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红色楔子
2001年7月1号，夜十一点，圣彼得堡，阿尔肖特街5号，一栋黑色四方建筑物。
这里是俄罗斯最高级别的调查机构：俄罗斯联邦调查委员会。
大厦第八层，灯光昏暗的会议室之内，一群人坐在一张大理石制成的大长桌边。
白色的烟灰缸挤满烟蒂，墙上老旧的排气扇发出低低的吱吱声，它已经不堪重负。
这个类似于美国联邦调查局机构的十五个负责人全部在场，紧急会议已经进行了半个小时，主持会议的是弗拉基米，俄罗斯联邦调查委员会的一把手，连总统都要礼让三分的凶狠老头。
他不提问，其他人都像哑巴一样。
“诸位，发生这么糟糕的事情，我们是不是该学习日本人集体刨腹自杀？”
所有人的目光望着一个人。
不知道谁小声说了一句：“安德烈带头吧，他是基地的总负责人。”
安德烈坐在弗拉基米的右下侧。
他有着老鹰一样的决绝冷森眼神，但此时，也是显得有些许的迷茫。
“虽然西伯利亚的秘密生物基地是前苏联建立的，事情是前苏联时期搞出来的，我还是坚持我的意见，我们必须处理好，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
弗拉基米左下侧一人道：“安德烈，少说没用的，请拿出具体的应对措施。”
这个老头后颈上长着一团肉瘤，高高鼓起，硕大的鼻子红得像是要爆炸。
安德烈：“我们都以为产品一号死了，我判断失误，没想到他再次现身。”
有个声音道：“当地的警员的报告会不会有误，那可能不是产品一号，他的报告才刚刚过去三个小时。”
“不会有误！产品一号不但活着，他还有了强有力的帮手，一个从美国51号区实验室逃出来的怪胎，我们不该和美国人搞超人竞赛，我们搞出了两个失败的怪胎，一边一个，都是从戒备森严的钢筋水泥实验室跑出去的，这听起来很滑稽，但事实已经发生，他们的行为已经不能用科学解释。所以，我们目前要做的事情，是尽快，并想尽一切办法，调动一切资源抓住产品一号，抓住他才能了解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当然，我们可以顺带把越过白令海峡的那位美国超级战士也抓了，只要他和产品一号在一起。”
弗拉基米挠挠额头，为了产品一号，他的皱纹深了半公分。
“能确定美国人的副产品进入了西伯利亚的森林，并与产品一号会合了？”
安德烈道：“根据英国军情六处，以及法国德国情报部门提供的信息显示，的确是这样，他早就秘密进入我们的地界，他们在看我们的笑话。当然，美国FBI也在满世界在找他，没想到他从阿拉斯加州过海峡进入了我们的境内并潜入西伯利亚的森林中躲藏。”
右后侧最后一个人没好气的道：“阿拉斯加本来是我们的，是我们的！是哪个败家子把阿拉斯加17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加卖给美国人的，我们只收了720万美元。”
红鼻子老头道：“别说这些没用的好吗？我们在西伯利亚的秘密基地耗尽物力财力人力科技力，花二十年时间研究出来的一个产品一号居然不受我们控制，损失惨重！”
有人笑道：“美国人和我们一样倒血霉，也是花了二十年研究出一个怪胎，我们心理平衡了。”
有人道：“妈的，平衡个鬼！美国人把苏联整没了不算，还弄个超级士兵来恶心我们，鬼知道那超级怪胎到底想干什么，也许美国佬故意放走超级士兵，伙同产品一号继续祸害俄罗斯！他们不灭掉我们他们睡不着觉，真想把该死的美国佬全部溺死在粪坑里。”
会议室紧张气氛消除了一些，顿时充斥着无奈调侃的哄笑声。
红鼻子老头举起右手：“我们得干掉他，粉碎他，剁烂他，生吞活剥了他，把他从肉体到灵魂灰飞烟灭，指甲片也不能留下！这是唯一的，最正确的办法！我提醒诸位，产品一号已经没研究价值，没有，一点狗屁价值都没有，他现在是个巨大的危害！十年前我们都搞不定他，十年后他妈的他已经成年了，谁还能抓住他？安德烈，拜托，别再装神弄鬼，你这回务必对大家说实话，产品一号目前究竟处于什么样的状态？”
