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理发轶事
8月18日上午8时，8名技术员已经做好了到楚淮区工作的各项准备工作，整装待发。
仲安华说：“局长你再强调一下吧？”
“好的。”曾毅说：“我们这次到楚淮区工作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查清楚敲诈信问题和打砸抢的肇事者。
了解向佐云在区理发室工作期间，与周边发生的各种关系。从中找出矛盾点以及案件的有关线索，为侦查工作提供依据。
敲诈信先从各类信件查起。文检工作先放一放，看看能不能再收集到更多的敲诈信，丰富我们的比对样本。
一到邮电局：调查敲诈信的信封、邮票、邮戳、信纸的寄出时间、地址，发行的范围。
二到东风造纸厂：分析打印纸张的来源，市场售出范围。”
三到印刷厂：了解打印社的分布情况，正在市场使用的各类打印机的型号，打印机字盘的备案，油墨种类以及销售渠道。
（在当时，公安机关对打字、印刷行业控制得十分严格。除实行准入制度以外，对油墨、纸张也实行报备制度。打印社的字盘使用每个季度都要到公安局报备一次）
机关内部的打印机检查由各单位先自查。机关内部对打字员配备的条件是十分严格的，都是按照机要员的标准选调的。机关打印机被用来犯罪的案例很少，到时我们还可以再组织抽查。
向佐云理发室的调查工作，等我和仲指导员到区保卫科协调以后你们就立即跟进。”
9月18日上午9时许，楚淮区保卫科办公室。科长邵光明正在接待曾毅、仲安华等人。因为事先已经联系过，知道对方的来意，见面后就直奔主题。
邵光明说：“向佐云是我们区里一位领导从上海引进的。向师傅手艺不错，为人也很好，深受大家的欢迎。
他们是4年前过来的，理发室经营得很好。就是在去年年底，在理发室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让理发室开不下去了。
去年11月下旬，一个小科长在理发室调戏一位女同事，刚好被向佐云给撞上了。看到不该看的事，就出了许多不该出的麻烦。
谁知事情发生不到一个星期，那个科长因为被人举报有贪污行为就被找抓。
那个科长出来以后，怀疑是向佐云告发的，对理发室进行了挤压。弄得向佐云的理发店都要开不下去了，最后还是在分管领导出面调解下矛盾才有所缓解。
12月，市里一位著名的女戏剧演员要进京会演。听说向佐云的美发技术很好，就专门到向佐云理发室请他美发。美发很快就结束了。
那位演员要付钱，向佐云不肯收。向佐云说：‘不管是什么人第一次到理发室的都不收费。’
就在他们互相推诿的过程中，被一位小报的记者撞到了。在第二天的小报头条就登了理发师与女演员的照片，在艺术圈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理发室的名声出去了，收入增加了。但是，麻烦也随之而来。许多戏迷就到理发室责问向佐云，弄得他哭笑不得。
浦淮有一个小流氓叫赵柱栋，一年前因为在理发室调戏谢雯琳被公安机关劳动教养一年。刚放出来还是恶性不改，不仅经常到理发室无理取闹，还扬言要把向佐云给做了。
由于各种因素的干扰，理发室实在开不下去了。今年1月，向佐云离开区里的理发室，回到老家开了一个靓丽发廊。因为他的手艺不错，为人也很慷慨，听说生意做得还不错。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让大家都感到十分的痛心和惋惜。”
曾毅问：“听说你们这儿里最近有人被要敲诈勒索了？具体什么情况？查的结果如何？”
邵光明回答：“是的，有这么回事情。从去年下半年，就接连不断地有一些人收到敲诈信。信的内容基本上都差不多，说对方在生活上不检点。要求拿钱消灾，否则就要告发或者曝光。
有些不怕威胁就直接报了案，也有些害怕的就暗地里私下做了交易。
我这里还有5封，我们也查了一段时间，但是没有什么结果。不知道这件事情与你们的案子有没有关联，如果你们能够一并帮我们查了，那就是给我们解决一个大问题了。”
邵光明从保险柜里拿出那5封敲诈信，其中：4封是打印的，1封是手写的。
曾毅说：“你能够简单把被敲诈人的情况介绍一下吗？”
邵光明说：“行，没有问题。被敲诈的几个人都是搞经济的经常外出，敲诈的人就做这方面的文章。
谎称不是在宾馆点小姐，就是到发廊去做按摩等等。在接连发生几起以后，我们都感到十分奇怪的事情，就是这些人出差的行踪，是怎么被犯罪分子所掌握的？而且非常具体、准确。
是外地的犯罪分子尾随过来的吗？显然是不可能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内部出了问题。如果是内部人，什么样的人能够同时掌握那么多的信息量？
被敲诈的对象工作都分散在不同的岗位上，想同时获取这么多信息是有很大难度的。”
曾毅说：“这里面肯定有我们还没有注意到的泄密通道没有被发现。而犯罪分子却掌握了，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现在你把那些被敲诈人的联络方式给我们，适当的时候我们还要直接找他们谈谈。
你们的案子我们能不能接下来，我们还要做进一步分析，如果可以并案，你们的案子就可以由我们来处理。
这个很快，晚上我们回去对敲诈信再做一下鉴定就可以确定了，结果我随时告诉你们。”
曾毅紧接着又说：“最近我们可能要在区里工作一段时间，请你多支持。”
邵光明说：“没有问题，大力支持。我的办公室现在就给你们用，我临时到别的地方去办公。”
