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段长风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秦曦在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随后来到雨嫣的蛋糕店，店里下午并没有多少事情。
“一般来说，你们回来不应该是有什么大会么？”
“可以自愿选择是否参与的，我没去，那还不如我回家睡觉呢。”
秦曦坐在旋转椅子上，来会摇晃旋转椅子，雨嫣则是戴着手套在取烘焙好的蛋糕。
“这样会不会让他们觉得你在藐视他们，以后给你分工作的时候就不分好的工作。”
“他们能够给我分什么好的工作？我是帝国皇家学院的优秀学生，不缺工作机会的，取决于我将来想做什么工作。”
“那你将来要做什么工作？”
雨嫣熟练的将烤制好的蛋糕放进储存箱，调整好存放温度。
“我还没考虑好，不过我更想闲下来做做研究，过上安稳的日子。”
秦曦玩的有些许无聊了，拿起抹布擦了擦桌子，虽然她半小时前才擦过。
小店不大，在桥舰区的中心位置，谈不上核心地段，胜在不起眼。
“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吗？你嘴上说着不要这个不要那个，心里依旧是争强好胜，什么事你都想做到最好，要努力去获得最高评价，不受点打击，你是安稳不下来的。”
雨嫣瞥了秦曦一眼，发现对方闲得无聊又在擦桌子，无奈的摇摇头。
很多时候，并非秦曦想要争强好胜，而是不到那个位置没有那么多资源，资源是需要去争夺的，秦曦现在略有点资本在手，所以才有了安稳的基础，否则肯定是挣扎在小康线上的。
秦曦正要说些什么，瞥见门外有个人影，放下抹布后望过去——是段长风！
段长风穿着休闲服饰，胸前挂着几个金色的勋章，做了个发型，看上去却有几分霸总的样子；他右手提了一个礼盒，左手插在裤兜里，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大步的朝着秦曦走来。
秦曦不动声色，并未表露出自己的胆怯，她甚至面带笑容，大脑在思考接下来怎么处理，多种情形在脑海中预演。
“段公子，怎么有空过来？”
虽然是笑脸相迎，但是语气确是极不欢迎的。
“听说你回来了，我想你也没空去看我，所以我就过来了，给阿姨带了点礼物。”
他面对秦曦，后半句是靠在秦曦耳边说的，恰好让雨嫣看到了，或者说都是表演。
“呵呵，段公子，您来做客，小店蓬荜生辉，礼物什么的就算了，承受不起。”
秦曦不着痕迹的挡在他前面，差点把不欢迎写在脸上了。
“你这话说的真好听，但礼物是给阿姨的，还没问问阿姨呢。”
他伸出左手勾住秦曦的腰，走进了店里。
雨嫣在后厨看到了段长风，以为是客人，直到秦曦的表现不太对，然后她就看到段长风搂住了自己的女儿，所以她走了出来。
“阿姨好，我是秦曦的朋友，我姓段，这次来的有些突然，没有准备什么好的礼物，还请不要嫌弃。”
段长风松开秦曦，将礼物放在桌上。
“母亲，这是段公子，我...我朋友。”
雨嫣面带微笑，她看向秦曦，秦曦看上去是有些不在状态，略微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
“段公子是吧，不用客气，来，坐。”
“好的阿姨。”
他真就坐下了：
“阿姨，本来不想这么早向您公布我们的关系，但小曦她太过分了，说都不说一下，丢下我就跑去艾琉作战了，这多危险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那该怎么向您交代啊。”
段长风出演委屈男友，上来就用委屈的语气向雨嫣控诉。
秦曦：“6！”
秦曦瞬间就不会了，没想过这种发展状况。
“哎，曦儿她有时候就是这么莽撞，你看，这多让你担心啊，这得好好批评一下她！”
雨嫣从储物柜里拿出两盘水果，放在桌上，随后又拿了两个小蛋糕放到桌上。
“阿姨，不用这么客气，我来就是看看小曦，她没事就好。”
随后他拿起一个小蛋糕递给了秦曦。
秦曦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太被动了，需要换个地方。
秦曦接过小蛋糕，看向雨嫣。
“母亲，我和段公子出去一会儿。”
语毕就拉着段长风往外面走，段长风一个踉跄，跟着秦曦走的同时还不忘回头跟雨嫣告别：
“阿姨，我下次再来拜访您啊！”
“曦儿，不要那么鲁莽！好的，下次记得来啊！”
雨嫣目送两人离开，露出不知道是欣慰还是释然的笑。
离开了店铺的视野范围，找了一个偏僻的公园角落，秦曦松开了段长风，她深呼吸，调整情绪：
“段公子，你这是要干什么？”
段长风优雅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勋章碰撞发出叮叮当的响声，他理了理发型，邪魅一笑：
“你觉得哪一个我更接近真实的我？”
秦曦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
