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灵异武器，火神神乐之舞
大昌市，出租屋。
昏暗的客厅里。
一个死气沉沉的人影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坐了多久，他的双手以一个看报纸的姿态僵硬端在身前，手上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下一刻，它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人影脖子扭动，以一个诡异的角度骤然转头，面向卧室半掩的大门露出了一张没有眼耳口鼻，皮肉一片平坦的脸。
正是被爆了金币的无面人“老登”。
如杨健所料的那般，它没有马上离开这间出租屋。
“愚弄”的作用虽然已经消失，但失去了原有的一半拼图之后，报纸鬼的能动性似乎也下降了很多。
眼睁睁看着卧室半掩的门扉内，一缕猩红如飘摇的星火划破了枯寂的黑暗射来，刹那间贯穿了其胸膛。
嘭！
利箭入肉的沉闷声在黑暗中响起，无面人应声倒地，没能做出任何挣扎，被从天而降的灵异以最暴虐的姿态碾压到了沉寂。
星火般熊熊燃烧的长条猩红，插在无面人胸口立在客厅，片刻后，长条自下而上褪去了摇曳的光，一寸寸露出暗红色的灵异武器本尊。
那是一杆赤色木棍。
以鬼橱的残骸与它剩下的灵异锻造而成，在猩红鬼域的扭曲下被锻造成了一柄制裁灵异的武器，底部尖端如达摩克利斯之剑般锋锐。
紧接着轻轻的脚步声在屋子内响起，一道修长黑影鬼魅般出现在了横陈在地的无面人身畔，探出一只白皙有力的大手，一把握住了赤色木棍。
木棍顶端还有残余的光焰飘摇，腾腾而动，像是一面巨大的旗帜，驱散了黑影面孔上盘踞的黑暗，照出了一张清秀年轻的面孔，眼眸熠熠生辉。
正是杨健。
见过赵开明后，他从酒店退房回家，顺手将老登料理了。
“我记得报纸鬼的灵异，一部分在报纸上，还有一部分则在无面人身上，不过在无面人身上的灵异并不是无面人本身。这个没有脸的中年男人不过是灵异载体，真正的灵异是一种现象，一种比较唯心的存在，它出现在任何物品或者生命上，都会将附身之物变成鬼。”
杨健回顾着过往的记忆喃喃自语，看着木棍下的无面人，他萌生了一个有趣的想法：
“一个能够篡改他人记忆、认知的鬼，在我身体内厉鬼初步平衡，没有很好办法的情况下不能驾驭，否则鬼眼与鬼橱一起复苏就麻烦了。”
“但就这么关押了是很可惜的事情，而且我现在手头上也没那么多黄金可以打造关押的容器，不如打造成灵异武器，一件能够剥脸，篡改他人记忆、认知的武器......就叫【双全手】好了。”
一蓬猩红星星点点，如火花从赤棍尖锐的底部爆出来，仿佛阴冷彻骨的阴间火，以棍子为中心在无面人胸膛上朝着四面八方灼烧开来。
“剥离灵异。”
杨健对着灵异淡淡吩咐道，仿佛君王在御座上下达指令，九幽十地的鬼神也要服从。
得自鬼橱的灵异以粘稠血色的形式从他白皙修长的指间溢出来，沿着笔直的木棍自上而下留下弯弯曲曲的足迹，滴落在无面人身上。
粘稠结合着飘摇的火红，像极了传说中的水火合炼，炼一件不属于人间的武器。
唯心的灵异被剥离出来，与染血的报纸结合，然后扭曲、塑形，重组成了一只暗红色的皮质无指手套。
双全手，就这样完成了。
杨健将它戴在自己的右手上，以此获得那份能够“剥脸、篡改认知与记忆”的灵异能力。
但这并不是真正的驾驭。
准确的来说，这是压制。以自身初步陷入死机的鬼橱、鬼眼灵异，压制报纸鬼所化的武器，强行驱动里面的灵异。
就像原身杨间早期对鬼绳所做的一样。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可以丰富自己的灵异手段，而弊端则是这样操纵的灵异武器不能太多。
一旦灵异武器合在一起超过了自身灵异的恐怖程度，就会反过来刺激自身的灵异复苏，令初步死机的鬼橱与鬼眼复苏失衡反噬杨健。
做完这一切，杨健回到卧室打开灯坐在电脑前，掏出周正留下的卫星定位手机，打开御鬼者专属的网站浏览起来。
他在穿越前看过原身以及这个世界原有的命运轨迹，但时隔经年，很多东西都已经记不得了。
