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换天了吗

几天之后。秋风又紧了些。

昆成慌慌张张跑进来，“将军将军，”他喘着粗气，“有人劫狱了。”

闻言，梁安抬头看了一眼他，“慢慢说。”

“就是裴南山被劫走了，还有好几个前朝的余孽！”昆成知道责罚难免，毕竟这一直是他们看管的人。那群人对他们的布防很熟悉，到底是怎么泄露的，昆成皱着眉毛。

“可知道是什么人了？”

“还未查到，属下已派人一路追着他们了。属下失职，还请将军责罚。”

梁安掀起眼皮，凉凉看了一眼，“继续追，不用管人死活，必须摸清楚是哪一伙余孽在作乱，”

梁安放下手中的书，“你回来再领罚。”

这件事发突然，又赶上贺兰羿准备建立新国忙碌的时期，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那一批人逃走后，贺兰羿又来见了梁安一次，梁安的演技愈发熟练，透过这位将军以往的生活痕迹，把这位将军的脾性摸了个大概，从前在宫中他便是察言观色的老手。梁安也旁敲侧击了不少同这位新帝的相处细节。

即使同贺兰羿对弈，他没怎么露出破绽。他故意输掉了。如同往常尹均直白，不加掩饰地输掉。

贺兰羿的登基大典有条不紊，作为他的左膀右臂，梁安自然也在，恭恭敬敬站了一天。

他看着晴空万里，贺兰羿身着华服登上高处，俯视山河，万千朝臣跪拜在地，齐声万岁。声音浩浩荡荡如奔腾的江潮，若与天上的蔽天流云同行，与人间秋风同声奔号。

梁安困在高墙多年的心，被这可以称上激昂的，慷慨的，辽阔的气氛荡起几道涟漪。

这天下，英雄竞折腰，为问鼎中原，为抛头颅，洒热血也要坐上的那把椅子。这天下属于谁，于他而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裴南山，他呢，他可是固执得愚蠢了么？

贺兰羿封梁安为大将军，赐他府邸，赐他黄金，赐他美人。这是梁安上辈子，从来没有的。但梁安并不是有很多欲望的人，对权力金钱，上辈子唯一的欲望是活着，见到裴南山。

登基大典结束后，昆成看着主子的背影默默想“拒绝倒是痛快，自己是不差那一口饭吃了。”

昆成觉得最近主子变了不少，脾气也温和多了，不似以前板着一张脸。但是还是很气人。

结束后是短暂的放纵，一天一夜的盛宴，美人美酒，梁安为了不暴露，同着他们载歌载舞的气氛欢笑着，内心是无言的寂寥，觉得格格不入。到了后来，也不知道自己的哪种情绪是真，那种是假。

贺兰羿也暂时放下了对他的怀疑防备，胳膊圈着他的脖子，像回到草原上那段出生入死的日子，也无拘无束。昆成醉醺醺的趴在他身上，嘟囔着月银太少。

贺兰羿吐出的热气洒在梁安脖颈，惹的他有些痒痒的，“陛下。”

他的声音听着有些醉意“四弟，我在想，这是不是我想要的，我们一路过来，好累好累，”贺兰羿闭着眼睛，皱了皱眉，“让朕歇一会儿。”

他终究是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