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1.秋末人寂
时光匆匆流过，转眼间又过了几月的时间。
在生活中，禾任梁成功成为了一名合格的父亲。
但人间的天总是风云变幻，在秋季尾末，禾任梁最为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孩子生了一场病，开始是小病，最后演变成了大病。
从开始时的感冒发烧最后演变成了所有父母都不想面对的高烧。对此他心中十分沉重，心中在孩子接生那会飘散着的晦暗乌云又降在眉头。
那时她正在家安心照顾孩子，无微不至。
孩子从开始时，表现的和平常一样，没有什么异常，直到她的手触碰在孩子额头的那一刻，剧烈的滚烫温度不仅烫到了她的手，也烫到了她的心。
“孩子感冒了，怎么办？”这道想法在她心中闪过。
那时她的表现在开始可以说是惊慌失措来形容，身为孩子的母亲，看着还是虽没有透露在脸上的痛苦神情，但她能深深体会孩子的痛苦，她冷静下来。
为孩子额头盖上湿毛巾，不断擦拭安慰孩子的额头，轻抚着孩子以长的长长的柔化黑发，细细呵护，但她并不知道，孩子因感冒引起的发烧已经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地步，已经不是如此就能解决的了了。
直到过了一段时间，孩子的体温没有降下半点，她才意识到孩子已经到了一个危急的时刻，她的脸上充满了惊慌，在目光中不时闪过丝丝恐惧的光芒。
她想到了，自己忘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东西，温度计！温度计……
匆忙的跑到房间，在柜子中慌乱翻找，直至找到温度计……将温度计放在孩子的嘴中时，她显得十分小心翼翼，在此途中，她换了两次毛巾，毛巾中挤出的水带着孩子那灼热的温度。
温度计所量出的结果成了对她的判决。
38℃
……她知道，事情已经不是她可以解决的了。
她握紧电话时，剧烈颤抖的手让她感到根本就不是她所控制的，打给禾任梁的电话，还是拨出了。“小……”若不是孩子已经到了这般如此危急的情况，她是不会去打扰他工作的。
在公司办公中的禾任梁，接到了一个平时根本不会在这个时刻打来的电话，心中疑惑她为何会打来电话，禾任梁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听到她的声音后，他知道真的发生了他不想去面对的事情。
在电话中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小苒……小苒……”他知道，发生这种事，本就是不可避免的。“照顾好小苒，我马上过去……”禾任梁传给电话另一段的声音十分平静，这平静的声音让她也随之平静了下来。
孩子在那沉浸于痛苦中，为了减轻孩子的痛苦，在几乎没有任何其他办法的情况下。
她给孩子唱起了童歌。
一首《小星星》
在心中禾任梁已经冒起了一束火焰，火焰燃烧着让他不可避免的做出一些重要的决定，现在什么也管不了了，不论是工作还是其他什么琐事，都不重要了，在禾任梁心中，孩子才是最为重要的。
和身旁共处几年的同事打了个招呼，禾任梁丢下手头的工作，匆忙离去，现在的时间真的是如同金子般宝贵，不容他浪费一分一秒。
禾任梁没有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那条公路在这个时刻也帮助了他一把，让他得以好无阻拦的回家。
她抱着孩子在家门等待，禾任梁到时，她正在为孩子继续唱着那首《小星星》她想要减轻孩子所受到的痛苦，哪怕这样仅是徒劳。
在禾任梁的身影在遥远的另一端时，她像是感受到了他一般。
“快带上孩子去医院！”她对禾任梁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去呼喊。
在那远处，禾任梁听见她的声音，用已经无法在加速的速度跑来，禾任梁到时，嘴中上气以有些不接下气的粗喘着，对她吃力的点点头，没有说任何的话语，快速将孩子从她的手上抱过，拖着疲乏的身体，向医院方向奔去。
