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争执
S市警局会议室
偌大的会议室都坐满了人
看过去黑压压的一片
白云川和江皓文互相恼怒地对视了一眼
交换着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懂的眼神
对于叶枫的失踪
两个男人都很有些埋怨对方
江皓文埋怨白云川把叶枫丢下一个人去美国
而且在美国期间也不常和叶枫联系
要不是他打电话过去
白云川连叶枫失踪了都不知道
白云川呢则埋怨江皓文后知后觉
对事情缺乏分析推理的能力
老黄遇害，江庆国被袭，以及许璐失踪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不是巧合
一定是狡猾的凶手布的局
其目的都是要扰乱江皓文的视线
引诱叶枫上钩
可是现在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现在首要任务就是找到叶枫再说
两个男人在这点上倒是出奇的一致
江皓文本就不修边幅
现在就更显邋遢了
头发乱糟糟的
胡须也很长了
身上还穿着去老黄葬礼的那件黑棉衣
白云川也好不到哪里去
被江皓文挂断电话后
他就预感到叶枫一定有危险
连夜坐国际航班飞回了S市
出了机场直奔警局
赶到警局发现整个警局空空如也
一问才知道
江皓文连夜带着局里的警员四处搜查
大街上的警报声响亮无比
每个高速路口也都设置了路障
对所有的可疑车辆都进行检查
对所有的娱乐场所地下赌场都进行了突袭
可是除了带回几个寻衅滋事的小混混
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你这样完全是胡搞！”
白云川在江皓文面前拍着桌子吼道
俊秀的脸上似乎笼罩上了一层寒霜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晓楓的？
麻烦你动动脑子不要蛮干好吗？”
对于江皓文彻夜搜查，
几乎把S市翻个底朝天的行为
白云川感到不可理喻
对于面前这个男人的指责
江皓文只觉得血气上涌
太阳穴上青筋毕现
他用手指着窗外
语气愤怒而悲伤
“医院里躺着的是我的父亲
失踪的是我的妹妹
白云川，如果换做是你
你可能会比我还更疯狂
你倒是冷静，晓楓真是错付于你了！”
说罢已经是不能自已
眼睛红红的
这几天他都快疯了
一想到停尸间里阮小妹死后的惨状
他就完全不能平静下来
他不能停下来
不管有没有用
只要他还在行动
至少就还有些许希望
他害怕自己独自守在办公室
等来的是关于叶枫的噩耗
他怕等来的是叶枫被凶手残虐过后冷冰冰的尸体
对于江皓文的指责白云川表现得很克制和冷静
他这个人一向只看事情的本质
很少有感情用事的时候
所以在江皓文眼里就变成了对叶枫的失踪漠不关心
冷血无比的大渣男了
“哎呀，算了算了，你们一人少说一句吧”
“江队压力太大了，也是心里着急”
“白教授您快帮着想想办法，
只要能抓到凶手，就是再辛苦我们都愿意”
。。。。。。。。。
会议室里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地劝解着江皓文和白云川
对于他们的遭遇大家也很同情
一个是恋人
一个是妹妹
两个人心里都不好受
但是大家还是要齐心协力才行啊
这个时候
会议室忽然安静下来
大家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了几个人
老谢因为在局里时间比较长，资历老一些
早就认出来男人正是省厅的郭厅长
郭厅长50岁左右
保养得宜的脸上几乎看不到什么岁月的痕迹
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人
他径直走到前面
举手示意让大家坐下
“我是郭怀山”
说到这里下面的警员都鼓起掌来
郭厅长的大名还能不知道吗
“今天我来到S市呢有几个事情
第一，江局长和叶枫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在这里也对皓文同志表示慰问
请你放心，省厅不计一切代价也要
找到叶枫同时将凶手绳之以法”
说着话同时向坐在下面的江皓文投去关切的眼神
“第二，想必大家也已经听说了，
档案局的黄警官也不幸遇害了。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凶手是有预谋地组织策划了这一系列的案件
这不仅是对我们警员的蔑视也是对整个省厅的挑衅！
这样的犯罪分子我们绝不姑息！”
郭怀山顿了顿，在热烈的掌声过后继续说道
