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念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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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故事

作者鞠芳田

一、群狼、羚羊与长颈鹿。

有一群狼,几天没有吃到东西了,饥肠辘辘的在草原上游荡,突然,头狼发现了一只落单的羚羊,于是带领群狼就迅速围了过去。

羚羊正在吃草,偶然抬头,看见了围过来的狼群,本能的迅速逃跑,可没跑几步,就发现自己已经被狼群包围,于是硬着头皮面对狼群,高声喊道:“我是人间法律规定的保护动物,你们不能吃我,你们吃我是要犯法的!”

狼王嘿嘿一笑,说:“人间法律说不能吃你那是人间的事,人间法律管不了我们的事,我们不吃你怎么生存?我们吃你是天律规定的,快来受死!”羚羊胆虚虚的说:“我们近日无怨,远日无仇,你们放过我吧。”狼王大声叫道:“你不遵守天律,就是我们的仇家,我们要替天行道,伙计们上!”

群狼蜂拥而上,不一会,羚羊就成了狼群的美餐。

几天后,这群狼又出来觅食,找来找去没有再找到羚羊,却找到了一头长颈鹿,于是就快速的围了过去。

长颈鹿看到了狼群,有些害怕,本能的跑了几步,想逃出包围圈,没想到狼群见这高大的家伙心虚,就慢慢放开胆子向其靠近。长颈鹿见逃不出包围圈,就大声喊话狼群:“我可是人间法律规定的保护动物,你们不能伤害我,伤害我你们是要犯法的!”

有一只狼学者狼王的话说:“人间法律管不了我们,我们吃你是执行天律,天律是最高法律,你若识相,就快快前来受死,免得活受罪!”

长颈鹿还要继续争辩,没想到这只喊话的狼已按捺不住饥饿,一跃就蹿上了长颈鹿的后背,由于长颈鹿身躯高大,皮肤又滑,结果很快就滑了下来。

又一只狼没等第一只得手,也迅速跃上了长颈鹿的另一侧后背。长颈鹿急了,喊道:“你们这些不讲理的东西,不给点颜色,你们就不知道规矩,”说着,身体一抖,第二只狼就被摔了下来。

第三只狼见前两只都没得手,就喊:“看我的”,说着也从长颈鹿身后跃起,想抓着长颈鹿的尾巴蹿上去,长颈鹿瞅准机会,飞起一脚,正踢中了这只狼的头部,只见这只狼一头栽地,再也没有起来。长颈鹿乘胜追击,面向群狼,用前蹄拼命踩踢,狼群纷纷躲闪,狼王开始喊话:“误会!误会!我们刚才是开玩笑”,说着,带领群狼四散而去。

二、海豹的自杀。

有一头海鲸在岸边游荡,吓的海豹纷纷逃到了岸上,过了很长时间,海豹见海鲸一直没有离去,一头大胆的海豹就蹿入海中,和海鲸对起话来。

海豹问:“大老鲸,你是非要吃我们不行吗?”海鲸说:“老豹兄弟,你误会了,我这次来不是非要吃你们,而是有事请教。”

海豹说:“有什么事”。海鲸说:“你们能走出水面,到另一个世界观光,你们见没见过这另一世界是什么生物撒到海里了些毒物,我们吃到肚子里,吐吐不出来,拉拉下去,前些天我一个同伴死了,肚子后来炸开,发现里边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尖嘴圆柱形的,有成片的,还有五颜六色的,这些东西吸到肚子里,不烂不化,我是海鲸医生,正在研究治疗这种病的办法,你能告诉我这是些什么东西吗?“

海豹说:“我见过这些东西,是水面上面的世界里一种两条腿直立行走的生物丢进海里的,那尖嘴圆柱形的是他们喝的东西的容器,那些成片的和五颜六色的,是他们吃的东西的皮,这些生物很不文明,吃了喝了就把外包装随意丢进我们这个世界,你们吃食物都是大口吞,所以就很容易把这些东西吞进去。“

海鲸说:“那如何才能避免吃进这些东西”,海豹没有思索就回答:“很简单,不要大口吞大片食物,一口吃一个食物就不会吸进这些东西。”海鲸说:“就像吃你们一样,”海豹说:“对”。话一出口,海豹非常后悔,警惕的看着海鲸,海鲸沉默了一会,说:“我们从小就是这样生活,让我们改变习惯很难,再说,总是找你们吃,海里的海鲸这么多,不很快就把你们吃光了吗。”

海豹知道自己惹下了大祸,掉过头来就跑,海鲸追上去说:“别害怕,我们想个解决的办法,”海豹问什么办法,海鲸说:“你们经常见到这些生物吗?”海豹回答:”经常见到,“海鲸说:”那就好,请你们给这些生物带句话,就说他们如果继续往海里投放这些东西,我们就采取报复措施,用我们死者的尸体向这另一世界散发毒物,让他们也尝一尝中毒的滋味。“海豹为难的说:”这很难,我们不懂他们的语言,他们也不懂我们的语言,无法交流。“海鲸说:”就你们能走进他们的世界,你们不去没有其它能去的,懂不懂语言是你们的事,你们自己想办法,不然我就告诉我们的同伴,专门吃你们,你们掂量着办。“