在途中，孩子在他手上没有受到一丝震动，安安稳稳的躺在他的怀中，不时发出微微的呜咽声，禾任梁不知道自己那一刻心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唯一可以感受到的感觉是，一股力量在牵扯拉着他的心，他的心渐沉，脚步也渐沉而去。
她只能含泪目送他的背影离去，自从生下孩子，她的身体受到了极大的损伤，无法在做以前的工作，哪怕那份工作并不耗力，平日照顾孩子，她能做到最好，可在一些其他的方面，就像是这样的危急情况，她没有丝毫其余的办法，她知道孩子最后一定会没事的，对禾任梁，她无比信任。
只是她的心也渐沉，像是陷入泥潭，对于孩子所受的痛苦，她不仅自愧，更感伤痛，后悔四处迷漫，她不会在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在泪水缓缓落下的同时，她蹲下身体，泪水几乎止不住的落下。“小苒……一定要撑住……是妈妈不对……原谅妈妈吧……”
在禾任梁宽广的翅膀和丰满的羽翼照顾下，她不会感受到像是此时这样的痛苦，在这一刻，她感到曾经对于将来以后时的迷茫。
而现在，这份迷茫让她几乎认不清自己……
“自己在哪？”
她从禾任梁去的那一刻一直等到禾任梁回来，这段时间中，她想了很多，都是对自己的自责，对禾任梁来说，她根本不必为此感到自责，一切的源头必有其因，最初的因说到底还是因为他。
在这一场身体与意志之间的斗争，意志取得上风，在身体渐无力支持的情况下，禾任梁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是怀中孩子用那滚烫的温度让他浑身不断涌出积蓄的力量。
一路跑到医院，禾任梁感到胸膛有着一阵难以抑制的疼痛，意志得以让他继续坚持下去，直到孩子得到救治的那一刻……他继续的坚持下去。
在医院中时，弥漫着的消毒水的味道让禾任梁想到孩子将要出生时的感觉，一颗悬挂在半空的心随时都会落下，摔的粉碎。
这种踏在悬崖边上的感觉，禾任梁不想在经历第三次，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的住，禾任梁目光有些呆愣的盯着小腿上撸起裤腿露出的那道因触碰路上一道栅栏时划过正溢出点点血红色彩的伤口，还未做处理，也无时间去处理，但并未有着丝毫疼痛感，因腿上的疲惫比疼痛更加强烈。
在此刻冷静下来的时候，禾任梁才觉得自己那样去做所付出的代价很多，不过他并不后悔，但对此感到很自愧的是他差一点就让孩子受到了伤害，他无论身体何处受到伤害都行，只是不能让孩子受到哪怕一点的伤害。
在输液室中静静陪伴着孩子，禾任梁怀中感受孩子的温暖，在这并不算孤寂的地方，他四处望去，四处都有着带着口罩因感冒而来输液的病人，禾任梁在心中想到，在家中此时她怎么样？
对她的了解，禾任梁已经达到了一种感同身受的地步，她一定会很愧疚的吧……
这个时候禾任梁知道自己应该陪伴在她的身边的，还有孩子，时间的紧迫在这些时刻时时压迫，他还能撑下去。
只是从开始，禾任梁知道这会有着一个更为适合的处理办法，未雨绸缪是有必要的，只是他想到了，可却没有去做到，这让禾任梁此刻明白了事情的起因，在初秋时，就该想到了，甚至应该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就该想到的，但终究还是他错了……
这是一个可以尽力去避免的问题，禾任梁很想在此刻去告诉她不用让在遥远家中等待着的她担心，只是这不是他所能做到的，她的想法在心底依旧有着像是曾经一样固执的部分，在这些东西上，她不会做出丝毫的让步，错的是他，可让她觉得错的是她。
不怪她，真的不怪她，禾任梁想要去安慰她，可怀中的孩子，那从吊瓶中滴滴落下的液滴，消毒水的味道……在这充满寂静而又杂乱的地方等待每一秒每一分都让禾任梁感到的那股压迫欲加沉重。
目光垂落，禾任梁看向家的方向，那里她正在那里徘徊与迷茫与自责中，心中祈祷着一切都相安无事。
希望一切都真的相安无事，他也在心中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