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见流芳居
夜雪见起身出了船仓,一招平湖秋月消失在茫茫湖水中。回至岸边却听有人呼喊:“夜兄,没想到我们还能在这幽州城外遇上。”
“凡音公子,真是巧合。”夜雪见再次见到钟凡音,他依旧干净清澈,彬彬有礼。
钟凡音还礼作揖:“怎么夜兄也是来参加寿宴的?”
“再下只是偶然路过,并不是寿宴上的客人。看来公子是专程来祝寿的。”
“奉家师之命,前来祝寿。不知夜兄可否赏脸同在下喝一杯水酒。”
“公子盛情本不该拒绝,可惜再下还有同伴在等待不便久留。若有缘再见,再一起把酒言欢。”夜雪见约了天冬,文元今日出城回活死人谷,确实不是有意搪塞钟凡音。
钟凡音略微有些失望,他对这位气质清冷,面容胜过世间女子的夜公子充满了好奇尤其是他与众不同的萧声:“真是可惜,希望有缘再见。夜兄保重。”
“凡音公子也多保重。后会有期。”夜雪见别过钟凡音加快了脚步往约定的城外山神庙赶,才入庙只有天冬一人在等她:“公子你可算来了,文元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你不要着急,说清楚。”
“我和文元约好在会宾楼碰面,我到了会宾楼,却发现文元的随身细软都在,以为他出去逛逛,就在房内等他,可是等了一个时辰也没见他,就询问客栈掌柜的,掌柜的说,昨夜文元向他打听城里有什么热闹的去处,掌柜的给指了西街夜市,文元便出去了,之后一直未见文元回来过。我着急之下前往西街寻找无果,想起同公子约好的时辰快到了,便过来等公子,公子眼下如何是好?文元这是第一次随公子出来,别真出什么事了。”天冬已经完全没了主意,这一天漫无目的的乱找,已然让她慌了心神。
夜雪见脑中闪过无数的可能:“先回城,住下,我今夜去西街看看。”
夜雪见带着天冬依旧入住会宾楼,安置好天冬,夜雪见换了身月牙色的对㯲长衫出门,顶束紫金发冠,别着碧玉琉璃金簪,嫣然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敢问掌柜的,这附近可有什么好去处?”
掌柜的看了看来者的模样:“这西街有夜市,是我们这儿的好去处,西街最大的流芳居可是我们这里有名的风月场所,公子可以去看看。”
夜雪见饶有深意的点头:“是吗?那本公子到是要去见识见识。”一路无话夜雪见很快到了流芳居,桃花木鎏金的匾额提着流芳居三个大字,雕梁画栋的三层楼在夜色中尤为突出,彩蝶铜钩挑着五色宫灯华光溢彩,丝竹之声不绝,好一派歌舞升平。见有客人,门口的姑娘迅速迎了出来:“公子好面相啊,是第一次来还是有相好的姑娘啊?”
浓烈的脂粉味让夜雪见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我不找二位姐姐。”
“呦,那公子是有相好的姑娘咯,死龟奴还不快出来,有客人。”黄衣女子一声娇嗔,便唤来了龟奴:“这位公子面生的很啊?不过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吗?公子喜欢什么样的,我给公子介绍介绍。”
夜雪见也是头一次来这样的风月场所,难免有些局促:“我,随便看看。”
龟奴打量夜雪见,这通身的气派,这俊美不凡的外貌,定是位有钱的世家公子哥:“公子既然没有认识的姑娘,小人给公子介绍我们这儿的头牌思慕姑娘。只是这姑娘脾气古怪,怕是不好请啊。”龟奴抿着手指,夜雪见看出他的意思,爽快的拿出一锭银元宝放在龟奴手上,龟奴瞬间眉开眼笑朝一旁的老鸨子使了个眼色:“贵客三楼请,思慕姑娘这会儿刚好有空。”
被请上三楼的单间,不同于楼下浓烟呛鼻的脂粉味,倒是有一股子特殊的茶香让人心旷神怡。夜雪见落座外间会客房,只听见里间传来娇艳悦耳的声音:“公子少坐片刻,容奴家稍作修整迎客。”
夜雪见清了清嗓子:“我不急,姑娘慢慢来就是。”
“来这里的客人,都很心急,慢慢来的还是第一次遇上。让贵客久候,小女该死。”挑起珠帘一杏黄色衣裙的女子环佩玎珰款款而来。面色白皙,身量窈窕,眼似秋波,笑颜如桃,娇媚可人,也能算得上一佳人,只可惜了落到这风月之地,难免少了些清丽脱俗的气质。
夜雪见依旧端坐:“是再下唐突,姑娘正容见客,乃是礼数。等美人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思慕抬眼才见眼前的公子顿时心漏了一拍,在这风月之地俊美的男子也见了不少,可是眼前这男子,莫说女子怕也不及他的万分之一,只是周遭散发着一股子清冷的孤洁之气,怕不是寻常一般寻花问柳的男子:“公子,未曾见过,不知小女是否有幸一问名讳?”
