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命运的捉弄

又一年过去了，楚墨和赵欣关系越来越密切，却没有人开口说出那句话，两人就像关系很好的朋友一样，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一起唱歌。一起走过了很多美好的时光，却不敢轻易踏出那一步。

楚墨想要换一个工作，换一个稳定的工作，不能一直呆在项目上，不然几年后还是要根据公司的安排到其他城市，这样他怎么能够给赵欣一个稳定的生活。

“李经理，我想要辞职”楚墨将自己的辞职报告递给了李经理，他想明白了，钱可以慢慢挣，但有些人错过了可能就是一辈子了。生活还要继续，不可能一辈子四海为家，就算他到了李经理这个位置，掌管整个项目部那又能怎么样，不一样有家不能回，挣的钱勉强还个贷款。

对于楚墨想离职，李经理是想到了的，楚墨始终和他们都不是一路人，在这个项目上一直看着都是格格不入的，不管他怎么想要融入这里，这里都不可能是属于他的。不过他也不能这么容易就放楚墨离开，毕竟楚墨知道他们的一些事，他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这个项目还有一年就结束了，到时候你在走”李经理没有接过楚墨递过来的辞职信，楚墨想走也得帮他做完这最后一个项目。

“说话算话”其实楚墨也知道李经理没那么轻易就让他离开，还有一年，他也正好利用这一年的时间看看找个什么工作，毕竟如果现在就辞职了对他来说也是有很大的风险的。

“还有，把这两个供应商换了”李经理又再次给楚墨安排偷梁换柱的事。

楚墨不想在做这样的事情了，但是他也知道有的事情做了就回不了头了。楚墨还是按照了李经理的意思替换了供应商。

既然打算辞职，楚墨自然没有什么心思在工作上了，他打算考公务员，即便工资低一些，但好在工作体面也稳定。

既然下定了决心，楚墨必定是要付诸行动的，买了很多有关考公的书，每天下班后就看书复习。由于既要工作又要准备备考公务员，楚墨和赵欣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不过赵欣也很理解和支持他。

春去秋来，考试对于楚墨来说从来都不是件困难的事，楚墨想着要是世间所有事都能通过考试来解决，那该多好。

果不其然，楚墨顺利的通过了笔试，但是面试对于楚墨来说又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楚墨在面试上没少吃亏，而且这次的面试还是楚墨最害怕的无领导小组面试，一群人一起面试，讨论问题，这种面试形式一直以来都是楚墨最为害怕的。楚墨咬咬牙，大出血，花了一万元报了个面试培训班，一群花了钱的人聚在一起练，培训机构提供场地和点评，这可真是暴利行业呀。

不过报班训练的效果还是有的，楚墨从一开始很难开口，到后来能够自如的表达自己的想法，这钱也算没有白花。

很幸运，楚墨成功的通过了面试，录取公示名单上有他楚墨的名字，楚墨赶紧给爸妈报喜，也给祁景通知这个好消息，当然最主要的是告诉赵欣这个好消息，这一年来，赵欣一直鼓励陪伴着自己，要是没有她，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够坚持下去。

结果出来的那天晚上，天空是那么的明亮，楚墨看着天空中的繁星，终于觉得有一颗是为他而闪烁的了。

楚墨约了赵欣，他想今天晚上就跟她表白，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两人约在在了当初祁景订的那个餐厅，毕竟那也算是他们这么多年后正式相遇的地方。

楚墨今天格外的帅气，一身西装革履，穿的很是正式。他提前来到了餐厅，与服务员安排自己的计划，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楚墨心想着。他有些紧张但却很期待，时针在钟摆上滴滴答答。就如同楚墨现在的心跳一般。

餐厅内播放着今日的新闻，楚墨闲来无聊也就看了看也算是缓解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打发打发时间。

“今天下午，良欣大厦突然出现了剧烈的晃动，大厦内的工作人员紧急撤离，没有人员伤亡，目前大厦已经封闭管理，相关专家正就这一事件进行分析”新闻主持人播报着今天的新闻。

看着这条新闻，楚墨立马惊起身来，仔细盯着屏幕中的那一栋大楼，双眼死死的盯着屏幕，呼吸有些急促，双手死死的抓着餐桌。

“先生，您怎么了”服务员的声音将楚墨拉回了现实。

看着时间赵欣快要到了，但楚墨不得不赶紧离开，他有事情要问李经理。

楚墨立马拦了辆出租车，赵欣正巧来到，看见楚墨急匆匆的，她跟着后面喊着楚墨，楚墨也没有听到，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赵欣立马拿起电话给楚墨打过去。

出租车上看着来电显示，楚墨不敢接，他没有勇气接。

见楚墨没接电话，赵欣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楚墨下了车，立马奔向李经理的办公室。推开办公室的门，李经理还是像往常一样加班工作。

见楚墨急匆匆的冲进来，给他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李经理问道。

“良欣大楼出事了”楚墨焦急的说到。

“我知道”李经理点了根烟不急不慢的说道。

“与我们更换供应商有没有关系”楚墨立马接着问道。

“你放心，尽管我想挣钱但也不想没命花钱，那些供应商的质量是过了关的，我们只不过是帮他们一把，他们拿到项目，我们拿点回扣罢了”李经理说到。

“你怎么能够保证他们没有问题，要是出了人命怎么办”楚墨激动道。

“当初可是你主动找的我，说只要挣钱什么事情都能作，怎么，现在又当起圣母了”李经理讥讽着楚墨。

楚墨也冷静了下来，确实，当初自己已经走头无路了，只要能够挣到钱他确实什么事情都能够做，但是他也不想出人命呀，他不想害人呀，自那以后他每天都活在痛苦和内疚之中。而如今生活终于有了点起色，他以为他可以脱离苦海，但没有想到竟然又出了这种事情，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世间因果循环，种下什么因自然会结出什么果。