海豹回到了岸上,同伴们都围拢了过来,大家见这位海豹很久不说话,就急着催问,海豹就把和海鲸的对话跟大家说了,大家听了,半天无语。

这时,那两条腿直立行走的生物在海滩上出现了,只见他们三三两两一群一伙的,边走边说话边喝着东西,喝完后就把空壳扔进了大海。

那个大胆的海豹看到了,昂起头就吱吱喊叫,其它海豹也跟着叫了起来。那些两条腿的生物听到了海豹的叫声,看到了海豹笨笨的动作,不知道这是海豹的抗议,还以为是海豹在欢迎他们,便靠近它们,有的照相,有的把吃剩下的东西投向它们。

海豹愤怒极了,也无奈极了,于是它们拖着笨笨的身躯,爬上了悬崖,回头看了一眼这些两条腿的生物后,便从悬崖上纷纷跳了下去。

这些两条腿直立的生物吃惊了,纷纷议论:怎么了,海豹为什么集体自杀,难道要地震?难道是气候变化?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是海豹无奈的抗议!

三、猎人

农历的六月,长白山下已是郁郁葱葱,生机一片,远远望去,果树花浓,嫩草遍野,那些野生动物,也都在男欢女爱,争相开始繁衍后代。

通常,这时的猎人们,都不会外出狩猎,以便让动物们繁衍生息,代代续延。

这日,一位年轻的猎人独出心裁,想趁着其他猎人没有外出狩猎的时机,外出捡个好打的便宜,于是收拾起了猎枪,便独自走进了深山老林。

进入山林深处,猎人紧握猎枪,四处搜寻,突然间,见不远处有一狐狸一会儿用鼻子在地上嗅闻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会儿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竖起耳朵倾听,听了一会儿,搜寻了一会儿,便朝着猎人右手方向跑去。

猎人躲在一棵大树后观察着,见狐狸跑去,就顺着狐狸跑去的方向搜寻,搜了一会儿没见踪影,就卧在地上静观其变,但静观了半天,也没见有动静,就朝着狐狸奔跑的逆向搜去。

搜了很远,没见狐狸踪影,有些泄气,见天色已晚,就检查了一下行装,朝山下走去。猎人转身下山没走几步,突然听见不远处,像是从洞中发出了一阵吼叫声,猎人顺声音找去,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洞口。

猎人在洞口观察了一会儿,又静心听了听洞内的声音,心想,这回让我找到狐狸的老巢了。

怎么把狐狸从洞中轰出来,想起了烟熏的妙招,猎人很快找来了一些干柴和杂草,塞进了洞中,就在刚要点火之际,突然一只狐狸窜了过来,无视猎人就在眼前,便迅速的把猎人塞进洞中的柴草往外扒。猎人被狐狸突然的这一举动惊呆,站在那里一动没动,醒过神来摸枪时,洞中的柴草已被扒出大半。狐狸见猎人摸枪,迅速逃跑,猎人仓促朝狐狸跑去的方向开枪,子弹没有打中狐狸。

洞中的狐狸听到了外面的枪声,尖叫了起来,叫声一阵比一阵凄凉,不知是在高声询问外面的同伴是否平安,还是在为外面遭遇不幸的同伙哀嚎。

猎人顺狐狸逃跑的方向查看了一下,知道狐狸没有被打中,便又回来把柴草重新塞进了洞中,又是在猎人刚要点火之际,这只狐狸又奋不顾身冲了过来,拼命的把洞中柴草往外扒,又是在猎人摸枪之际,狐狸逃之夭夭。

这样三番五次之后,猎人把柴草塞进洞中,没有急着点火,而是持枪躲在洞口一侧隐蔽,待了一会没见狐狸出现,猎人就出来持枪猫着腰搜寻,突然一声吼叫把猎人吓了一跳,举目望去,见这只狐狸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洞中狐狸听到外面狐狸的叫声,也叫了起来,你一声我一声,相互回应,这声音让人发毛,让人悲哀,猎人虽然听不懂狐狸的对话,但从后面发生的事情看。好像外面的狐狸在说:亲爱的媳妇,亲爱的孩子们,我没有办法救你们了,我现在只有一死,看能否让猎人对你们放手,亲爱的妻子孩子们,永别了。里面的狐狸的叫声,好像是让丈夫快跑,不要做傻事,又好像是在说,快想办法救我们。

里外的叫声回应了几次后,只见外面的狐狸长长的叫了一声,便迅猛的将自己的头颅撞向了一颗大树,一次,两次,三次,四次。狐狸的行为让猎人大吃一惊,当他提枪过来查看时,这狐狸已是头颅开花,脑浆满地。

