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乡中国:林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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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尊面恶心善的守护神

如果上帝并不存在,那就有必要创造一个。

——伏尔泰

数千年前,神灵在人间游荡。天帝闲来无事,从云霄上俯瞰远古的大理山谷。作为道教众神中地位最尊贵的皇族,天帝主宰万物,享尽奢华,却越来越感到孤独。这种身居高处的寂寞让他难以忍受,于是他问侍从:“众仙都在做什么?”一位侍从拨开云雾,向天帝解释道:“众仙在大理的土地上乐而忘返。”侍从请天帝亲自查看,天帝俯瞰着苍翠富饶的山谷、连绵起伏的雪山和质朴纯净的洱海,即使是神也不得不承认,大理人民过着世外桃源般的幸福生活。侍从告诉天帝,他无法说服诸神重返天庭,因为众神认为大理才是真正的仙境。

天帝勃然大怒。毕竟他是天宫之主,怎能允许众神因一处凡间山水而忽视他的存在?侍从们认为,大理山谷太过迷人,只要大理依然存在,众神就不会返回天庭。唯一能让众神回归的方法便是摧毁大理。天帝想出了一个计划:让他属下最强壮、最英俊、最忠诚的天神带着一颗毒丸(瘟丸,可以引发瘟疫的毒丸)前往大理。只要把毒丸投入大理山谷的水系,大理地区所有生物都会被毒死。如此一来,众神别无选择,只能重返天庭。

抵达大理后,天神遇到了一位身背少年的老妇人。眼中所见使他和天帝更加迁怒于大理。

他嘲讽地质问老妇人,为什么要背着一个壮实的少年。神君认为少年应该帮助老妇人才对。他命令老太太将少年放下,让他自己走。老妇人望向神君,强忍住眼中的泪水,转头继续赶路。她的沉默不语更加激怒了天神,他取出毒丸准备把它投入湖中。

老妇人轻声低唱抚慰着背上的孩童,这萦绕不去的歌声令神君犹豫起来。老妇察觉出神的沉默,便向他讲述了下面的故事:这是我的孙子。孩子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儿子,与孩子的母亲不久前都病死了。这孩子变得敏感内向,我能做的只是紧紧地抱着他,让他感到被需要、被关爱。我已是风烛残年,但我要尽一切努力帮我的孙子走出伤痛。我们生命中只有彼此,我宁愿自己承受痛苦,也要确保我的孙子拥有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她的坚强打动了天神,他开始对她的悲伤感同身受。神君想,大理的迷人之处或许超出了有形的山水。由于不忍去执行天帝的任务,神君选择自己吞下了本来要毒害大理的毒丸。瞬间,这位英俊健硕的天神变得黧黑怪异。神君违背天帝旨意转而忠诚地守护大理地区,人们因他的自我牺牲和持续守护而永远崇敬他。

神君的名字是大黑天神摩诃迦罗(Mahakala)。他至今依然被供奉于大理地区的很多寺庙里,并被视为大理地区的守护神。虽然他的故事发生的时间和地点与我在芝加哥的故乡远隔千里,相距千年,但在我的新家——大理,大黑天神的故事仍然广泛流传。他为这片土地所做的牺牲和奉献,每天都在激励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