所以想通过这种方式回忆一下。
网站内介绍了很多厉鬼，国内国外的都有。
杨健因此回忆起了不少东西，于是他操纵着鼠标继续划过一个又一个帖子，期间还看到了布鲁斯·皮教授的《鬼的力量能够影响所有的物质，唯独一样例外：黄金》。
但他没有停留，一路向前，点着自己感兴趣的帖子。
《我就要死了，这里有人吗？谁能告诉我，这恐怖的灵异到底是哪来的？！》这样一条网站早期的帖子引起了杨健的注意。
这条帖子应该说是这个时代神秘复苏初期的帖子，发帖时间大概在三年前。
从帖子简短的话语里，杨健能够感受到发帖御鬼者的绝望、惊慌与无助。
发帖人因为意外驾驭了厉鬼，随后厉鬼在体内不断复苏，最多活不过半年，而且越是动用厉鬼能力就死得越快。
随着时间的沉淀，发帖御鬼者已经死亡，但回复的人却越来越多。
是早期最为热门的帖子之一，各国各地的许多新晋御鬼者与杨健一样，发现体内寄居着厉鬼之后第一反应是不想死。
作为没有金手指的普通御鬼者，他们渴望集众之力讨论，发掘灵异的源头让自己身上的问题得到解决。
至今还有人在帖子下留言，做出种种猜想。
可惜即使洞悉了厉鬼真正的源头，也不可能解决灵异复苏的问题。
但帖子里热烈的讨论，以及对厉鬼的种种猜想不禁让杨健回忆起了自己前世今生网上冲浪的点点滴滴，以及原本轨迹里王小明、原身杨间对厉鬼起源的态度。
王小明这个楚轩般的存在并不在乎源头，更多的是在展望未来，希望厉鬼能像风、火、雷、电一样作为能源被人类利用起来。
而杨间则希望弄清楚一切，从源头上发掘解决灵异的根本手段。
这二者看似不同，实则最后殊途同归。
可谓穷其道者，归处亦同。
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发泄似地在贴子的留言区为过去、现在、未来所有御鬼者写下了一切源头的答案：
“灵异，是妈妈生的。”
......
雪后的夜空澄澈空明，像是一眼能够窥到深空彼岸，点点星光闪烁。
月悬中天，皎洁无暇。
灶门家的木屋外。
沐浴着月色的少年，手持神乐铃与榊在一根根火把围绕而成的圆中起舞，舞姿凌厉灼热，耳朵上日轮图案的耳坠在呼啸的冷风中微微晃动。
一簇簇橘红色的火光摇曳，将雪地上深黑色的影子拉扯得宛如活物，变换着各种形状。
“炭治郎，记得呼吸。”
父亲去世前的话再次在他耳畔响起，低沉的声音层层叠叠回荡。
“呼吸......”
“斯哈......”
少年灶门炭治郎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刺骨的空气灌入肺部后，仿佛在他体内经历了一个漫漫长夏，再次从口鼻之中涌出时化作了氤氲的白汽蒸腾而上。
黑绿相间的格子羽织伴随着他的动作，在风与雪中猎猎而动。
神乐铃与榊在炭治郎的舞蹈之中宛如刀剑，以煌煌大日的姿态斩断流风回雪，或者说这一套火神神乐之舞本就是日之呼吸法与十三招剑技。
发如鸦羽盘着圆髻，俏脸莹白，一身粉色和服的灶门祢豆子站在门口，屏息凝神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重复记忆着兄长的呼吸与动作。
这套火神神乐之舞父亲在教授灶门炭治郎的时候，并没有避讳身为长女的祢豆子。
她虽然没怎么练习，但都记得。
只是为着谨慎不出错的缘故，祢豆子央求哥哥再教一遍。
自从那天和母亲灶门葵枝、哥哥炭治郎说了鬼王鬼舞辻无惨以及搬家的事情之后，母亲与哥哥都认为祢豆子只是做了一个离奇的梦。
灶门一家以烧炭为生，祖辈传下来的基业都在这里，不能因为一个离奇的梦就搬离世代生活的地方。
不过因为祢豆子的坚持，以及长兄炭治郎对妹妹的爱，他愿意每天在家门口跳一次火神神乐之舞。
一曲舞毕后，诸事完结，回到屋子里躺下的祢豆子，在昏暗中怔怔看着屋顶的房梁，在口中小声念起两个字：“杨戬、杨戬......”
这两个字仿佛具备魔力，念诵完盖上被子闭眼入睡的时候，祢豆子只觉身体一轻，意识深处有潮水般的白光涌出。
她再次睁开双眸，发现四周已经换了一片天地。
庄严的庙宇前，幽微的火光于夜色下勾勒出一个少年挺拔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