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鸡蛋灌饼

不知不觉，2015来了。我数着日子等哥哥回来，他找了份家教的兼职，要做到除夕前一天才回来。如此期盼，是因为我想看看他女朋友是何许人也。不论我怎么说，他都不愿意发照片或者把QQ号告诉我，说什么保持神秘。等他的时候，我也没闲着，努力做着数学试卷，其他作业扔到一边。中间出去买了年货和新衣，找朋友们玩了几天。

新衣服很好看，但是撞了。因为流行，买的人很多，大街上全是穿灰色外套和格子衬衫的人。正所谓，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我刚买还没有来得及穿的新衣服，在街上转一圈，便看见好几个漂亮姐姐在穿。

“姑姑，我觉得你还是带我重新买一套运动服吧。不然，我怕过年出去玩，变成复制粘贴的人物背景板。”

“好，那你想买什么颜色，黑色，白色，条纹，或者红色？”

“只要不是灰色就好。”

从初中开始，我的衣服永远都是运动服，不论在学校穿的，还是在家里穿的。头发有刘海根本不可能，必须梳上去，露出额头。我爸说，这样的女孩子最好看。而我并不是屈服，是因为穿着宽松的衣服真的很舒服。初中有一段时间特别流行板鞋配束腿牛仔裤，我跟风穿过几天，看着确实潮，但热天来姨妈的时候容易出现一种“漏了”的感觉。每次做广播体操，都伸展不开，压腿时很害怕裤缝会崩开。

把衣服放进衣柜，我翻出了自己特别喜欢的一件衣服，是初中时候的黑白色校服上衣。它是初二时我们班转学走了的一个女生送我的，她叫路清北，爸爸毕业于清华，妈妈毕业于北大。那天我忘记穿校服，但是要检查，她来办转学手续，便把衣服脱下来借我了。她后面再也没有回来过，连同她父母也搬去外省了，因为联系不上，衣服就留在了我这里。

“末末，五花肉你是不是忘记拿了？”，爸爸在整理冰箱。

关上衣柜，我跑出去：“五花肉，你不是让我提着西兰花和番茄吗？”

“没事，应该是忘记在蔬菜区了，爸爸回去取，你把饮料和调料摆一下。”

“嗯嗯。”

完成任务，我开始写数学试卷，电话响了。

“喂，你找谁？”

“是我。”，听着萌萌哒的小奶音便知道是小七。

“你换号码了？”

“之前那张卡太夸张了，话费都超了两百多它还能用，我爸给我交话费的时候就重新给我买了一张。记得存啊，我还要给其他人打。”

“遵命！”

写完试卷，洗了澡，正在吹头发。电话又响了，我换了新的来电铃声：

“柳下闻瑶琴起舞和一曲，仿佛映当年翩若惊鸿影，谁三言两语撩拨了情意，谁一颦一笑摇曳了星云～”

《惊鸿一面》来自许嵩2014年发行的专辑《不如吃茶去》，它有九首歌，我最喜欢惊鸿与烟火清凉这两首，单曲循环了无数次。

“同桌，明天出来玩。”

“玩什么？”

“不知道，反正就是想约你玩。”

“我的心里只有学习，没有玩。”

“真不出来？”

“假的。”

背着唐萱送我的生日礼物，一个白色皮有铆钉小兔子样式的包，戴着护耳，抱着热水袋，穿着雪地鞋，我出门了。

“你去哪？”，在公交站，我遇到了洛阳。我实在想不通，他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坐公交车。

“去找我同桌，代言。”

他展示了一下手里的快递盒子：“我过来取颜料，顺丰搬到这边了。”

“哦，难怪。但顺丰不是送货上门吗，你怎么自己来取？”

“打电话没接到，派件员绕去其他区了，我急着用。”

“你妈妈的培训班应该有很多吧，为什么要买？”

“车来了，要不先上车？”

“好，我帮你刷！”

上了公交车，洛阳继续和我解释着颜料的事情。我们又聊了下期末考，寒假作业，还有新年计划。

“我到站了，先走了。”

“好，我让你。”，他起身，给我让路。

代言，她不是一个人。和她一起的还有两个小朋友，一个幼儿园大班，一个小学二年级。

“同桌，这就是你非要约我的理由？”

“我小姨回老家过年，然后她拉着我妈去做脸部按摩了，孩子让我帮忙照顾。”

跟着两个小公主，我们忙了一天，累得半死。二年级的那位很乖，想吃什么，要买什么会直接说；小的这只不会，她要你自己揣摩，揣摩错了，她就哭而且赌气。我最讨厌粉红色，但为了她们，我不仅涂了粉色的指甲油，戴了粉色的儿童发夹，还吃了草莓味的冰淇淋。

“同桌，难为你了。”

“都是我上辈子欠你的。”

“倒数第二桌是老王和樱桃，他们在约会！”

我抬头，戴上眼镜，果然小情侣约会喜欢来肯德基。刚才有座位拦着，没注意到，老王去拿小吃拼盘才认出来。

“看起来发展很稳定，你知道他们俩怎么好的吗？”

“咳咳，你算问对人了。”

“愿闻其详。”

樱桃是我们班一个眼睛很圆的女生，她家就在学校附近，但选择住校。老王一直是走读，他们结缘来源于鸡蛋灌饼。

“老板，一个鸡蛋灌饼不要鸡蛋和香肠，多加点生菜。”

“吃鸡蛋灌饼不要鸡蛋，你还真会吃。”

“我对鸡蛋过敏。”

“世界上还有人对鸡蛋过敏？”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

通过鸡蛋灌饼认识后，老王对班里这个女生多了点印象。老王他们喜欢玩一些非常无聊的游戏，比如叠罗汉。一个男生坐着，另外的男生挨个坐下，看谁坚持得最久，腿上坐的人数最多。樱桃正好路过，老王是最后一个叠上去的人，最下面的大白坚持不住，大家推搡起来，老王一下子扑倒了樱桃。姿势极其暧昧，樱桃后倒背靠桌子，老王给他来了一个桌咚。我错过了这甜蜜的一次暴击，全因我在学校的小卖部等着老板给我找单行本的斗罗大陆漫画。

“老王因为心里有点过意不去，给她带了一个星期的不加鸡蛋的灌饼。”

“一个星期的鸡蛋灌饼，樱桃就喜欢上老王了？”

“心动是需要契机的，你知道樱桃换了书柜的锁吧？”

“知道。”

“之前她要拿书，但打不开柜子。老王用樱桃固定头发的一根黑色小发夹，伸进去几下就把锁给打开了。”

“我只是周末去补补课而已，怎么感觉都和班级脱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