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妖道误国
是夜，暗红色的月亮静静地挂在天上，幽幽的月光洒下来，让夜月下的汴梁城显得格外诡异。
蔡京的府上，种练此时正听着坐在自己身旁的李清水低声说着些什么。而在他们的二人的身旁，坐着的则是蔡京与童贯。
种练离开汴梁城的这些日子来，在座其余三人的日子可都不好过。
自从那日种练带兵出了汴梁城之后，王黼没过几日，就把那在赵佶的面前提到过的陈道长带进了宫去。
然后没过去多久，赵佶就开始疯狂地迷恋上了与那道长一同修道，甚至曾经一连好几日没有出现在大臣们的面前。
对此，朝堂之上无论是蔡京一党，又或是韩忠彦，曾布等人都是急不可耐。只不过即便是他们急得抓耳挠腮，对此也是束手无策。
毕竟那赵佶的身边早就被塞满了那妖道的人，而在朝堂之上，梁师成一伙人更是趁此机会大肆地铲除异己安插亲信。
说起来，种练离开这汴梁城也不过是短短月余的时间，但是整个大宋的朝堂就已经被梁师成等人给搞得乌烟瘴气。
种练他就像那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自他进汴梁城之后，其的所作所为让朝堂上的诸公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赵佶，这位当今大宋的皇帝远比他们心中所想的要更加荒唐。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梁师成等人这些日子敢如此嚣张的原因。
因为种练进入汴梁城后的所作所为，让他们彻底的明白了，在当今的大宋朝，只要你能将那坐在皇位上的赵佶给哄开心。那么即使是事情办得再荒唐，都不会有什么事。
月光下的蔡府院子之中，虽然今夜在小院里没有婢女舞动和管弦之乐助兴。
但种练几人面前的小石桌上，仍然是摆满了寻常人家难得一见的美酒佳肴。只不过此时的蔡京，却是对眼前的美食提不起什么兴趣。
自从那妖道，到了赵佶在身边。这些日子来梁师成等人在朝堂之上的大肆扩张，可是狠狠地打击到了蔡京的地位。
毕竟蔡京他本就是赵佶亲自强行提拔上来用来对付朝中旧党的宰相，本来在朝堂之上就无多少根基亲信。
所以如今当他这最大的依仗赵佶逐渐开始不理朝政后，其的地位自然也是肉眼可见的下降了不少。
念及于此，蔡京心情悲凉之下，看着眼前的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佳肴，吃到嘴里难免就觉得味同嚼蜡。
而就在蔡京正在心中忧愁着往后该怎么办时，却突然听到那李清水对着种练说了一句。
“种兄弟，你也说一句话呀，咱们几个人之中就属你的圣眷最浓。如今官家被那妖道所惑，咱们该如何办才好？”
而在听了李清水这话之后，原本心中一直忧愁着的蔡京也是立刻开口劝道：
“是啊，种小友，你也说说咱们这些人，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如今官家受妖道蛊惑荒废国政，我与韩相公等人也曾想过联决上裱，劝官家不要因修道误国。”
“只是咱们这些人平日里连官家的面都见不到，递上去的奏章也全部都要先走梁师成那里过一遍。”
“所以即便是心中再怎么忧虑也是无可奈何呀，而咱们这群人之中又只有种小友你能够见到管家，所以此事还需得小友你多多出力才是。”
说着那蔡京便对这种练投来了殷切的目光，而那一旁的李清水在听到种练能够见到赵佶之后，眼神之中也是立刻闪过一抹光亮。
“种兄弟你果真能够见到官家吗，实不相瞒，就连我姐姐也有些日子没能见到官家的面了。”
“这几日来，官家一直被身边的那个妖道蛊惑，就是连后宫都没怎么去过。”
“我甚至曾听见宫中有人暗中传闻，那妖道还在民间收集了许多俊秀男女，让其伴着道童日夜服侍在官家身边，共同探讨人伦大道。”
“所以若是种兄弟方便的话，不如多劝劝官家修道之余，可以多往后宫走动走动。”
听着李清水这话，种练也是有些汗颜，毕竟那种事情是自己能开口劝的嘛。
不过李清水能说出这话来，也足以见得事情已经严重到了什么地步。
只是就宋徽宗那个样子，种练真的不觉得自己有那个本事能够将其劝回来，所以一时之间倒也不好开口答应什么。
毕竟像这种带有成瘾性的药品，一旦染上了，除非是那种意志力超群的人，否则根本是戒不掉的。
即便是自己沾染上了这五石散，种练都不敢打包票说能够凭借意志力，将其戒掉，就更不用去提这赵佶了。
所以说面对那老道士用五石散这种卑劣的手段来蛊惑赵佶的行为，他倒还真的是没什么办法。
就这样心思流转之间，种练在想了一会之后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回道：
“二位，实不相瞒，若是我对那老道士有什么办法的话，也不会今晚在此和你们一样唉声叹气了。”
种练此话一出，那蔡京与李清水二人也是同时神色一暗。
毕竟在他们二人的心中，若是比起媚上的手段来，整个汴梁城之中种练要是称第二没人敢会称第一才对。
所以眼见种练都对那老道士没有办法，二人的心中难免的就产生了一些悲观的情绪。
不过就在种练与李清水还有蔡京三人，都在为了那赵佶的事情发愁的同时，那一直坐在一旁没怎么说话的童贯却是开了口。
“唉，咱家奉劝三位，还是莫要在此事上白费心思了。”
“咱们三位都算得上是官家的近臣，官家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咱们心里也都清楚。”
“所以眼下这个情况，要想把官家他从那老道士身边给夺回来，实在是难如登天，几乎就是不可能办成。”
“眼下咱们能做的，无非就是等着官家自己把这份新鲜劲给过去，然后再重新想到咱们这些老人罢了。”
童贯说这话时，语气之中有难掩的颓色。不过这也难怪，毕竟自从西夏之战之后，童贯他就一直闲置在朝中，没有得到重用，所以语气之间难免有些颓废了些。
只不过虽然童贯的这话说得颓废，但却也是机缘巧合之下点醒了种练，让其想到了眼下这个局面的破局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