“美国佬的蜘蛛侠，蝙蝠侠，如果那些产物真的存在的话，产品一号能与之相比。”
会议室内再次吵嚷起来。
“安静，安静，安静，先生们，请安静！”
弗拉基米用手敲着桌子。
“安德烈，你作为秘密基地的决策者——我想，你应该对你说出话的负责，这不是电影公司，这是俄罗斯调查委员会。”
安德烈慎重的考虑了一下。
“我对我说的话负全责。”
会议室安静的可以听见掉在地面上的小针。
弗拉基米沉默片刻，说道：“好吧，该是表决的时候了，先表决第一个方案，建议灭掉产品一号的人请举手。”
十三个人齐刷刷举手。
“活捉的请举手。”
安德烈举手后，一把手缓缓的举起右手。
左下侧第二人说道：“亲爱的安德烈先生，别忘记了，产品一号身边还有个美国佬的副产品，他的力量一拳可以在墙上穿个大洞，是钢筋水泥的坚固墙壁，为了抓住他，美国人的FBI死了整整一堆人。”
安德烈依然站着。
“我想听听其他方面的意见，尤其是国防部的意见，他们的意见是关键性的，决定性的，弗拉基米先生，国防部是什么意见？”
弗拉基米露出笑容，“还是你了解国防部那些大老爷们，他们的意见和你我一样——完整的活捉，能生擒的话那最好不过。”
红鼻子老头：“如果不能生擒呢？”
安德烈：“我辞职。”
红鼻子老头：“安德烈，你辞职算什么，你会让更多无辜的士兵和特警送命，你将是不可饶恕的罪人，毙掉他，包括那什么超级战士，就算是动用战术武器也得毙掉他，一了百了，从此世界太平繁荣。”
一把手用带着火星的烟斗敲着桌子：“都别吵了！抓住产品一号，这是命令，必须执行！”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既然是这样，还开个屁的会！”
弗拉基米视力不好，到处找说话的人。
“是谁这样说的，给我站出来。”
无人应答，也无人暗示到底是谁在说这句话。
啪！弗拉基米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散会！”
等众人走后，一把手留下了安德烈。
“安德烈，你在西伯利亚的秘密基地工作了三十年吧？”
“三十二年了。”
“这么多人反对活捉，是有他们的理由的，我们也不能说他们是一群短视的家伙，到底能不能抓住产品一号，你给我句实话。”
安德烈咬咬牙，道：“没把握，产品一号已经初步掌握了一些特别的技能，不可思议的的技能。”
“具体点。”
“他现在能控制一些我们无法理解的黑暗力量，地球经历过几十亿年，有些未知的力量是存在的，而他正在挖掘这种力量，如果继续任他发展下去——我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也许他带来的破坏性会比苏联帝国解体搞出来的麻烦还要大。”
弗拉基米一贯沉稳冷静，听到安德里这么说，顿时瞪大眼睛，“危言耸听了吧！你指的黑暗力量具体是什么？”
“黑法术一类的力量，他的心理已经不正常，但不是因为吸毒和抑郁引起的不正常，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模式引起的不正常。”
说完，他掏出一件东西，一个小小的残缺水晶骷髅头，没下巴，鼻子，只有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这能代表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假死之后搞出来的杰作，您看着它的眼睛，不要超过二十秒，切记。”
弗拉基米将信将疑，盯着水晶骷髅头的双眼，不出十秒，他惊叫起来——我看到了悬崖，悬崖边有个活人，那个人是我？
