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赌场冲突
2018年,9月9日。
明天就是教师节了,任涧想给覃笙送个礼物。
于是中午自习课结束以后,她就想去商贸大厦逛一逛。她不想一个人去,可覃笙作为被送礼的对象也不能叫她一起去,宋词还在住院,所以任涧所能选择的唯一对象又成了那一个。
放学的时候,任涧来到十班门口,可一直等到人都走光了,也不见曾许的影子。
赌场。
曾许穿着校服就去了,甚至书包都没摘。他进了门把包往地上一扔,找到老板,势在必得地说:“今天我必须赢!”
老板看着他久违地到来,还一脸战至天黑的模样,便笑了起来:“打算玩什么啊?”
“就炸金花!”曾许甩了甩头发,“今天先还你一部分,赢多少还多少。”
“哦?你确定能赢那么多啊?”老板看着他,“准备押大的?”
“当然,玩就玩大的。”曾许说,“我攒了这么久的好运气,今天必然大获全胜!”
老板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抹笑。
“来来来,组局组局!”赌场里几个留着长发穿着跨栏背心的男人叼着烟,在桌子周围晃晃悠悠的,把牌甩在桌子上。
曾许看着他们,也点了一根烟,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坚决地坐在赌桌上。
“来!”曾许一拍桌子,大吼一声。
几局酣畅淋漓的游戏,让曾许赢了一些,但仍然不够偿还欠款。高利贷带来的利息实在是太多了,曾许想着还完钱,就再也不向赌场老板借钱了。
然而,赌场老板当然料到了曾许的想法,又怎么可能让他把欠款全部还清?
就在曾许完全沉溺在手牌里时,身后一只手碰了碰他。
曾许回过头,看到任涧静静地看着他。
“任涧?”曾许意想不到,“你怎么来了?”
“这回让我抓个现行了吧。”任涧也没有生气,就是平静地说,“上次你是来找人的,这次可是坐在赌桌上了。曾许,你什么时候能戒掉?”
曾许一边听着任涧的话,一边还要看着手里的牌,很难一心二用。
“任涧,我一时半会解释不清,但你相信我,我是被迫的。”曾许皱着眉头,露出令人同情的表情,“真的,你信我,我玩完这把我和你说。”
任涧轻轻叹了口气,她哪里晓得曾许被谁所迫。
就在曾许分心的时候,对面的男人们使了个肉眼难以捕捉的手法。可偏偏被曾许看了个正着。
“喂!”曾许当即从桌子上跳起来,指着对面的男人,大声吼道,“你干啥呢!出老千啊!!”
男人的伎俩被识破,满头大汗,一旁的老板也满面铁青,抱着双臂观察着情况。
“你说话啊!你能不能玩?啊?!”曾许顿时暴躁起来,“你以为你做得挺隐秘呢?你这样的家伙来赌场简直就是骗钱啊!你是不是早就出老千了?你到底骗了我多少钱?!”
曾许身负重债,一想到有人不按套路出牌,对自己坑蒙拐骗,致使自己每天陷在还债的痛苦中,他就气急败坏。他翻越桌子,一把拽住男人的衣领:“我问你话呢!”
一见曾许动手,所有人都围了上来,淹没了曾许。身后的任涧一时不知所措,她刚刚走了神,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一转眼曾许就和别人撕扯起来了。
曾许不知道的是,和他同一桌的,其实都是赌场的“自己人”。他们联合起来坑曾许的钱,就算出老千被发现,曾许也拿他们没办法。所有人都与曾许为敌,把他围得严严实实,大打出手。
任涧失望地看着曾许,他爱赌博还爱打架,心想来找他简直就是个错误。正在她欲转身离去时,她忽然听到曾许咆哮:“你们这帮孙子!出老千还打人!要不要脸!!”
任涧瞪大眼睛。
出老千?
原来曾许打人是有理的!
任涧连忙转过身,向乱成一锅粥的曾许跑去。她就算再讨厌曾许来这个地方,但毕竟只有她和曾许是一伙的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赌场在联合坑骗曾许。
这么多人打他一个,她不能置曾许不顾。
任涧拽住一个男人,想把他从曾许身上扯开,但男人只是挥挥肘子就把任涧给推倒了。任涧不甘,从地上爬起来,又去拽那个男人,但根本拽不动,便只能用力打他的后背。
男人被打疼了,回过头来一脸横肉,嘴里骂了一句,扬起手就给了任涧一耳光。
那一刻,任涧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都被强大的力量扇倒在地。她耳朵里回荡着耳鸣,喧闹声已经听不到了。
那个男人骂骂咧咧,刚要转身,下一秒,一记飞脚踹在男人的腰上,顿时整个人飞了出去,撞在桌角上,疼得他鬼哭神嚎。
“谁他妈让你打她的!我问你!谁让的!!!”曾许像一头发疯的野兽,三四个人拉不住,扑过来骑在男人身上,完全没了理智,一记重拳打在了他的脸颊上。那一刻,男人直接失去了意识。
任涧坐在地上,捂着脸,无措地看着发疯的曾许。突然,她觉得这个场面好熟悉。
曾几何时,曾许也是这样被几个人围殴。
她也曾上去帮助曾许解围,但反而成为曾许的软肋。
最终,曾许彻底失去理智,疯狂地下狠手。
任涧能够感受到,曾许即便再沉浸赌博无法自拔,再难控制情绪和人发生冲突,但在他潜意识里,任涧依旧是他保护的对象。
任涧对曾许简直是又爱又恨。她不禁涌出眼泪,冲过去一把抱住曾许,大声喊:“曾许!我害怕,我们走吧!”
曾许差点就要把身下的人打死了,听到任涧的痛哭,他回魂一般打了个颤,然后身边的男人们就扑上来了。
曾许推开任涧,一个前滚翻爬起来,抓起任涧的手就往外跑。赌场里的人也没有追,因为地上的人真的昏迷不醒了。
曾许出了赌场,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身后的任涧跟都跟不上。他怒气冲冲,径直向老城区走去,任涧就站在楼下,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儿,曾许从楼上下来了,手里还拎着一根伸缩铁棍。
他已经很久没拿过它了。
见到曾许杀红了眼,拿着铁棍的样子,任涧心里一阵刺痛。曾许嘴里嚷嚷着:“一群狗东西,我非杀了他们不可!”
任涧真害怕了,跑过去抱住曾许,连连摇头说:“曾许,别去了,别去了……”
曾许直勾勾盯着前面,双眼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