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扑心理学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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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空间之内的准物理的、准社会的和准概念的事实

一个事实是心理生活空间中的一个组分,如果人们使用动力标准(“什么是现实的,即什么产生效果”)来确定一个事实的存在与否,人们就必须包括大量事实。例如,人们必须包括影响个体行为的所有身体过程,因为毫无疑问,我们在心理学中必须讨论心理生物学组织,而且,心理学只是一般生物科学的一个组分。

准物理的事实 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在心理生活空间之内,必须包括物理学意义上的整个物理世界及其“客观的”特性。在描述心理生活空间中,我们仅仅包括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个体此刻状态的那些事实。我们把它们称为准物理事实来表明这一点。

当儿童和成人的环境,从物理学家的观点来看,是完全相同或大致相同的时候,其心理情境则可能根本不同。对于人类环境和动物环境,也是如此(60, pp.322—323);对于不同个性的个体的环境,也是如此。而且,甚至对于同一个体来说,在不同条件下,例如饥饿和饱足时,物理学上相同的环境,在心理学上可能不同。奥尔波特(Allport)(2, p.178)说:“速度显然是另一个因素,它只是对于物理学是同质的;在我们的研究结果中,速度看来分为三种相对独立的运动速率。许多种速度测量与非速度测量的相关高于互相测量,总之,物理学的运动类型不是表达心理学研究的合适模式。”这并不意味着心理学能够忽视科学陈述的一般效度的假设。它只是意味着,必须以情境对于讨论中的个体来说是“现实的”即情境影响个体的方式来描述情境。“客观的”、“物理的”、“逻辑上一般的”与“对于大家都是相同的”这种混淆,已经引起心理学中严重的概念错误和方法论错误。

准社会的事实 社会学意义上的客观的社会事实在这点上,不必考虑社会学所定义的社会结构的“客观性”和“现实性”的认识论问题,也不必考虑这种现实同物理学现实是否可作比较的问题。同描述某一生活空间中所必须考虑的社会—心理事实之间的区别,类似于物理学意义上的物理事实同准物理事实之间的区别。

母亲用警察来吓唬不听话的孩子,孩子由于害怕警察而听从母亲,那么,就描述和解释孩子的行为来说,我们不是在讨论警察对于孩子实际的法律的或社会的权威,而是在讨论孩子所看到的警察的权威。

同样的情况适用于圣诞老人的权威,适用于父亲的权威,总之,适用于所有社会关系。关于团体中的成员资格,比之法律上或社会学上所规定的团体成员资格的标准,我们必须更多地考虑个体对这个资格的信仰和资格对于个体的影响。在描述心理情境中,像物理事实一样,我们只须包括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考虑中的个体的社会事实。由于这个缘故,我们与其讲社会事实,不如讲准社会事实。

纯社会学事实和准社会事实之间的关系是复杂的,我们知道,甚至对于社会学来说,人们关于他们生活中的社会关系的种种见解起着重要作用。甚至对于意识上没有适当认识到他们的社会关系的人们来说,也是如此。毫无疑问,假如世界各国完全意识到他们的真正的社会性相互依赖,他们的行为就会和现在不同了。因此,社会—心理学事实(心理学的准社会事实)对于社会学本身也有重要意义,而描述心理学事实,尤其描述社会—心理学事实,也可卓有成效地应用于社会学。

准概念的事实 除了准物理的事实和准社会的事实之外,人们还必须考虑对于心理生活空间十分重要的准概念的事实。我们在这里并不是要假设一种概念唯实论,但是人们也不可忽视下述的功能等价。

一个个体可能忙于解答一道概念题例如一道数学题。他在思维中必须遵循明确的步骤,以便确定合适的数学关系,并在数学概念系统中找到解答方法。那么,个体在其中到处运动、面临困难、完成某些作业等的心理环境的结构,本质上取决于数学域本身的结构。如果个体要达到某些目标,他就必须或多或少能够适当理解“一定的”事实以适应于事实的客观结构,这点与我们前面所讨论的准物理的和准社会的环境相类似。在这方面,数学事实有时在动力上的令人信服和不可排除的程度,并不亚于某些物理事实和社会事实。

其次,在数学域的客观结构和此刻心理域之间,通常不存在完全的一致。假如存在着这种完全对应,那么数学问题的解答就是儿童的游戏了。更确切地说,与数学作业的结构相比较,心理域通常是不完备的,在决定点上也是不合适的。对于推知实际的心理事件及其动力学,重要的不是数学系统本身,而是个体的心理域的此刻结构。因此,这就涉及“准概念的”事实。

最后可以一提的是,准物理的、准社会的、准概念的事实并非相互截然分开,而是我们始终在讨论一个统一的心理生活空间(psychological life space),我们认为心理生活空间内的这三组事实代表三种仅仅大致上可以区别的类别。

对于泛灵思维和奇幻思维的儿童,这些差异仍然是不固定的;对于成人,许多事实也难以在这些组别中分类,存在着许多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