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武斗
王净无见两人情绪低落，岔开话题道：
“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问哥，泉哥还好吗？”
王净无其实清楚周清泉的动向，甚至金山找就在他的棉花厂里做工。
“这乱世，谁能好呢，阿泉现在经营棉花厂，手底下有一群人跟着他吃饭，他的压力比我还要大。”
叶问也曾打算去求助周清泉，不过他骨子里自有一股傲气，不到万不得已不想麻烦其他人。
“他没事就好，我们佛山四小龙，缺了谁都不行，哈哈哈！”
武痴林神经大条，刚刚还莫名悲伤，转头便能哈哈笑出声。
生逢乱世，武痴林这般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性格，倒不失为一种幸运。
“问哥，李钊最近一年到处寻找拳师，拉去和小鬼子切磋，只要打赢就能带走一袋白米。”
武痴林看叶问无动于衷，忍不住接着劝说道：
“问哥，当年佛山就你和蒙面人最能打，蒙面人已经失踪好多年，要不你去试试，赢一些白米回去，也能改善改善伙食。”
“武痴林，休要胡言乱语，鬼子向来反复无常，即便问哥赢了，能不能带走白米都两说。”
王净无一脸严肃，厉声警告道：“你千万别犯浑，三脚猫的功夫，被打死了没人替你收尸。”
叶问也劝说道：“武痴林，老老实实做工，即便李钊找到你，也不要轻易答应他。”
叶问不仅担心武痴林，更担心王净无会因为后者的冲动暴露身份，若真有那一日，后果将不堪设想。
武痴林尴尬一笑，嘟囔道：“大丈夫何惧一死，鬼子这般欺辱我们，迟早有一天我要为佛山的父老乡亲报仇。”
...
“咚咚咚...”
三人吃喝间，屋外突然传来激烈的敲门声，“净无哥，外面来了很多小鬼子，李钊也在其中。”
王净无沉默片刻，便推门而出，叶问和武痴林急忙跟上。
“李钊若是找人去和鬼子切磋，你不要报名，明白吗？”
武痴林见王净无一脸严肃，心中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点头答应。
三人赶到现场时，一眼就看到西装笔挺的李钊，正站在场地中央，高声呼喊道：
“各位工友，我身边这位是三浦将军的亲卫，将军很欣赏中国功夫，听闻佛山乃武术之乡，特意准备场地，想找功夫高手比武切磋，有没有人愿意去？”
“打输了没有任何损失，打赢了就能拿走一袋白米，稳赚不赔的卖卖！”
李钊环顾四周，见到人群中的叶问和王净无，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愧疚。
主动上前，轻声问候叶问道：“师父，你怎么也在这里？”
他话音未落，就被身后一位武馆主打断，“李钊，你是想让我们去给小鬼子做沙包，你安的什么心？”
“傻子，打赢有好处的，廖师傅都连胜好几场了，即便是输了又能如何，白米，谁家不缺？”
李钊站起身，看着众多武馆街的拳师，大声道：“再强调一遍，只要打赢就能带走一袋白米，有没有人愿意去？”
沉默数秒后，陆陆续续响起应答声...
“我去。”
“我也去！”
“算上我。”
武痴林见一连站起十数位曾经熟悉的武馆主，想到自己报名就能打倒鬼子，立刻激动地大声喝道：“李钊，算我一个。”
王净无无奈扶额，果然，这个人转头的功夫就将自己的话忘记的一干二净。
叶问也没料到武痴林如此冲动，连忙开口阻止道：“武痴林，别惹麻烦。”
“放心吧，问哥，切磋而已，李钊也说了，廖师傅都连胜好几场，你们等我好消息，到时候将白米带回去给嫂子和阿准。”
叶问还想劝说，却被王净无拦下，他平静的注视着李钊，缓缓道：“李钊，也算我一个。”
王净无这一举动，让叶问心惊胆颤，巨人王的身份决不能暴露，否则插齿也难飞。
自上次临时总部被偷袭后，现在驻军司令部，常配五个中队以上的兵力。
那可是上千人，站着不动让你杀，估计都要杀到手软。
“净无，千万小心，不要轻易出手。”
叶问牢牢抓住王净无的右手，在他耳边轻声提醒。
“放心吧，问哥，不会有事的。”
王净无可不傻，现在还不是暴露的好时机，三浦武介本就是空手道绝顶高手，可不是佐藤那个大傻叉。
自己想要在上千卫兵中，杀死三浦武介，不是不行，不过事成之后，自己恐怕也会交代在里面。
李钊见没有人再报名，立刻招呼卫兵将众人带上运输车，临走时还不忘安慰叶问。
“师父，没事的，晚些时候我亲自送他们回来。”
“走走走，都过来排队，一个一个来，都别急。”
很快，一行十数人乘坐运输车来到驻军司令部，这里曾经是叶家豪宅，如今却成为鬼子驻佛山的大本营。
一群人走过长长通道，来到一处演武场，接着穿过重重关卡，来到最后一道铁门之前。
此时演武场已有人在切磋，正是廖师傅和一位鬼子卫兵。
双方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一段时间不见，王净无发现廖师傅拳法愈发精湛，人的潜力果然都是逼出来的。
凤眼拳灵活多变，招式连绵不绝，专门击打穴位要害，廖师傅接连几个甩肘，将那卫兵直接打趴下。
“好，好样的。”
铁门外的众人纷纷为其叫好，廖师傅霸气转身拿起地上放置的白米。
面容平静的走出比武场，路过王净无和武痴林时，轻声道：“务必打倒他们。”
一群人立刻斗志盎然，甚至有几人已经在心中产生‘这些卫兵实力也不怎样，我上我也行’的错觉。
拳师们莫名期待，王净无却发现李钊被三浦武介叫到身前。
“李钊，本将军想要亲自下场，你去安排三个人，哪怕落败也有白米。”
李钊一听，落败都有白米，了不起就是挨一顿打，不由得为接下来出战的三位幸运儿感到开心。
“嗨，三浦将军，我这就去安排。”
他走到铁门前，吹牛道：“那，不是我不给你们机会，我安排三浦亲自跟你们切磋，来三个人，打输了也有白米啊。”
“我，我来。”
“算我一个。”
“李钊，最后一个我来。”
武痴林第一个出声，第二个出声的是龙形拳馆主，最后一个则是王净无，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武痴林被三浦武介打死。
“净无，你不会武功，上去干什么，别逞强。”
武痴林却大吃一惊，他和廖师傅学习凤眼拳良久，自问实力还行，可王净无从来不练武，上去岂不是送人头。
王净无恍若未闻，双眼平静的注视李钊，后者被他看的心中发毛，连忙开口道：
“就你们三，净无，别说哥哥不关照你，你不会武功，待会上去随便耍几招把式，然后认输，白米就是你的了。”
李钊看在叶问的面子，才带王净无来这里，毕竟在众人眼中，王净无只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根本不懂武艺。
“谢谢，不过，谁输谁赢，打过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