“我姓夜,夜晚的夜,有件事劳烦姑娘,若成了有重谢。”夜雪见将两锭银元宝放在桌上:“这是定金,事成后翻倍。我要找一个十六岁的男子,名叫文元,这是他的画像。昨日在这西街失踪,你若有他的消息,到会宾楼通知我。”
思慕盯着夜雪见的侧脸有那么一刻觉得很不真实:“公子好大的手笔,公子怎么确定我一定能帮你打听到消息呢?”
“酒馆,赌场,妓院消息传递最快的地方。怎么样?有问题吗?”
“没问题,我思慕对着白花花的银子向来来者不拒的。放心吧,你要找的人我很快会给你答复的。”正当二人说话之际,门外传来一阵放荡的笑声:“思慕,还不快出来,几天不见就把我忘记了?”
思慕听着声音便知道来者是谁:“公子里面暂且委屈一下,我的一位熟客。”思慕将夜雪见安置在平时沐浴的浴室内,拉上隔断,稍作修整开门迎客:“墨公子可是许久不来看我了。”才开门便是一股子浓烈的酒气,随后一张略带乖张放荡不羁的笑脸朝着思慕脸上吹了一口酒气:“想你了,就来看看你。”
透过隔断夜雪见看清了男子的身形容颜,高挑修长,脚下稳健走路不带声音应该是个高手,面容白皙,眉眼深邃,偷着邪魅与忧郁,似乎很能让人看穿,鼻梁提拔,嘴角上扬带着一股子邪气。这皮囊同悦百草相比丝毫不输分毫,曾经有都少女子为了悦百草误终生,想来眼前这个也是由着这好皮囊祸害女子的祸根。留恋青楼倒不如悦百草一般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只可惜取错了他人的一瓢,想到这里夜雪见不免得轻看了眼前的男子几分。
思慕安抚男子坐下:“墨公子,这酒怕是喝了不少吧,有什么能让墨少渊公子你如此的一醉借千愁啊?”
墨少渊微微一笑:“有客人?怎么不请来共饮一杯。”话音未落墨少渊已然用掌力击碎了浴室的隔断,夜雪见以内里化解掌力,这一掌并未用全力,固也未伤害夜雪见分毫。
“这,这真的是误会,既然来了都是我思慕的客人,不如一起喝一杯啊。”思慕到底是混迹风月场的老手,也未惊慌失措拉了夜雪见坐在墨少渊对面。墨少渊看了看夜雪见嘴角扬起一抹特别的笑意:“这营养不了的小子,也来逛妓院?这细皮嫩肉的留在这里做个姑娘还差不多。”
夜雪见皱眉她感受到了来自墨少渊身上危险的气息:“我只是来找思慕姑娘帮个忙,无意打扰二位,先告辞了。我拜托的事还望思慕姑娘留心。”起身离开经过墨少渊的身边留意到他衣袍底边有多处破损,袖口也有被划拨的痕迹,但身上并无任何外伤,方才一掌也未见任何内伤。想来来这之前与人激战,却未受到分毫伤害。
墨少渊摇了摇手中酒壶:“后会有期。”见夜雪见离开思慕关上房门才微微舒了口气:“我说墨公子,我好不容易遇上金主,你一来金主走了。”
“金主,他不可能是你的金主,刚才遇上几只疯狗,活动了一下,才想找你喝一杯的。”墨少渊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和落寞。
思慕心中一惊:“你动手了,还是他们?”
“阴魂不散,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是他们总好过是那些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个你的人。别喝了,公子可要沐浴更衣?”思慕一改方才的态度,变得认真起来。
墨少渊摇摇头:“那个小白脸找你干什么?”
“夜公子吗?让我打听个人,我见过男子也算是多了,长得这么,这么美的真的是第一次见。”说起夜雪见,思慕一脸的少女怀春。
“你不觉得太美了吗?唯少世间芳华,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夜公子有点问题。算了有没有问题的与我又何干。”漫不经心的扫过思慕放在桌上的扇套:“他人呢?来过了?说了什么?”
“是的,来过了,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让我打听出药不医的下落。”思慕拧起两道弯眉,一脸的惆怅。
“情字最害人,他自己都理不清的,你着急也没用,下次他再来,告诉他我找他。让他务必见一见我,我偶然听说了一件很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