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多方角逐
“准备什么？”
“寻宝救人！”
“那如果我将瓷瓶给了王全，是不是可换回妻儿？”我将瓷瓶摆在桌上。
“不可，先不说王全是不是守信之人，倘若他拿了瓶子，再将你全家灭口，又该当如何？”
“可……可家父曾对他父有救命之恩，不会如此狠心吧。”我似乎抓到了一根稻草，求这一线生机。
“先说他若认准了有那财宝，还会不会顾及什么救命之恩，就是念及过往交情，在找到财宝之前，怎会放你离开。”
宋老爷深邃的眼神让我心中一沉。
“那，那别无他法了吗？”
宋老爷摇摇头。
这局势显然已发展得更加复杂，几方势力的交错纠缠中，看来那青花瓷瓶成了决定命运的关键。
“宋老爷，”我冷静地开口，“您帮我这么多次，我该如何报答您？”
屋内气氛凝重，宋老爷将目光投向桌上那青花瓷瓶，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辛老板，这瓷瓶上所藏的秘密已经掩藏了几十年，”宋老爷语气坚定，缓缓说道。
“这秘密究竟是什么啊，您能否讲的明白些？”张二爷走到桌前。
宋老板随即也走近，盯着瓷瓶上的花纹，眼中浮现出一抹深思的神色，似乎往事就在眼前浮现。他轻轻抚摸着瓷瓶，缓缓道。
“辛老板，这件瓷瓶可谓几代人心血铸成的珍宝。如今看来，该重见天日了。”
他顿了顿，开始讲述。
“庚子年间，洋人打进了北平，许多人也动了心思。有几位前朝后人，暗地里联系了义和团，要趁机推翻朝廷。几家人密谋良久，策划将一笔庞大的财宝藏于一处，并在时机成熟后，用它来拉拢义和团。”
“这笔财宝规模惊人，有金银珠宝、名贵文物，还有众多的武器铠甲，全部藏于关外长白山一片密林之中。而为避免引人注目，他们以此瓷瓶作为藏宝的钥匙。”
我听得入神，不禁问道。“可若存放财宝，为何一定要将秘密刻于瓶上？岂不容易被人发现？”
宋老爷点点头，继续道。
“这正是他们的巧妙之处。当时，只有参与此事的几人懂得解读这些符号。为保密，他们假借落魄商人身份，将瓷瓶当于你父亲，又将当票一分为三，这样便无人能够得到这瓷瓶。”
宋老板细细摩挲着瓷瓶的花纹。说到这里，神情略显沉重。
“然而，就在几家准备妥当时，不幸消息外泄，就在交接当晚，朝廷派大批士兵前来埋伏，事发突然，几人无奈四散逃亡。”
听着他的话，我忍不住问道。“那辛家与王全的父亲又如何卷入其中？您又是如何知晓这段往事。”
宋老爷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些许悲凉。
“王全父亲是外乡人，早年间带着几百个乡勇流民，加入义和团，跟着闹到了北平。当晚，王全的父亲正是义和团负责联系的人。事发后，他设法突围，却身负重伤逃入城中。幸而遇到了你的父亲，见他危在旦夕，不顾风险将他藏匿在辛家。”
宋老板起身踱步��，继续说道。
“只留下了这瓷瓶作为线索。自那之后，瓷瓶便由你父亲保管。”
宋老爷顿了顿，神情愈加肃然。
“但是，之后朝廷对义和团展开追杀，那几家也纷纷落网，相继遇害，惟有王全的父亲以假死脱身，一直隐姓埋名，直到清廷覆灭。”
我不禁感慨。逐渐缕清了个大概，“原来，这就是宿命吧。”
宋老爷沉默片刻，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哀伤。他深深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辛老板，张老板，我知道你们心中对我还有所疑惑。接下来要说的，或许才是我真正无法袖手旁观的原因。”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酝酿情绪，缓缓道。
“我父亲当年是也义和团的联络人之一，但实际却是一名双面探子，他也暗中为清廷效力，监视义和团，是他将消息透露给了官府。”
“父亲并不是一开始就想做清廷的内应，他曾经希望能够借助义和团的力量挽救国家。但他手上沾了太多鲜血，最终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叛徒。临终前，将这一切告诉了我，并让我发誓，一定要保护好这瓷瓶，弥补他的过错。”说到这里，宋老爷的眼神暗了下来，眼中带着些许无奈和痛苦。
宋老爷目光真挚地看着我，继续道。“你父亲和王全的父亲当年也受了我父亲的牵连。我父亲让我守护这秘密，正是为了弥补这场错乱中受害的无辜之人。”
“自父亲过世后，我一直试图弥补他所犯下的错误，希望在乱世中尽最后的绵薄之力。如果这笔财宝落入王全之手，辛老板，你可曾想过，他会如何利用？这样的败类只会越来越强大，这将不只是辛家的灭顶之灾，而是整个国家的浩劫。”宋老爷微微顿了顿，他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一丝沉痛的恳切。
“辛老板，这是我参与这件事的理由。此行我会倾尽全力，只为弥补我宋家当年的罪行。若我父亲在天有灵，也希望为那些失去性命的人讨回一个公道。”宋老爷缓缓地低下头，弯腰作揖，声音沙哑地说道。
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悲怆，听着他的自白，我和张二爷对视一眼。
“宋老爷，都是上一代人的旧事了，如今追究起来也对今日情势无法挽回，当务之急是不要让财宝落入歹人之手，还有救我妻儿性命。”我抬起双手扶起宋老爷，直视说道。
“我还要感谢二位今日搭救之事。”
“如今，看来王全已知晓此事，意图此财宝为筹码，扩展势力。倘若此物落入他之手，后果不堪设想。”宋老爷点头叹道。
“辛老板，这瓷瓶不仅牵涉你我家族，更是将在座之人宿命纠葛交织在一起。”说话之间，目光扫向李二爷。他轻轻抚摸瓷瓶，继续说道。
宋老爷停顿片刻，又直视我。
“因此，现如今我与你联手，才是眼下最佳的选择。这一切，不仅为你自己，也是为乱世争取一个公道。”
他放下瓷瓶，目光沉稳。“辛老板，若你愿意，我们便一起走完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