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名誉决斗
相比于游戏中的自己，芙宁娜是幸运的。
在扮演神明的同时，她还可以借助梦境系统前往不同的世界，体会不同的人生。在梦境世界中，她不用扮演高高在上的神明，可以做一个快乐的少女。一边学习各种技能的同时，也将珍贵的记忆凝结成光锥。
但梦境世界再美好，终究只是梦境。当芙宁娜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那一个个梦境世界只会化作流光而逝。留给芙宁娜的，还是无尽的扮演，无尽的责任。
就比如说在今天，芙宁娜先在上午与枫丹的内阁扯皮，随后又要处理军方犯下的案件。好不容易靠着装腔作势维持了枫丹内部的平衡，紧接着又要面对水龙王的那维莱特。
从枫丹的官僚系统，到枫丹的军方势力，还要顾及枫丹的民间舆论，以及枫丹政法系统的影响。可以说今天一整天，芙宁娜的大脑都处在高速运转状态。好不容易将大部分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又要想办法将那维莱特留在枫丹廷。
唉，谁让我是个虚假的水神呢！
如果我是真的，哪儿用得着这么殚精竭虑啊！
像是前代水神厄歌莉娅那样，直接垂拱而治不好吗？
就算闹出了白淞之围的破事儿，那又关我水神大人什么事儿？
想到这里，芙宁娜也不得不吐槽一下枫丹的前任水神厄歌莉娅。虽然在枫丹人眼中，这是一位犹如母亲般慈祥的神明。但在芙宁娜看来，厄歌莉娅作为一个国家的管理者，完全是不合格的。白淞之围闹到最后，连大屠杀都搞出来了，简直离谱！
同样的事情换到芙宁娜手里，她可不敢让那群贵族那么肆意的屠杀。
真要是将枫丹人给逼急了，她这个水神指不定就要被送上断头台了！
话说回来，枫丹的真·主线剧情《水仙十字院》中的主角团之一，大师雷内·德·佩特莉可，好像就是白淞镇出身吧！他的父亲，似乎就是白淞之围中被屠杀的白淞镇镇长雷诺·德·佩特莉可。也不知道这位雷内大师如今怎么样了？
是不是还在水仙十字院呢？牙齿换好了没有啊？是不是和长辈在甘露花海探险啊……
心中虽然在胡思乱想，但面上芙宁娜依旧维持着水神的沉稳。就见她端起一旁的水壶，给自己加了半杯咖啡。靠着咖啡的味道提了提神，芙宁娜又看向那维莱特道：
“那维莱特先生，最近在枫丹有什么打算吗？”
“还没有。”那维莱特摇了摇头，随后就见芙宁娜也给自己的咖啡杯里加满了咖啡。
“我记得你刚刚说，自己去了一趟璃月？”
“我去璃月，是为了寻找答案。”那维莱特喝着咖啡道：
“作为水龙王，我没有能从上一代水龙王处得到完整的记忆。我虽然知道七神与龙王之间存在着恩怨，我也知道七神占据的是原属于龙王的权柄。但我却不知道这背后的真相是什么。甚至最关键的一点，我都不明白作为水龙王的我，为什么会以人类的姿态诞生。”
“为了探究事情的真相，我先是找到了枫丹的深海龙蜥。他们是上一代水龙王的眷属，我想从他们口中得知上一代龙王与天理的恩怨。却不想这些龙蜥也没能传承来自久远的记忆，他们只记得自己曾经尊奉天理的命令，在首领斯库拉的带领下看押上一代水神厄歌莉娅。”
“龙王的权柄被天理篡夺，可上一代水龙王的眷属却甘愿听从天理的命令，这样的做法让我感到十分矛盾，也让我意识到天理七神与龙王之间的关系远非世人想象中那么简单。为此我方才前往璃月，找到了现存龙王中的长者，岩之龙王若陀，想要从他口中得知真相。”
“却不想我找到他的时候，若陀龙王已然因为长时间的磨损失去了理智。虽然进行了很多尝试，但我还是没能与他正常交流。于是失落之下，我只能返回枫丹。却不想在枫丹遭遇了连环杀人事件。出于对受害人的同情，我尝试着找出真凶，却反而让自己上了审判庭。”
