戏说三世之龙遨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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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九层之台

山上当然很难有什么丰富的菜式,一两盘绿叶青菜用菜籽油简单烹炒即可出锅,虽然并不需要多高的厨艺,但师姐可能是考虑到我刚来,并没有让我主灶加工,毕竟彼此还不是很熟悉。厨房靠墙的木架子底层还有一个坛子,师姐从坛子里取出几个咸鸭蛋连壳剖开来后也添作一盘菜,待到另一个灶眼上的瓦罐米饭熟了之后,师姐让我把厨房里一张靠墙放的方桌抬到了院中,顺带去招呼了苏老开饭,师姐则是从厨房里拎出三个平时摞在一起的圆竹凳,然后把饭菜端上了桌。给苏老先盛了饭,待到我们两位做弟子的行完敬师先动筷的礼仪之后,我们也可以开动了,我殷勤地用饭勺给师姐压了高高的一碗饭,顺带附以一个友好的微笑。师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回应。我夹了一筷菜,扒了几口饭菜后觉得十分寡淡,不知是从家里带出的习惯,还是离了家门的这些日子里结识的尽是些好酒之人,现在的我若是无酒无辛辣佐饭那真是无甚滋味,下意识地又解下了革囊塞子一拔饮起酒来,坐在靠主屋上首的苏老一闻到酒味,顿时皱起眉头“嗯?”了一声,我这才想起师姐之前的叮嘱,马上露出俏皮撒娇的神情,把革囊试探着往苏老那边一递:“苏老,你也来点儿?我看你之前在山外可是也喝酒的,怎地回了自个儿地盘反而谨慎自律起来了?”

苏老执筷子的右手虚抬晃了晃:“不喝不喝,你这酒一闻便知是山下那庄子里卖的劣等便宜货,我搁这儿几十年早就喝腻了,而且我在外面喝的是花酒,重点不在于喝酒,在于喝什么赏什么,个中差别这就尽在不言中咯,嘿嘿。”看来我这反客为主地发问起到了作用,苏老并没有责备我带酒来山上喝的意思,这老头儿估计也是个挑嘴儿的,可能是琼浆玉液珍馐美味见惯了,反而返璞归真有条件就山珍海味也欣然接受,没条件粗茶淡饭也自得其乐。这点我倒是可以好好学习一下,毕竟这是年龄阅历见识累积出来的豁达态度,若是少年人能早些领悟并且依此改造自己的内心,那以后不论遇到何等艰险困苦都能安之若素,定是极好的。想到此处,上进心自心底油然而生,虽然饭间谈话略有失礼,但既然并非宴席待客,且此间只有我们师徒三人,日后还要朝夕相处那我想苏老应当是不介意我的冒失的。于是我提出了之前略有所悟但一直未得到权威答案的疑惑:“苏老,既然年纪越大,人身体机能越显衰退,那为何不少名宿前辈却是越老越妖,年纪越大反而越发厉害呢?”苏老先是对我的问题表示欣慰,但表情又带上了些许玩味:“你联系一下自己的经脉情况不就完全明白了吗?”我略加思索,试探地回答道:“苏老的意思是年纪越大,经脉开拓程度越深,就如同已成汪洋的水域再怎么逐渐干涸,也比浅溪窄河更有实力?”苏老肯定地点头总结道:“基本上是这么个道理,我尝听闻人之气海有三,不止下气海丹田可以存蓄内力,上气海膻中亦可,据说上气海之上还有一处关键穴道也可开辟,但这可能都是一些武道奇才的不传之秘了,绝大部分武者仅停留在对丹田的开发上。说回年龄的话题,经脉修为的深厚与否决定了各个穴道产生和回复内力的速度,是故内功修习时间越长,即便是在膂力、反应、五感这些方面弱于年轻人,但仍旧可以用内力弥补,甚至内力还可以延缓衰老的速度,但反之若是内力一下子涓滴不存,没有及时补充或者已无法回复,那一夜寿尽生机断绝也是有过这种先例的,没有内力的武者那必然是要遵循‘拳怕少壮’的至理的,这也是只修外功的武者年老体衰时的尴尬之处。”

