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禁忌
一页图文注释映入眼帘，顾泽也不禁有些后怕。
若他没有察觉不对，挣脱那毫无征兆的幻觉……
参奴……
“也就是说，污染，并不一定需要直接接触……”
“看到，也可传播污染？”
思绪万千，顾泽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杂念。
他也没再急于探察研究这些异变药材。
而是拿着这一本书册，对照着每一个药名，细细的翻阅着。
一本书册，近百余种异变药材。
虽说此书明显是专于药材的保管封存，但相关的寥寥几笔记载，也将顾泽带入了一个他从未接触过的药物体系。
污染，异变……
有着种种堪称玄妙的药效，更有着种种匪夷所思的诡异，处理采摘这些药材，更是有着种种禁忌……
“幸好……”
书册最后一页合拢，顾泽紧握着书册，一股难言的庆幸也抑制不住于心头涌现。
若没有这本书册的存在，他自以为是的钻研清净散药方，去接触这些种种诡异的异变药材……
想到那种种可怕的后果，顾泽便有些不寒而栗。
他应该更谨慎一些……
顾泽暗自警醒。
此刻，再看向房内堆积的异变药材，他也有些犹豫起来。
虽说这一切，也并没有完全超出他所认知的药理体系。
但在种种异变药材的诡异之下，这看似简单的一副清净散药方，可着实并不简单。
尤其是现如今这种条件匮乏的情况下，甚至完全可以说充满了种种禁忌。
他抬头看向已是站在房梁上向外眺望的女孩，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推辞炼制这清净散。
他也需要清净散来祛除自身污染，更需要足够的清净散应对即将到来的血雾潮汐。
短时间内，他除了自行炼制这个渠道，也不可能接触得到其他获取足够祛除污染药物的渠道。
这一副药方，寄托着小女子这些幸存者的希望。
大概……也是他唯一的希望。
书册置于一旁，他于怀中摸出一枚纸包。
纸包不过寸许宽长，折叠精致，内藏有清净散一副。
乃是他以炼药之名，从小女孩处获得。
他缓缓揭开折叠的纸包，裹在纸包中的清净散也随之显现而出。
散剂为细小颗粒形状，呈现深黑色泽。
嗅之则是恍若安神之香，给人一种祥和安宁之感。
顾泽若有所思。
一张清净散药方，以及这一册异变药材之记载。
两两对应之下，再加之他自身的医术药理底蕴。
一个大概的药方药理轮廓，也飞速的于他脑海中成型。
污染，是为病症。
是一个前所未有的病症。
而此清净散，便是为治病药方。
而根据他从小女孩处得知的情况来看，按岭北城巡查司律规定，污染则由轻至重划分为了五个层次。
即轻微污染，轻度污染，中度污染，重度污染，以及最后的畸变。
每个污染层次，具体的表现特征，也有所不同。
轻微污染者，平日里与常人无异，只是偶尔会因污染而导致情绪失常。
轻度污染者，身体则会逐渐出现畸变特征。
但这种畸变特征，通常并不明显，往往也只是身体某个部位的一些轻微畸变。
比如某一块区域的皮肤浮肿，或者生出几块鳞片，或干枯，或腐烂……
在这个污染区间，被污染者不仅身体已显畸变，心智更有失控的风险。
而中度污染，身体的畸变，则会进一步严重起来，不过也并非绝对，有的污染畸变，不显于表而隐于内。
是为内在的器官畸变，外在形态反而看不出丝毫异常。
这等程度的污染，精神层面上而言，已是随时都有彻底失控的风险。
且，一旦失控，几乎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很大可能就是直接越过了更深层次的重度污染，彻底畸变异化。
至于重度污染……
一般人，也撑不到那个时候。
能被重度污染，且还能苟活着的，也不可能是一般人……
而这清净散，则主要是作用于前三个污染层次。
对轻微污染极为有效，轻度污染次之，至中度污染，据说就只有遏制之效了。
若是重度污染……
那就不是清净散能解决的问题了。
“对症下药……”
顾泽面露思索，将部分清净散药剂倒入碗中，以清水冲泡。
药堂色泽暗沉，却也并不显浑浊，反而给人一种清澈晶莹之感。
那一股让人祥和安宁的异香，似乎也更为浓郁了几分。
他沉吟一会，便将这一碗清净散药汤一饮而尽。
药汤入喉，并无异感。
但当药汤入腹，等待仅仅不过数十息时间，一股淡淡的清凉之感，便于腹中涌现，且极为快速的向整个身体扩散着。
就好似如沐春风一般，微凉且沁人心脾。
在这一股舒坦的清凉之意的冲刷下，整个人似乎都通透了几分。
深入感知间，顾泽也有些不由自主的放空心神，沉浸在这种难言的舒畅感之中。
渐渐的，一股源于本能的困意，也随之涌上心头。
早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顾泽也并未被这困意引导，强行打起精神，再感知自身。
沁人心脾的清凉尚存，但隐隐间，顾泽也能感受到自身气血的躁动。
药汤之凉，气血之热。
似水乳交融，又好似水火不容……
但好在，这一股凉意，也始终占据着主导，气血之燥热，也仅仅只是一幕插曲，若非顾泽如此深入感知，甚至都难以察觉。
如此持续不过片刻，沁人心脾的凉意，便缓缓消散。
涌荡的气血，就好似失去了为之躁动的目标一般，也归于平静。
顾泽缓缓睁开眼眸，眼中也依旧满是思索之色。
他尽直起身，在小女孩的配合下，将清净散所需的十余味药材取出，随后逐一辨别着药材的具体药性。
寻常药材尚且还好，他也皆熟知于心。
但对于这种种异变药材，则就麻烦且危险许多。
种种禁忌诡异，纵使已经通过那本书册而了然于心，但人之本能，却也还是止不住的为之惊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