面对芙宁娜的提问，那维莱特没有丝毫隐瞒。自己水龙王的身份，自己对真相的探究，以及天理与龙裔之间复杂的关系，他都是娓娓道来。等到将一切说完之后，芙宁娜问道：
“如此说来，那维莱特先生，现在的你还在寻找答案吗？”
“确实如此。”那维莱特微微颔首，转而又轻叹道：
“不过，连若陀龙王都陷入了磨损，我也不知道真相会在何方。我接下来准备追寻一下曾经那些老友的痕迹，回味一下过去。至于未来的方向，那还是等未来再说吧！”
那维莱特在枫丹生活了五百多年，虽然并没有深入到枫丹的社会当中，可也认识了许多朋友。而能够被那维莱特视作朋友的，自然都不是普通人，比如百多年前的大画家文森特·高更，亦或者其它在枫丹历史上留名的人物。
也是因此，那维莱特方才能能收藏很多珍贵的古董文物。因为这些文物，本质上不过是那维莱特的朋友们赠予他的礼物而已。枫丹毕竟不是璃月，没有那么漫长的历史。五百年的时间，足够让那维莱特大部分的收藏品都变成文物古迹。
“既然暂时还没有未来的方向，那么那维莱特先生，有兴趣加入我们枫丹廷吗？”
说到这里，芙宁娜方才图穷匕见：
“尤其是由我直接管理的审判庭，每天都会在欧比克莱歌剧院审判各种案件，上演这世上最丑陋也最有趣的戏剧，每一幕都在向世人展现人性的复杂与矛盾。当然，这里没有天理与龙王的真相，但这里拥有最纯粹的人性与人类的本质。”
“我可以在审判庭上为那维莱特先生留下一个位置，你可以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断观察人类这种生物，思考自己以人类形象诞生的意义。若是愿意的话，那维莱特先生也可以加入审判庭，成为审判的一部分。我想亲自审判人性，绝对可以帮助到那维莱特先生。”
加入审判庭吗？
听到芙宁娜的建议，那维莱特并没有立刻同意，但也没有立刻否定。他只是想到过去的五百年，自己虽然也结识了很多枫丹人，但并没有真正深入了解人类社会的本质。自己之所以会迷茫，可能也有这个原因。
“最近一段时间，我会留在伊黎耶岛，每天都旁观欧比克莱歌剧院的审判。至于是否加入审判庭，还请我思考一下。”
“没关系，审判庭欢迎每一位枫丹人的加入，就算是水龙王也是一样。”
芙宁娜微微一笑，随后便起身道：
“休息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我也要去面对下一场审判了。”
休息，你刚刚真的有休息吗？
看着正在伸懒腰的芙宁娜，那维莱特心中疑惑道：
从进入休息室开始，你的一举一动好像都是在工作吧！
……
“女士们，先生们！”
相比于上一次审判的严肃，这一次审判刚开始，芙宁娜就表现得极为亢奋。
就见她走到欧比克莱歌剧院的中央，面对着枫丹的观众们高呼道：
“也许有些人已经知道了，当然很多人不知道。我们枫丹枢律庭曾经的环境审查官，卢卡斯·弗兰兹先生，因为不认同审判庭的判决，选择在被押入梅洛彼得堡之前进行了最后一次上诉申请。对此，枫丹审判庭同意了他的申诉请求，为他再次进行最后一场审判。”
“不过卢卡斯先生虽然进行了申诉，但却并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卢卡斯先生选择了枫丹古老的习俗。他将在这审判庭上，进行一场关乎生死的名誉决斗。而他挑战的对象正是我，你们的水神，芙宁娜·德·枫丹！”
说着，芙宁娜拿起头上的礼帽，对着在场众人行了个礼。
在场的观众听说今天不审判，改决斗了，也都是亢奋起来。毕竟这些观众大多都是枫丹的贵族，生活优越的他们就喜欢寻找刺激。枫丹之所以会有名誉决斗的习俗，很大原因就是这些贵族的怂恿。
决斗好啊！尤其是这次被挑战的人还是高高在上的水神，这就太棒啦！
一想到卢卡斯这家伙会被打得遍体鳞伤，浑身浴血，这些枫丹的贵族立刻欢呼起来。
“好耶，好耶，今天有决斗看了！”
“我们要看鲜血，我们要看决斗！”