“第三，鉴于案情重大，经省厅研究决定，
对最近发生的这一系列案件做并案处理
成立新的“专案组”
由省厅的老朱同志任专案组组长
由江皓文同志任专案组副组长”
说到这里，郭怀山看向白云川，脸上堆着笑
“白教授您也参与吧”
从郭怀山一进门，白云川就仔细地观察着这个男人
同时脑海里一直在思考着某些事情
他朝台上那个儒雅的男人微微笑了一笑
点点头算是答应
接着郭怀山还点了几个人
其中有鉴证科的刘梅
技术科的曾宇
以及省厅新来的一位女警员郭可馨
作为白云川的助手
“白教授，幸会！您叫我小郭就可以了。”
郭可馨落落大方地伸出手来
白云川似乎对她的热情和美貌视而不见
只是微微颔首示意而已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好在姑娘比较爽朗
“以后还要向您多学习才行呢”
郭怀山快速地向这边投来一撇
然后总结道：“工作大致就先这样安排，
我想告诉同志们的是
请大家放心
无论什么时候
政府和整个公安系统都是你们最坚强的后盾！”
在热烈的掌声中郭怀山匆匆离开了会议室
其他警员也纷纷离开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会议室里只剩下了专案组的几个核心成员
老朱是省刑侦大队的队长
办案经验非常丰富
在整个警界也是赫赫有名的
所以由他来当这个专案组的组长大家都是心服口服的
老朱刚毅的脸上有一道疤痕特别显眼
从前额一直延伸到眼角
乍一看比较凶
但正是这道疤让犯罪分子闻风丧胆
让老朱在警界中威望大增
老朱先说了几句自我介绍的客套话
随后他说的话让江皓文心里一惊
原来老朱也曾参加过当年“10.20”案件的调查
当时他还很年轻
刚分到分局不久
只知道当时接到上级命令
全城搜索失踪的女人和孩子
而犯罪分子非常狡猾
经常让警察们扑空
最后终于把凶手堵在一栋废弃的楼里
中间经历了激烈的交火
但遗憾的是
在最后一刻凶手引爆了炸弹
楼里的人质和凶手全部死亡
至此“10.20”案件才算落下帷幕
因为在破案期间
有一对警察夫妇因此而牺牲
有一个警察的孩子因此而失踪
凶手的犯罪手法及其残忍
影响极其恶劣
因此为了消除不良影响
当时的省厅决定封存此案
所以凡是涉及到这个案件的细节资料都一律销毁
加之时间久远
慢慢的这个案件都很少有人提及了
对于在座的人，
其他人都是在听故事
而对于江皓文来说
老朱的话简直就是在讲他们一家的血泪史
弟弟幼年失踪，生死未明
叶枫的父母也是父亲的至交
叶叔叔和沈阿姨壮烈牺牲
现在父亲又突遭不幸
想到这里
江皓文心中难掩悲伤
现在整个家就只能靠他了
无论怎样
就算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他也要将叶枫救回来
好在现在老朱还算半个知情人
要不然老黄死后这个案件就彻底尘封在时间的长河中了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刘梅
两天不见
刘梅的下巴变尖了许多
眼睛也显得格外的大
方霞没有什么大碍已经出院了
来不及修养片刻
马上请了护工一起照顾老伴
刘梅主动申请了这次任务
在这样的危急时刻
她希望自己能陪在江皓文身边
她对他太了解
她不放心
她怕他因为着急干傻事
有天大的事情
有天大的危险
她都要和他站在一起荣辱与共
江皓文看向刘梅的眼神中充满了愧疚，自责和怜爱
他江皓文何德何能
能得到这个女人如此的眷恋
刘梅读也懂了江皓文眼中的爱意
在案件侦破之前
她就是他最亲密的战友
老朱接着说道“在皓文强烈的要求下
省厅的领导批准了咱们这个专案组的成立
作为当年的知情人之一
领导安排我来当这个负责人
其实用意也很明显了
近段时间以来发生的凶杀案，连续失踪案
无论是犯罪手法还是残忍程度
甚至连凶案发生的日期都与当年“10.20”案
有丝丝缕缕的关联
及至最近老黄遇害
老江局长遇袭
更加证明了凶手的目的很明显
就是要让这些当年案件的参与者全部消失
但是这个凶手和20年前的凶手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老朱扫视了一圈
目光停留在白云川身上
“白教授，您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他早就听说过白云川的大名了
前面几件案子确实办得漂亮
几乎没费什么周折
仅凭白云川的犯罪心理推理就让罪犯落网了
白云川的思绪还停留在老朱话里的一些点上
全然没有听到老朱的问话
郭可馨仅仅是望着旁边这个美男子的侧颜
就已经感到呼吸不畅，浑身燥热了
更让人着迷的是他身上时时散发出来的那种