“我要去自首”楚墨看着李经理，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要去自首，背负着罪恶的日子令他难以忍受，他不知哪天又会像今天这般，提心吊胆。

“你是不是疯了，我都说了质量没有问题”李经理听见楚墨要去自首，大怒到，他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楚墨去自首了，他能够独善其身吗？肯定不可能，那如今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将会烟消云散。

“我过不了自己心中这一关”楚墨低声说道，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就算这次事件可能真的与他们无关，但谁又能够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其他的事情呢，而且还有现在这个项目是不是也会出现问题，他不敢想。

李经理看着楚墨，深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起身，双手放在楚墨头上两侧，两人的头几乎碰到了一起。

“楚墨，你要想清楚，你去自首，你就会失去一切，甚至还可能触犯了法律，还可能坐牢”李经理恶狠狠的说道，楚墨犯傻想死他可不想死。

楚墨没想过这些，他就是一直以来都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一关，现在听李经理这一说，他又有些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呀，他会失去一切，他可能会坐牢，刚找到的工作也会没了，也不可能在和赵欣在一起了，爸妈在老家也抬不起头了。这一切他能够承受吗，楚墨不知道。

见楚墨冷静下来了，李经理知道自己的劝说是起到了作用，看来楚墨这小子还是有所牵挂的，是呀，谁又愿意去坐牢呢。

楚墨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李经理的办公室，良欣大厦的晃动与他们真的无关吗，他真的能背负这些事过一辈子吗，但是他真的能够抛弃工作，家人，朋友，说出所有事情吗。

项目上的夜是很寂静的，那种寂静令人发慌，楚墨一直走着，在荒野中漫无目的的走着。

原本以为这满天的繁星总于有一颗是为他而闪烁的了，但没想到现实总是这般残酷，再他人生中重要的时刻又来捉弄他，命运从来就没有放过他。

楚墨不知道该怎么办，无论做出哪种选择，他都感觉自己的人生完了。要么背负罪恶过一辈子，要么失去一切，在没有翻身的机会。无论哪一种结果都是楚墨接受不了的。

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了一方湖水，前面已经没有路了。楚墨心想是不是自己在往下走，这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活着好累。

四周虫鸣鸟叫，生意盎然，但去无法消去楚墨一身的死气。

楚墨缓缓走向湖中，湖水渐渐的漫过了他的双脚，大腿，腰身，水很冷，冰凉刺骨，但却没有楚墨的心冷。楚墨一步一步，水已经漫过了双肩，在往下走，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要是当初他没有考上大学，或者没有考的那么好，没有离开小镇，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他是不是也可以像祁景一样结婚生子，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突然，一束灯光照在了他的脸上，有人立马跳进了湖里，一把捉住楚墨，将他往岸上拉去。

还没等楚墨说话，来人便对楚墨一顿乱骂。

“年纪轻轻的就寻死，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只要活着就都还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

由于灯光直射着楚墨的眼睛，楚墨看不起来人的脸，不过听声音是个女的。

“我不是寻死，就是下去冷静冷静”楚墨害怕那人又对着自己一顿说教，只好随便说了个托辞。

“呵呵，这话你信吗，大晚上的跑来湖里冷静冷静，水都快漫过脖子了，确实挺冷静的”那人对着楚墨又是一顿冷嘲热讽。

楚墨也不在解释，是呀，要是今晚这个人不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真的踏出最后一步，沉入湖底，与世隔绝。

“谢谢”楚墨没有再说什么，顺势躺在地上，看着漫天繁星点点，什么都不想在思考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唉，你要在这睡吗”那人看楚墨有些无语了，这什么人呀，前脚刚要寻死，现在竟然躺下睡觉。

“你去忙你的吧，我不会寻死了，就是像安安静静的睡个觉”楚墨终于看清了把他救起的人的样子，看上去比他大几岁，三十岁出头的样子。

“真的”那人还是有些不放心，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可不想自己刚救的人，转眼又死了。

“真的，我想一个人在这躺会”楚墨真诚的说道。

那人将信将疑，看着楚墨，三步一回头，有些不放心的离开了。

寂静的田野山林，虫鸣鸟叫，清澈的湖水，明亮的夜空，多久没有在见过这样的景象了。

小的时候，经常和小伙伴夜间去捉鱼，那时的场景就和今晚的夜色一样，但那时无忧无虑，而如今充满了烦恼。成长的代价太大了，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但是这么多年了他却没有能力肩负一家之主的重担。有时他真的为自己感到悲哀，要是他和祁景一样，成绩一般，没有去外面读大学，没有考研究生，没有读名校，而是留在小县城继续生活，那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闭上眼睛楚墨幻想着他可能的人生道路，十八岁那年真的是他的人生路口吧，他选择了向前。

他不怨恨任何人，只是他的性格与他的智商无法匹配，在加上家庭背景。注定了他这一生必定会遇到诸多不顺心的事，三十岁了，还不知道自己喜欢做什么事，找不到自己的人生方向，想想也是觉得悲哀。

想着想着，楚墨便睡着了过去。第二天起来，衣服已经干了，由于昨天下水了，还湿淋淋的过了一夜，楚墨感觉嗓子有些发哑。身体有些疲惫。

楚墨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回去。

没走几步，惊奇的发现昨天将他从湖里托出来的人此时靠在树下睡着，楚墨有些感动，没想到还有一个陌生人这么在乎他的生死。

楚墨上前把她叫醒，一番感谢过后，楚墨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叫柳含玉，就住在这附近。楚墨和她要了联系方式，想着将所有事情解决完后，自己一定要好好感谢她，不过那也是几年过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