“开盘口了，开盘口了！大家赌一赌，到底卢卡斯能在决斗中坚持多久！”
……
事实证明，枫丹不愧是提瓦特世界的高卢人，骨子里就是野蛮且好斗的。
而芙宁娜感受着在场观众们的热情，却是又道：
“我的子民们，女士们，先生们，你们的热情，作为水神的我感受到了。我也知道，大家渴望的是什么。是招招见血的残酷，拳脚相加的搏斗！所以为了回应大家的渴望，今天，作为水神的我将在这里立下规则。以后但凡发生决斗，我都不会首先使用元素力。”
“大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那就是今天这场决斗，只有纯粹的体术对决。哪怕是作为水神的我，也只能依靠身体与冷兵器与对手战斗。大家高兴吗？大家兴奋吗？如果大家期待今天这场决斗的话，就用欢呼与掌声来回应我吧！”
听到芙宁娜不说水神的力量，就连元素力都不准备使用，在场的枫丹人都欢呼起来。那源自枫丹人灵魂深处对暴力的渴望，还有枫丹贵族们对刺激的追求，让此刻的欧比克莱歌剧院成为了欢呼的海洋。
感受到周围的人们都在用疯狂回应芙宁娜，作为旁观者的那维莱特感到十分不适。因为芙宁娜现在的精神状态，全然没有了刚刚休息室中的沉稳内敛，冷静睿智。给人的感觉，完全就是一个追求暴力与欢愉的神明。
审判场上，她是慷慨激昂的审判者。休息室中，她却是冷静内敛的当权者。
不同场景的表现相差如此之大，让那维莱特不得不怀疑，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芙宁娜。也许两个都是，亦或者两个都不是。总而言之，那维莱特在芙宁娜身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矛盾。这种矛盾超出了一般的人性，让那维莱特不禁暗道，也许这就是神明的神性吧！
但实际上，芙宁娜之所以表现得如此浮夸，本质上也是她在发泄内心的压抑。
就像是喜剧演员往往在生活中都很严肃一样，扮演神明的芙宁娜，同样渴望在舞台上展现截然不同的一面。再优秀的演员，也不希望总是扮演同一种角色，重复的扮演只会给芙宁娜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
而芙宁娜提出不使用元素力，则是因为她根本就不会用。如果不提前说明的话，枫丹人只会疑惑自家水神大人，为什么只用体术与卢卡斯战斗？明明以水神的位格，借助元素力轻易就能结束战斗啊！
于是在枫丹人的欢呼与掌声中，久违的名誉决斗在枫丹再次上演了。
作为决斗中的被挑战者，芙宁娜站在舞台中央。此时的她拥有两大光锥的加持，又在黄飞鸿世界经过了一年的学习，体术水平放在整个枫丹都是佼佼者。相比之下，卢卡斯连神之眼都没有。所以这场决斗的结果从一开始就是注定了，卢卡斯的实力比芙宁娜差太多了。
当然，卢卡斯本人也知道自己不是芙宁娜的对手。实际上从一开始，卢卡斯的目的就不是赢得决斗，而是准备在决斗中恶心一把芙宁娜。为了能更好地报复芙宁娜，卢卡斯在登台之前从怀中掏出了一瓶东西。
这是卢卡斯曾经的好友路易斯先生，昨晚命人偷偷递给他的，据说是来自至冬国的最新科技。只要吃了它，就算是普通人也能拥有堪比神之眼拥有者的力量。更不用说卢卡斯经历过战争的历练，哪怕在战场上大部分时候都在摸鱼，他的身体素质也远超常人。
于是怀着对芙宁娜的憎恨，他一口将这瓶药喝进了肚子里。
顿时，一股庞大的力量从他体内翻涌出来。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强大，卢卡斯大喜过望。
不愧是你，我的朋友，路易斯！这玩意儿真是棒极了！
我觉得现在的自己无比强大，说不定我真的能打败水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