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8章 人心
思过崖。
王伯环顾四周,只见白雾缭绕,峭壁巍峨,除了一个石洞,空空如也,他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风清扬,真的在这里吗?”
他摇了摇头,摒弃杂念,就像往日一样,遵循着顾了凡的指示,放开嗓门,大声呼喊。
“风大侠,我家少爷小姐知道您在此休养,本不愿扰您清净,但如今形势危急万分,已是生死攸关之际,故想请您出山,主持大局……”
王伯对着寂寥的悬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许久未得回应,他不由叹了口气,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一张纸,望着上面的文字,神色间难得露出一抹紧张。
良久。
“怕什么,最多被风清扬一剑捅死。”王伯暗自鼓劲,然后一咬牙,照着纸上的内容喊了出来……
山洞内,风清扬正烦躁不已。
以他的轻功,有意隐藏,一个家奴又怎么可能发现得了他?
可是天天来喊话,扰人清梦,烦不烦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不想现身,也不愿灭口,唯有静等。
半个时辰过去,正当风清扬以为王伯如往日一样结束时,外面突然响起王伯得意的笑声:
“哈哈哈,风清扬,你别躲了,我看到你了,快出来吧。”
“……”
风清扬无语至极,这么低级的激将法,他岂会看不出来?
——我看起来很蠢么?
可接下来……
“风清扬,你个缩头乌龟,当年剑气之争,你置身事外,导致咱们华山派差点灭绝,你良心不会疼么?”
“当年,你但凡站出来以武服众,咱们华山派何至于沦落至此?”
“你他娘的别说什么江南娶妻之事,这么明显的调虎离山之计,我不信你没有看出来。”
“再说,你都一大把年纪了,你确定你那里还能用?”
“……”
王伯念完纸上的内容,悬着的心也随之放下,小命算是保住了。
“看来,风清扬确实不在此处。”他轻声叹道,随即转身离去。
待王伯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白雾中,风清扬才缓缓走出石洞,脸上神色淡然,无喜无怒,只是那双眸子,深邃如夜空。
“这种话……一个家奴,可没这胆子”
“宁中则?那丫头,断然不会如此……粗俗。”
“所以,说这话的人是——顾了凡!”
风清扬眉头微微一蹙,眼中掠过一抹狠厉之色:“臭小子,你给我等着,居然敢说我不行?”
……
……
“阿嚏!”
玉泉院中,顾了凡莫名打了个喷嚏,但他并未在意,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属性面板上。
【弓箭(熟练:0/300)】
一连肝了数日,终于将弓箭从“初学”肝到了“熟练”。
熟练的弓箭是什么水平?
自然是箭无虚发,百发百中——呃,七步之内。
这几日,他整日都在玉泉院中苦练箭术,闲暇之余,揍一顿令狐冲,日子倒是轻闲。
县衙里也没什么事,只有赵捕头经常过来。
当然!
赵捕头并非自愿前来,而是顾了凡“热情洋溢”的邀请来教他弓箭的,要不然顾了凡的弓箭也不会进步这么快。
“今日就练到这里了,多谢赵大人。”
“应该的应该的,那在下就告辞了。”
“吃个饭再走?”
“不了,在下还有公务在身。”
赵捕头闻言,心头一喜,便借机溜了。
顾了凡不由失笑。
这家伙,估计是被那天他杀黄五郎给吓到了。
他杀黄五郎,并不是因为黄五郎作奸犯科,而是因为黄五郎拿弓箭对着他,威胁到了他的人生安全,所以必须死。
同样威胁到他生命的人,玉泉院中还有一个。
顾了凡抬头。
看向远处的凉亭,只见劳德诺坐在石桌前,悠然地品着茶、看着书。
明面上是喝茶,暗地里却是监视。
打着“拜师”的幌子行事,还真是无懈可击。
不过,劳德诺这人也算聪明,知道射箭无所谓就盯着他,而不是去监视宁中则练剑,从而引起怀疑。
顾了凡心中暗道:“不能再拖了,时间越长越容易暴露,我安排王伯送药的事,细想之下全是破绽,必须尽快离开了。看来只能先发制人,兵行险招了……唉,风清扬那贱人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指望不了一点。”
……
此时,一位身着仆人服饰的老者来到劳德诺身旁。
劳德诺轻啜一口茶,问道:“那些药渣,查清楚是什么药了么?”
老者恭敬地答道:“查出来了,他们每天喝的是配合练武的养血汤,但那个王伯背上山的,却是一种治疗瘟疫的药。”
“瘟疫?”
劳德诺闻言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有意思……看来华山上的瘟疫还没好。哼,拿养血汤来掩盖瘟疫药方,还真是幼稚的举动,那什么‘不敢回山上’的说法也解释得通了。”
老者道:“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劳德诺摆了摆手,道:“什么都不用做,如此精彩的一出戏,自然要好好配合他们演下去。”
“是!”
“孙师叔,何时能到?”
“还需三日。”
“好!三日后,这出戏也该落下帷幕了。”
劳德诺眼中闪过一抹阴鸷。
恰在此时,玉泉院大门处传来一阵喧嚣。
劳德诺转身望去,只见一群百姓在小道童陈道易的带领下,纷纷朝顾了凡涌去。
“这是怎么了?”劳德诺心中好奇。
随后,他便见到了令人愕然的一幕。
那群百姓竟然齐刷刷地跪在顾了凡面前,一边磕头一边喊道:“请大人替我等做主……”
这画面,不仅劳德诺震惊不已,就连当事人顾了凡也愣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