“您看到是幻象，如果您继续看，您将从悬崖上跳下去，诡秘至极，这个东西能对人的脑电波产生转场效应和磁力破坏，这是他的初级产品，他正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弗拉基米还想看，安德烈道：“不能再看了，再看会对您的神经系统产生影响。”
“如果真的任他继续发展下去，你也不知道他的身上会发生什么？”
“是的，但根据我对他的了解，半年之内，他的能力上升有个临界点，过了这个临界点，局势无法控制，没人可以制服他，到那时，倒霉的不单单是我们。”
“临界点？”
考弗拉基米重复着说着三个字，过来一会，他说道：“好，不管他的身上发生什么，把他抓回来再说，国防部和西伯利亚军区司令部会配合你的行动，别再失手。预案要全面，除了美国人的那位喜欢徒手横渡白令海峡的不速之客，再想想，还会有什么我们意想不到的麻烦？”
安德烈深思熟虑了一番，道：“最大的变数是美国人的超级战士，如果清除了美国人的超级战士，产品一号孤立无援，事情好办点。”
“FBI会搞鬼吗？”
“可能性很小，问题在这，如果FBI出现在西伯利亚的森林中，我们要和他们联手吗？”
“只要他们不搞其他动作，当然可以，和十年前一样，双方合作，各取所需，成功概率会大一点。”
“如果英国人和法国人，德国人也插手这件事呢，他们知道了很多的内幕，美国和他们分享了这方面的秘密情报。”
考弗拉基米笑而不语。
“明白了，遵命。”
隔了一阵，弗拉基米说道：“东边的邻居会插手这件事吗？”
安德烈笑起来，“您是不是想的太远了，东边的中国怎么可能插手这件事？”
弗拉基米摇摇头，说道：“在今后的一百年到两百年，世界的主要游戏者是中美俄三国，德国法国英国之流的根本上不了桌面，属于打酱油的角色，只会瞎咋呼，没了中国参与，游戏就没意思了，我们的产品一号不像美国人的超级士兵全球到处跑，他对中国东北的森林情有独钟，死心眼一个，它在那里躲藏过好几年，假扮成年轻猎户的模样，中国的情报部门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有。”
“但这不能证明什么，他是无路可逃之下瞎跑的，他们绝对没有像我们那样的高级秘密基地。”
“安德烈！没发现不代表他们没有，这是我和他们打交道几十年吃大亏后总结下来的经验！”
面对弗拉基米的突然发火，安德烈不由得端正了一下身体：“我保证，他们真的没有。”
“你太死脑筋了，美国有51区，在研究什么外星人尸体，我们有西伯利亚秘密基地，就算中国人现在没有类似的研究机构，以后肯定会有！二十年三十年后的科技发展成什么样，没人可以准确预估，别只盯着美国人，他们会想出一些让你打破脑袋也想不到的奇招，秘招，损招让你瞠目结舌，比如穿越，时空穿越，听说过穿越是怎么回事吗？”
安德烈只能笑笑，耸耸肩，“先生，您是俄罗斯最了不起的预言者，穿越，科幻小说中的情节故事太离谱，我认为穿越是不可能的，中国人不可能做到穿越，假如这个星球上真的有人可以做到穿越，那也是我们俄罗斯人才有这个能力，其他人种不行，包括美国人。”
“你准备带什么人去？”
“他们在紧急集合，正赶往机场。”
“都是些什么人？”
安德烈顿了顿，弗拉基米忙道：“我不该过分干涉你的人员安排和行动计划，我只有一个要求，别让他们全军覆没，否则，我也交不了差，你明白的，在这件事上，别再让我下不来台。”
安德烈沉吟片刻，道：“您误解我的意思了。”
“你想说什么？”
“国家利益是不是永远大于个人利益，我们把一个天长少年变成了一只恶魔。”
“安德烈，你这是怎么了，你在感情用事，国家利益在任何时候都大于个人利益，你是调查委员会的二当家，别这样说话！”
“我爱俄罗斯，这仅仅是我个人的一点感想罢了，如果我被产品一号杀了，请您帮我收尸吧，我只有这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