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战争的苦痛
“原告陈述结束，接下来进行被告陈述环节。”
“首先，我代表帝国官方，对被告作详细介绍。”大法官的声音，又恢复了刚才的冷淡无情。
“被告人，林恩·泰勒斯威夫特，柯尼斯堡人士，生于1453年，现今25岁，未婚。”
“1477年，夺得冠军骑士选拔赛第一名，荣获冠军骑士封号，同年由帝国官方授予终身伯爵称号。”
“1478年5月，也就是上个月，这位伯爵率领四大近卫军团出征，彻底收复里纳河以东，彻底光复了整个尼德兰地区。”
“以上为被告人基本信息、近况，下面请被告进行陈述。”
大法官看向林恩，也向他伸出了手。
林恩见状，对着那位大法官点头致意。
随即，他猛地站直了身体，抬起右手，向台下行了一个普鲁式军礼。
“啪！”底下的普鲁式士兵，瞬间站了起来，对林恩回礼。
林恩面无表情，身体微微转动，然后撤去军礼。
紧接着，又按照骑士的礼仪，向底下的人进行示意。
以上的两项礼仪，绝不能怪林恩啰嗦。
主要他的身份在那儿摆着，普鲁式的“冠军骑士”，必须时刻注意所有的礼节。
作为军人和骑士的礼节都结束后，才来到了最后的贵族礼仪。
而这一次，林恩仅仅对叶卡捷琳娜表示出了无比的敬意。
对于其他贵族，他看都不看人家一眼。
别说他失礼，因为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原因马上就要揭晓！
“法官大人，在陈述开始之前，我需要先占用两分钟的时间，说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林恩对着长条桌后的大法官开口道。
他需要保证一件事情，保证这位大法官等会不会突然打断他。
“这怎么能行？法庭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能给你占用多余的时间，法官大人，我不同意。”还不等大法官有所表示，对面的卡尔萨斯却先抗议了起来。
不过，抗议无效。
大法官看都不看卡尔萨斯，直接点了点头，“允许！”
收到这句简短无比的“允许”后，林恩往前站了站，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撑在了被告席上。
“各位，在开始我的陈述前，我想先问各位两个问题。”林恩低沉着说道。
接下来他要展开的，是一个略显沉重的话题。
“第一个问题，这里有谁，是真正去过战场的吗？”林恩扫过法庭内的人，发问道。
在他的扫视下，几只手缓缓举起，不出所料，是里诺和那几名第三四近卫军团的士兵。
其余的人，像前排的大贵族们，他们要么是不屑，要么是根本就没有上过战场。
像后排的平民和小领主们，则更多地是疑惑，他们对于前线的战争也只是一知半解，只知道那是个极危险的地方。
不过他们之中，自然也是有人真正参与过战争的。
一个双腿有些残疾的小领主，就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
“好了，各位可以放下了。”林恩一一扫过这些人，语气有些痛惜地说道。
整个法庭，两百来号人，竟然只有不到十个人真正见识过战争。
这也难怪了，他们会异想天开地认为，只要林恩再打下去，就能灭掉整个法国。
“第二个问题，这里有谁的家人，曾经因为战争而失去了生命？”
相比刚刚，这个问题就要更加普遍一点了。
因为“勃兰堡之变”过去也才十余年，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亲人因此丧命的经历。
“哼，林恩伯爵，你这两个问题真是可笑，真不知道你在问些什么！”林恩对面，卡尔萨斯突然开口嘲讽道。
林恩完全不在意他的嘲讽，林恩只顾往底下望去。
法庭内，许多只手逐渐举起。
就连第一排的叶卡捷琳娜，也向林恩举起了手。
黑色，粉色的，蓝灰色的衣袖，在法庭中晃动着，一齐宣告着“战争的苦痛”。
“喂！林恩伯爵，你让大家举起了手，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卡尔萨斯继续追问道。
他这一句追问，等于在给林恩送助攻。
林恩抓住这个机会，直接回怼，“代表着死去的亡魂，代表着战争的罪恶，代表着为祖国而献出生命的所有公民！”
林恩这一番话，直接让卡尔萨斯目瞪口呆了。
不过卡尔萨斯倒也反应及时，他张了张嘴，妄图继续开口。
但林恩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林恩继续他的“嘴炮输出”。
“有的人推崇战争，因为战争带给他们土地和人口，带给他们荣耀和财富。”
“可是请各位想想，战争又为你们带来了什么？”
“战争没有给你们带来土地，它只带来了死亡！”
“战争没有让亲人复生，也没有让作物生长。”
“它只带来了离别和毁灭，带来了恐惧和流浪。”
林恩不断地述说着，他悄悄点亮了头顶的“芭黎征服者”头衔，威望迅速增加了90%，魅力迅速增加了80%，直接化身“鸡汤大师”。
他已经看到，底下的众多平民，眼里都逐渐有了些泪光甚至恨意。
当然，这恨意，肯定是针对前排那些大贵族的。
这股突然而来的恨意，其实并不难理解。
因为在这个世界，战争的军粮是从平民那里征集而来的，战争的军队是从平民当中选拔而来，战争的伤亡也都是由平民来承担的。
但偏偏战争的胜利果实，全都被贵族们享有。
以前，可以靠着所谓的帝国荣耀，来哄骗骑士和平民。
但现在呢？林恩直接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明明白白地告诉这些平民，“战争继续打下去，对你们绝无好处”。
这样一捅破，下面的平民和小领主，自然就立刻转变了矛头，把对林恩的怀疑，转变成对大贵族的憎恨。
不过，这还不够，林恩还要继续拱火。
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继续开口了，
“也许有人要问，这跟你在芭黎城停下有什么关系。”
“好，现在我向各位解答这个问题！”
林恩站直了身体，就跟多年前刚参军的小兵一样，开始“汇报”起来。
“在一周前，当帝国的四千骑兵达到芭黎城下时，所携带的军粮只够坚持一天。”
“阿登地区负责阻击的四大近卫军团，也只剩下了两天的军粮。”
“也就是说，再打下去，整整四万名英勇的战士，都将因为饥饿而彻底失去生命。”林恩带着些愤怒地说道。
他的愤怒是有原因的，这将是他大作文章的地方。
“林恩伯爵，难道你的借口就是粮食吗？”卡尔萨斯听闻林恩说到军粮的问题，连忙开口，想要扳回局势。
但他这么急，显然是没有注意到下面汉诺威亲王的脸色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