得到苏老的解惑之后,我对内力的认识又丰富了许多,我略加思忖后突然反应过来,我的经脉开辟程度不知有没有触摸到边际,但听苏老说不同的天才对经脉的研究认知不同,毕竟天外有天仍不可自矜,但我已经遥遥领先同龄人定是无疑,我已开辟了偌大的池塘只待将其灌满,再加上年轻力壮的优势,若是我能加快内力凝练的速度,那我岂不是早早地就可以与武林前辈们同台较力?我竟有如此得天独厚的优势,这莫不是那七窍贯通之功?念及此处,我回想起自离家起一路上只有卓春泥知我内功轻功皆来自小金龙龙身所刻的秘密,即便是有向雷明请教过一些但也并未向他透露。要不要向苏老透露金龙的奇异呢,苏老如此以诚待我虽让我十分感动,但金龙的特别似乎超越了目前我所见识过的任何机巧,其上的内功也已是颇显得有些惊世骇俗了,我还是以后有机会向家里几位爷爷问询吧,就暂时不要学习上面所刻的其余武功了,既然苏老认为是我天生体质如此,我就藏一藏不要向苏老点破了。

这段饭间问答即便是苏老细嚼慢咽也不过是一炷香时间不到,虽然只是三个人用的碗筷盆碟,没多少量但我还是非常积极地承包了清洗打扫的工作,在酒楼工作就是活计多且比较全面,忙不过来的时候我时常得客串一下洗碗工,所以这活儿对我来说太熟悉了,可能不经意间抢了师姐平时活儿的我在师姐心里应该加了点儿小小的印象分吧,想到这里我洗得更起劲了,非得一鼓作气把能干的都干了先。还好这山间最不缺的就是落枝枯柴,都不用像山下不少平民得自己伐薪或买柴,我趁着天光还亮一钻入林中就拾了两大捆回来码着,再从山塘中挑水来装满厨房水缸,就连菜地不知用不用浇水我也一株来上一小瓢。等到眼里实在没活了,太阳也就完全落了山,山上变得比白日里越发幽静了,不过已是有太多次野地过夜经验的我并不觉得此间夜晚瘆人。若是月色大亮,这山间,潭边,月光三种元素加在一起夜叙那定是极有意境的,但住在山里的人定不可能夜夜如此,再雅致也会显得乏味无聊的,除了挑灯夜读也无其它可进行的活动了,不过苏老估计是个不爱看书潜心武艺的,正屋里竟然连一张纸也找不到,更别说什么书架书箱的了。

除去厨房就只有两间屋子可以住人,侧屋推开门即是里间,并无隔断,鉴于男女之防我自然跟苏老同住正屋,正屋除了苏老卧室,小小的会客堂屋外还有一间仅存在于他的想象中,实际上并不存在的“书房”,平时基本上是放苏老的私人物品的,现在暂时归我所有了,找了两个长条板凳,把两个平顶的大箱子往中间一拖,把我行李里带的薄褥子铺盖一放,就是我的床铺了,硬是硬了点,那不比之前风餐露宿强多了。盘膝打坐行功一遍后略作冥想就顺着困意倒下进入了梦乡,完全习惯了客宿异地的我浑然没有认床的不适,浑然不知山上是何种修行的我还是早睡为好。梦中不易察时光流逝,待到云师姐动听悦耳的声音在我梦中出现的时候,我还充满了欣喜和恍惚,待到“咚咚咚”的叩门声变成“砰砰砰”的拍门声越来越清晰的时候,我才恍然惊醒这不是做梦是师姐真的在喊我起床,赶紧一骨碌翻身起床,待到穿上外衫挽发完毕推门出去,才发现院中还是黑黢黢一片,堂屋倒是点上了油灯,苏老已是坐在椅子上端着碗粥正喝着呢。独自野地生活有一段时日的我作息一时还未调整,苏老和师姐早已起床了我竟不知,敢情山上睡得这么早都应在这儿了,拂晓都未到就要起床,也不知是要作甚。自去找亮摸黑洗漱,搁厨房盛了一大碗白粥吃过后,就和云师姐一齐向苏老请安,请做师父的训话示下。

听罢苏老的安排我有点儿傻眼摸不着头脑,他只是安排师姐跟往日里一样,先行早操,自行演练青虹剑法套路十余遍即可,我本以为我可以悠然惬意地在旁边观摩顺带欣赏师姐的优美身姿,在想象中再啃上一两个山间野果那就更美了。孰料苏老说我体质太差太差,筋骨也不够舒展,内力增长已经陷入停滞,让我从松骨峰一路四肢并用学走兽爬行至山脚石牌坊所在,再一路负手蛙跳回来,能有多快就多快,能跳多高就跳多高,别摔伤了就行。自认骨子里还是好学的我当然还是尊师重道为先,即便是心里觉得略有些不体面,还是决定依言而行,但好在没有被惊诧弄昏了头,回屋里换回了那套已是略显破旧的小二服和布鞋,我就剩卓春泥这一身俊衣裳了可决计不能在训练里弄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