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8章 林家嫡子
下了马车,陈墨虚打眼望去,只见这座林家庄园,位于山中清幽雅静之地。
风景秀丽,不时有凉风吹拂,很是舒服。
显然也是盛夏炎热之际,一个避暑纳凉的好地方。
云雅正对这里很是熟稔,直接就带着陈墨虚向里走去,山庄内外的仆人们见着他,都停下脚步纷纷见礼问候。
又有下人快步跑向内院去通报。
等陈墨虚两人走远,边上的几个侍女才小声议论道:
“云老爷身边的那位年轻公子哥,长得真是俊朗好看~”
“是呀,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爷呢~”
正讨论着,身后突然传来管事的呵斥声:“该干嘛干嘛去!少在这发浪嚼舌头!”
虽然管事自己也有些疑惑,他自问对本地世家公子都略有了解,可是对云老爷带来的这位高大书生,却没有什么印象。
这公子气度不凡,温润如玉,看着就不像普通寻常的读书人。
而且从云老爷对这书生的态度,显得很是客气...
“难道是哪家王府的世子?”管事不禁暗自思忖着。
......
这山庄很大,陈墨虚跟着云雅正穿过一道道廊桥亭院,若不是有人带领,恐怕一时半会儿都能迷路。
正拐过几处花圃时,听得前方有声招呼响起:“云兄!”
就见一位面带笑意的中年人大步而来,他身上自有股儒雅富贵之气,只是因为最近家中儿女之事,神色略显憔悴。
这人即是林家家主,林廷岳。
“林兄!”云雅正上前寒暄,随即将身边的书生郑重介绍一番。
陈墨虚并不托大,而是拱手见礼道:“晚生麟湖陈墨虚,见过林家主。”
林廷岳也作揖还礼,笑着继续道:“之前云兄提起,我还有些不信,以为是夸大之言...”
他身为林家家主,自然是见过不少青年才俊和世家子弟。
打量着眼前高大书生,林廷岳不禁抚须赞叹:“今日一观,陈生果真是气宇轩昂,与众不同!”
他转头朝好友笑道:“别的不说,光这份英姿气度,只要以后进京殿试,最起码探花郎是跑不掉的!”
云雅正也笑着点头附和:“林兄所言极是!”
“林家主和云先生谬赞了,在下只是寻常一书生而已。”陈墨虚摆手不以为意。
林廷岳笑道:“年轻人不要太谦虚,有些自得意气也无妨,哈哈。”
又寒暄客套一番,几人随即往里院而去...
......
厅堂里,三人依主客位落座,自有婢女奉上清茶在旁侍候。
又点上名贵沉香,青烟淡淡,散出一阵幽果花香令人心静神怡。
闻香品茗,茶过三杯之后,林廷岳挥退下人,脸上这才露出忧色,重重叹了一声:“唉。”
随后将事情缓缓道来...
原来一个月前,他的嫡子林景春和几位好友在城外踏青游玩,回来后不知怎么就一病不起。
眼瞅着茶饭不思,脸色愈加萎靡憔悴,身形也日渐消瘦脱相...
然后没过几天,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婉夏,好端端地竟也染了怪症。
变得暴食无度,嗜酒如命,愈加肥胖无度,面目狰恶,哪里还有半点世家闺秀的清雅模样...
林廷岳虽然妻妾不少,儿女也有十来个,可最疼爱的就是这一双嫡子嫡女,乃是他已故的原配爱妻所生,自然是忧心如焚。
这本地远近知名的大夫郎中,都请了个遍,可是看过之后,却全都束手无策,无法医治。
既然实症难医,不如按邪病来看,于是请了不少道士和尚,来家中念经做法,却也不见成效。
听闻烟波观的火玄子道长和金山寺的法海禅师,乃是得道高人,可林廷岳派人去了几次都是见不到人影...
想着要不要去求下那吴王赵井安,他府中有御医,而且还豢养着许多门客,其中不乏一些能人异士,说不定会有办法。
只是这样一来,不论成与不成,都难免欠下人情,而吴王府的人情,没那么容易还。
虽然忧心忡忡,可林廷岳要考虑的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哪怕是自己子女之事。
毕竟他除了是父亲,更是林家家主,身为世家大族和地方亲王的交集往来,不能不万分谨慎。
尤其是这几年,吴王府并不安分...
正当林廷岳无计可施,心中纠结之际,恰好两天前,云雅正来访,在得知林家儿女的怪病后,便想到了陈墨虚。
于是云雅正作保,提出让陈生试试,实在不行,再考虑去那吴王府走一遭。
......
“原来如此。”听完事情的始末,陈墨虚微微点头,心中已经有数,这大抵就是邪诡作祟了。
只见林廷岳起身道:“我与云兄乃是至交好友,他言语中对陈生你推崇备至,我今日一观,确实非凡也。”
他看书生气度斐然,始终淡然若处,心中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信任感,觉得这事情应该到此为止,今天就可以解决。
“林某在此,拜托陈生了!”说罢,林廷岳拱手作揖,郑重礼道:“在下必有厚报!”
“林家主言重了。”陈墨虚坦然受了这一礼,然后道:“事不宜迟,请带路吧。”
......
得了怪病的林景春,就安置在这厅堂后的里院卧房中,三人很快就到了。
那守在门外的一位管家,见到林廷岳,忙不迭上前道:“老爷,少爷今早喝了点参汤,刚睡着了,边上有人侍候着。”
林廷岳点点头,随即请书生和云雅正进屋。
跨进门内,一股药香气味扑鼻而来,陈墨虚凝眸看去,眼中即有日月升腾流转。
只见那床榻上的林家嫡子昏睡着,观其面色苍白,形如枯槁,周身萦绕着肉眼难见的黑灰之气。
明明才十几岁的少年郎,身上却充斥着衰败腐朽的意味。
“唉,我儿…!”林廷岳坐在床边,轻轻摩挲着儿子枯瘦凹陷的脸颊,眼中满是心疼,又转身问道:“陈生可需要哪些物件?我让下人去准备。”
陈墨虚点头:“只煮一碗五谷清粥即可。”
就这么简单?林廷岳有些诧异,毕竟之前那些和尚道士,可是花样繁多,什么黄纸鸡血香灰,各种金银法器之类的。
怎么到了书生这,一碗粥就够了吗?虽有些疑虑,但还是按耐住询问的心思,毕竟用人不疑。
陈墨虚踱步环视屋内,细细打量着周遭,最终在一幅卷轴挂画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