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可以说是清冷禁欲系
也可以说是神秘感
总之，在郭可馨所有认识的男人中是最特别的存在
她想她应该提醒一下这位仁兄
她轻轻地拉了拉白云川的衣袖
白云川转过头来
向她淡然地瞥了一眼
然后不紧不慢地问道“朱队长，
目前除了老黄，老江局长
还有您以外，其他还有当年案件的参与者吗？”
老朱略一沉吟
开口说道“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了。
这个案件主要是由当时的叶队长也就是牺牲了的叶展同志负责
但是他已经牺牲了，
当年参与比较多的老江局长现在也昏迷不醒
我当年也只是参与了一些外围调查
对整个案件的核心内容其实并不太清楚
所以现在我们的局势的确非常被动”
听完老朱的话
一时间大家都很沉默
最近发生的这么多事既然都与20年前的那桩案件有关
但20年了，早已经是物是人非
现在能用上的线索确实不多
“我想我们现在还是应该先想办法把叶枫找到才行”
技术科的曾宇指着电脑屏幕上的一个地址
“大家看，这里就是上次许璐手机最后使用位置的定位”
“你是说晓楓有可能在这里？”江皓文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血丝密布的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上次阮小妹指甲中的石灰岩成分也是指向这里”
刘梅也附和这个想法
“那还等什么呀，赶紧搜查呀”
郭可馨着急地叫起来
“咱们快点吧，要不然叶枫姐真的就危险了”
江皓文对老朱说“我马上找局长拿搜查令
还麻烦您多带点人先赶到双鞍山慈济堂”
不等老朱答应
一个冷冷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晓楓并不是凶手的目标，
她目前还是安全的
你们鲁莽行事只会增加晓楓的危险”
白云川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
好像说的是“今天星期几，天气怎么样”之类的话题一样平常
“你？！晓楓是我妹妹！”
江皓文再一次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激怒了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冷血至此？
伴随着江皓文的一声怒吼
拳头已经不受控制地砸向那张虚伪的俊脸
就在拳头即将接触到白云川头部的时候
江皓文的手腕被人紧紧地箍住
竟然动弹不得
白云川面冷声冷“我希望你能冷静一点，
不要中了对手的圈套”
江皓文默默地放下了拳头
这时候他才重新恢复了理智
他回想起这半年多来
和白云川相处的点点滴滴
回想起叶枫提到白云川时的一脸娇羞
无论怎么说
白云川都是那个值得他信任的朋友
他也相信叶枫的眼光
白云川直视着他的眼睛
“叶枫是你妹妹
也是我最爱的女人
我们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作为刑警大队长的江皓文不会不知道
有时候警方采取的行动越激烈
对于人质来说越危险
很多罪犯都会有一种“狗急跳墙”的冲动
面对警方紧罗密布的搜查
为了好脱身
只会提前结束人质的性命
慢慢冷静下来的江皓文脑子也开始运转起来
“那我们不要直接去搜查，
而是以消防检查的名义去慈济堂打探下虚实”
白云川脸上稍微缓和了些
对着江皓文点点头
一旁的郭可馨心里却很有些遗憾
“哎呀，人家已经有了最爱的女人了”
不过小姑娘对此并不在意
这样的颜够她粉好一阵子了
只要能呆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做事就已经很知足啦
于是她向老朱主动请缨
“朱队长，这个事情还是我去吧
我刚毕业是个生面孔去了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还有一般的罪犯对女人也会降低防范”
老朱同意了她的申请
同时还安排了刘梅和吴军同行
毕竟小郭太年轻
刘梅心思细比较稳重冷静
吴军也已经参加过不少案子的侦破工作
处理事情比较有经验
他得保证她的安全
出了什么事情他老朱可担待不起
“好，就这样，你们马上行动，
白教授和皓文你们留一下我有事情和你们说”
老朱发出了指令
江皓文轻拍了一下刘梅的手
“你也要注意安全，有情况随时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