“呵呵呵，表演对于我来说是基本功，看你的表情，我表演的很成功，哲学家托帕说过一句话：人是其一切社会属性的总和，如果我要成为你的男人，就得在你的一切社会属性里都添加我的存在。”
“段公子，你这样做只会适得其反！就因为你在哪个破楼里看到了我，然后就想要占有我的一切，用各种手段逼我就范，我说过，我愿意向你效命20年，我已经把自己摆的很低微了，把尊严让给你践踏，你又何必要把我的家人牵扯进来呢！？”
秦曦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她很生气，段长风他不按套路来，别的纨绔子弟都有迹可循，只有他，像个神经病。
“我觉得有意思不就行了吗？而且我认为这样做会很有意思，所以我就这样做了，我可不会伤害她，你要知道，我掌握着绝对主权，我不容质疑和反驳。”
他伸出手，撩了撩秦曦的刘海，威胁的意味很重。
“段公子，德不配位，必有余殃，不要把贵族的那一套强加给我，我不可能做到的，你的想法十分——”
“幼稚！”
段长风开口打断了她，他继续道：
“你不懂我，我身边缺女人吗？我这个地位缺女人吗？哪怕是公主，我随便都能娶回去，她们于我来说就是一个个花瓶，纵观其他九个公爵，只有四五个公爵的女儿们稍有实力，她们从出生就高人一等，站在帝国的顶端，俯瞰众生，她们手里有着很多政治资源不假，但我段氏——最不缺的就是政治资源！”
“我相信，如果你暴露在其他公爵之子视野里，他们也会像野兽一样争抢的，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不清楚白手起家的含金量吗？你的师傅顶多算是指路人，一切都源自你自己的努力，你很优秀亲爱的，你越是拒绝我，就越会让我生气，毕竟谁想失去心爱之物呢？”
秦曦冷笑一声，呵，鬼话连篇，什么时候见色起意也需要高大上的理由了？
“段公子，我们都是成年人，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利益才是成年人行事的唯一准则，我能够给你提供的利益，远远不够坐到公爵夫人的位置，对于你来说，一点小打小闹都需要这么高的赞美吗？”
段长风看着她，忽的笑出声，随后哈哈大笑，要不是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怕是要被路人围观了。
秦曦就看着他笑，完全不理解有什么好笑的，等他笑完了，才开口说话：
“段公子，你的封地都怕是不止一个星系吧，难道在在天宫号的行政区里不是小打小闹吗？”
“亲爱的，看起来你是认真考虑过公爵夫人这个位置的。”
秦曦一愣，事情越描越黑了，坏菜！她脸一黑，准备遁法：
“段公子，看起来今天的谈话并不能达成什么共识，既然如此，我们下次再谈吧！我先回去了！”
段长风随即叫住了她，他双手插兜：
“秦曦！很多对于你来说的麻烦会找上你的，比如那些想要和我政治联姻的花瓶们，你只有拥有更强的力量才能和她们抗衡！认清现实，这些都是对你的考验，必要的时候我都会帮你一把，来一场酣畅淋漓的与虎谋皮吧！”
他邪魅狷狂的笑着，脸上写满了自信，眼神中的轻狂毫不遮掩，他注定要成为搅动风云的弄潮儿。
“段公子，我真是谢谢你呐！”
秦曦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温度上来了，显得脸红了许多。
“还有一件事亲爱的，我已经屈尊给你解释了这么多，你不应该也不能再拒绝了，希望下次看到你会有所改观。”
他说完，忽的展开双翼，飞入天空中，消失在秦曦的视野里。
秦曦猛然朝旁边的墙壁上打了一拳，蛛网般的裂痕绽放，秦曦收起发红的拳头。
段长风是一个疯子，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实，贵族们总是在成百上千年的时光中逐渐走向疯狂和变态，或许是规则定下的诅咒。
秦曦不想成为段长风的棋子，因为成为棋子一定会有被舍弃掉的那一天，总会弃车保帅的，她一直想做的就是与虎谋皮，而段长风竟清楚的知道这一点，说明他要么对人性很有研究，要么对秦曦很有研究，不管是哪一点，都是秦曦很难接受的。
迷茫的回到家里，秦曦坐在院子里看着天空，在艾琉时的雄心壮志带到天宫号上就变成了深深的无力感，哪怕自己会飞，也飞不出这个规则构成的社会。
一想到什么开着飞船远走高飞，哪怕在宇宙中流浪，流浪寿命终结，孤独而死，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又或者是如此广阔的宇宙，为什么总要在一个地方斗争到死，和宇宙的广袤相比，生命到底有什么意义？
秦曦重新审视自己过去做的一切，生命是短暂的过往，那就不留退路了，也没有退的必要。
“果然啊，我还真是改不了争强好胜的心！但，我即如此，何须改变！”
“只要世间还有压迫，那斗争就会永不停歇，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