猎人好像明白了一切,他迅速跑向了洞口,快速扒出了塞到洞中的柴草。对这只自杀的狐狸,猎人没有索取它身上的任何东西,而是在洞口不远的地方,挖了一个坑,把它深深的埋在了地下。

从此,猎人每天都弄些肉食来扔到洞中,从没间断,两个月后,当猎人再次来到洞口时,一群活泼可爱的小狐狸正出洞玩耍,小狐狸见来了人,便迅速钻进了洞中,不一会儿,一只老狐狸钻了出来,狐狸看着猎人,猎人看着狐狸,人狐双目相视,双方没有任何表情,不知狐狸的心里,是愤恨还是感激,也不知猎人的心里是内疚还是宽慰,相视一会,猎人便扔下了带来的肉食,回头走去,从此再没有来过。

这猎人回到家中,从墙上取下了猎枪,砸了个粉碎,再无狩过猎。

四、奶牛

从前,有一农户养了一头母牛,用来犁地拉车干农活,两年后,母牛先后为主人产下了两头牛犊,牛犊慢慢长大,能干农活了,主人就想把母牛卖掉。

这年,母牛又产下了一犊,牛犊刚生两周,就有一奶牛场主看上了这头母牛。一个想卖,一个想买,买卖很快交易成功。

这天,奶牛场主骑马带了随从前来牵牛,开始牛犊紧跟母牛,母牛还比较顺从,出了牛圈后,原来的主人便把牛犊拦了下来,母牛见牛犊没有跟随,就拼命反抗,双方主人见状,皮鞭相加,奶牛场主好不容易才把这头奶牛牵回奶牛场。

来到奶牛场,母牛几天不吃不喝,时常嚎叫,场主担心母牛回奶,便好吃好喝伺候,时间长了,这母牛才慢慢顺过劲来。顺过劲来的这头奶牛,由于吃喝不错,奶水充盈,场主十分高兴。

开始,奶场工人怕这奶牛逃走,绳索栓的结实,几周后,人们见这牛性情平稳,就放松了警惕,一次,工人把这牛牵出来挤奶,绳索没有栓,只丢在了桩上,奶牛晃了晃头,见绳索松弛,便带着鼓鼓的奶水,急速向场外跑去,工人们发现这牛逃走时,这牛已跑出了奶牛场。

场主得知奶牛逃走,便带了随从,骑马追去。牛本来比马跑的慢,加上两奶鼓鼓,走路费劲,场主很快就追上了奶牛。一随从拿出了绳索,快速向前,准备套住奶牛,场主突然改变了主意,喝令别套,随从问何故,场主说:“你们看这牛要往哪里跑?”随从们说:“肯定是去它原来的主人家”,场主又问:“这牛为什么要逃回原来主人家?”随从没有回答上来,这时场主动情的说:“可怜天下母子心,因为那里有它还没有哺育长大的牛犊,我们不要追了,在后面慢慢跟着走。”

半天功夫,这牛来到了原来的主人家的门前,见主人家大门紧闭,就在门外吼叫起来,牛犊在里面听到了母亲的叫声,也在院子里乱跑乱叫,主人不知出了什么事,开门查看,这母牛趁机迅速冲进了院子。母牛见到了自己的牛犊,添了又添,牛犊见了母亲,在母亲身边依附了一会,便一口吸住母亲鼓鼓的奶,咕咚咕咚的吃了起来,这时奶牛场主赶到,牛的老主人见状,要过去拽牛犊,场主喊了一声别动,人们围在这母子二牛的身旁,静静的观看,只见牛犊吸足了奶后,便来到母亲前面,母牛把自己的牛犊闻了一遍又一遍,添了一遍又一遍,周围的人没有一人说话,好像都沉浸在了这母子久别重逢的温馨气氛中。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场主说话了,他说,让这母牛在这里把它的孩子抚养大吧,等牛犊摘奶了,我再来领牛,说完,便带着随从离开了这里。

几个月过去,牛犊已长成了小牛,母牛已不再让它的孩子总来依附它,也不允许它来吸奶了。这主人想,不要等场主来领牛了,我应该主动给人家送去,第二天,这主人买来了一匹彩锦,搭在了母牛的背上,在彩锦的左右两侧,写了一幅对联,左联是:“心善生意火”,右联是:“品高奶飘香”。

这主人牵着母牛走出了牛圈,走出了家门,这母牛没有再回头挂念孩子,跟着主人,大踏步的走进了奶牛场。当牛的老主人把绳索递给奶牛场主时,母牛慢慢靠近了新主人,轻轻的叫了两声,然后伸出舌头,反复添了几次主人的手。这牛没有语言和人交流,但它的这一动作是在表达什么?是说:谢谢主人,你让我尽到了做母亲的责任,还是说,对不起,我犯了错误,请您惩罚。这新主人虽然听不懂这奶牛轻轻叫声的意思,但他一定感觉到了这牛要表达的感情。

大千世界,万物皆有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