曾毅说：“那就谢谢了。你再留一个人给我，要灵活勤快的，帮我们找找人，带一下路。”
上午9时30分，保卫科办公室走进来一位丰胸肥臀、衣着光亮、打扮时尚的职业女性。大大咧咧地对屋内扫视了一圈说：“我叫钱素花，是你们找我吗？”
“是的，我们是公安局的，因为办理案件需要，向你了解一些情况，请配合。这是我的证件。”曾毅说。
仲安华把证件递了过去。钱素花把证件看了一下，就交还了回去。
曾毅接着说：“有些问题可能还涉及你的个人隐私，希望你能够谅解。”
钱素花回答：“没有关系，你们问吧。”
曾毅问：“听说去年11月下旬，你和罗明跃之间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我们需要了解一下事情发生的情况？”
钱素花毫不在意地说：“我说什么事情呢，就是那件破事啊！11月27日晚上7点多钟。吃饭以后我感觉没有什么事情，就准备到理发室把头做一下，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打理了。
老远就看见理发室的灯都亮着，看不见有人。我还想今天来巧了没人，前几次来，人很多还要排队。我赶紧走过去就准备坐到理发椅子上。突然发现椅子上还睡着个人，吓得我连退几步。仔细一看是一个中年胖子大叔，是罗明跃。
只见他眯着眼睛对我说：‘是小钱啊，怎么这个时候来啦？吃饭了吗？来靠我这边坐。向师傅去帮助我买烟了，一会来我让你先做。’
我知道罗明跃不是什么好鸟，他哪能有那么好，肯定没有打什么好主意。
罗明跃在我们单位就是一个出名的老色鬼。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找了一个三十几岁的小老婆还不知足，还经常在外面寻花问柳。
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有钱有权啊！不要看他仅仅是一个不起眼的管财务的，那能量可大着呢。
就是因为他是总账会计，每月各单位的账都要经过他过目。他只要看不顺眼就可能不及时地给你报账，你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仅一般人不敢惹他，所有人都顺着他。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罗明跃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朝我身边一探就抓住了我的手往他的怀里拽。
我大声地喊道：‘你这是干什么？请你放尊重一些。’
罗明跃说：‘小钱啦，都是自家人不要搞得那么拘谨吗？来靠近坐坐，我有事情要和你谈。’
我一想，这里是公共场所，人来人往的我看你也没有那个胆子对我做什么。我是不是小心过度了，我还在自嘲着。突然罗明跃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胸部，痛得我嗷嗷大叫。
我大声地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老流氓，要死了，快放开我要喊人啦。’
罗明跃还厚着脸说：‘小钱啦，不就是玩玩嘛，不要当真的。’
在这个时候我被他控制住了，没有办法进行反抗。他又顺势一倒躺到了椅子上，我正好就趴到了他的身上。
我就拼命地喊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就听见门咚地一声被人踢开了，向佐云从外面冲了进来，看见这个场面马上就转头走了。
向佐云嘴里还说：‘我还有事情，什么都没有看见。’
我趁机挣脱了出来，狠狠地朝罗明跃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我又骂了一句：‘老流氓你去死啵。’又踹了一脚就跑回家了，大哭了一场。”
等钱素花平息下来以后，曾毅又问：“这件事情以后是怎么处理的？”
钱素花回答：“还能怎么样？第二天早上刚上班，罗明跃就找到我。
罗明跃威胁说：‘昨晚的事情都是误会，我摸你一把你打我一巴掌，还踢了我一脚，我们算是摆平了，谁都不欠谁的。
这件事你不许说出去，不然我会叫你全家都不得安生。姓向的那小子我已经说过了，他要是乱说我就叫他立马滚蛋。’
后来没有过几天，罗明跃被抓，出来他就把姓向的赶跑了。”
曾毅问：“那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钱素花答：“不算又能怎么样？我们是平头老百姓。我还要在他手里混呢，就忍着吧，不过我看那老东西总有一天要倒霉的。
我还要告诉你们，那老的不是东西，小的更不是东西。罗刚进才22岁和我的儿子差不多大，跟他老子一样混蛋。
有一次喝酒的时候罗刚进喝多了，竟敢来调戏我。被我骂了以后还在吹，他多么有本事。
罗刚进吹嘘说：‘我只是写了几封信就的弄得鸡飞狗跳的。’
我故意说：‘你瞎吹什么？谁会相信你说的鬼话，你是怎么弄的？
罗刚进很得意地比画着手指，说：‘最近有几个被我狠敲了一下还不是......。’
正要继续说下去，就被罗明跃打断了：‘你猫尿喝多了在这儿说什么胡话，赶快滚回家睡觉去。’那小子肯定有问题。”
曾毅问：“说这话有多长时间了？”
钱素花答：“具体时间我记不清楚了，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当时我丈夫也在场，不然我是不会和他们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