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学
从肖家饭局回到乔家时，夜色已深。乔蓉被祈瑜推着轮椅进了乔家的庭院，夜风轻拂，她的黑发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祈瑜动作轻缓，一路沉默着推着她。两人间的安静并不显得尴尬，反倒带着几分意外的和谐。
“谢谢。”乔蓉在轮椅停稳后，声音平静地说道。
祈瑜低下头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乔小姐不用这么客气，这是我的工作。”
乔蓉微微抬眼，看着祈瑜的面容。她的笑容柔和，语气中带着一股温暖的力量。乔蓉沉默了片刻，推着轮椅的手指不自觉地松了些。
祈瑜轻轻推着轮椅，将她送回了她的房间。门口停下后，祈瑜微微弯下腰，语气温和：“乔小姐，休息吧。今天辛苦了。”
乔蓉点了点头，推开房门，轻声说道：“你也早点休息。”
祈瑜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浮现出一抹复杂的情绪，但她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翌日清晨，乔家餐厅里，乔父、乔母和乔欣正在用早餐。乔蓉被佣人推到餐桌旁，她神色如常，没有主动开口，安静地拿起桌上的粥慢慢喝着。
“昨晚怎么样？”乔母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中透着一丝试探。
乔蓉放下粥碗，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挺好的。”
乔父微微点头：“肖承言对你印象不错，你们可以多接触。”
乔欣在一旁冷笑了一声，语气带着刺：“承言哥对谁都好，蓉蓉可别太当真了。”
乔蓉听出她话里的讽刺，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低头继续喝粥。乔欣见状，嘴角的嘲讽意味更浓了些。
“学校的事，”乔父坐在主位，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从现在起，你跟乔欣和承言一个学校，别让人说乔家连个规矩都不懂。”
乔蓉抬眼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我知道了。”
“蓉蓉。”乔母接过话，声音柔和了几分，却透着冷淡，“到了学校要听老师的话。你是我们乔家的人，行为举止可不能丢了脸。”
乔蓉低头抿了一口粥，轻声说道：“我会注意。”
一旁的乔欣忽然冷笑了一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说得这么好听，不知道她能做到几分。”
乔蓉没有回应，依旧低头喝粥，仿佛根本没听到乔欣的话。
“乔欣。”乔母皱了皱眉，表面上呵斥了一句，但语气中却没有多少责备的意思，“别这么说，蓉蓉好歹是你妹妹。”
“妹妹？”乔欣嗤笑一声，挑起眉看向乔蓉，“就她个私生女也配？”
乔蓉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乔小姐，我确实不配。”
乔欣一时语塞，冷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再说话。
乔蓉刚把自己推进教室，教室里就顿时安静了一瞬，随即响起了低低的窃窃私语。
“她就是乔家那个私生女？”
“听说休了两年学，现在还用轮椅。怎么回事？”
“啧，乔家居然让她来和我们同班，还是重点班，真厉害。”
这些声音像窸窣的风，却没有激起乔蓉丝毫反应。她安静地坐在轮椅上，目光淡淡地扫过教室里的每一个人，神色波澜不惊，仿佛对所有的视线都毫不在意。
“这位是新来的同学，乔蓉”，班主任徐静介绍道，“乔蓉同学，肖承言旁边还有个座位，你坐哪去吧。
乔蓉自己操控轮椅滑到肖承言身边，低声说了一句：“你好。”
肖承言微微一笑，语气随意：“没想到我们在学校还有幸成为同桌。”
乔蓉没有接话，低头从书包里拿出课本，动作一丝不苟。肖承言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几秒，耸耸肩，靠回椅背。
语文课开始后，徐静站在黑板前，写下“文学与情感”几个字，声音平缓地讲解着文章背景与主题。
“乔蓉，”她忽然点名，“既然你休学了两年，我需要确认一下你的基础水平。你来说说，这篇课文里的核心主题是什么？”
教室里一片安静，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乔蓉身上，有看热闹的，有幸灾乐祸的。
乔蓉抬起头，眼神依旧冷静，轻声回答：“课文的主题是人与自然的关系，体现了作者对大自然的敬畏和热爱。”
徐静微微皱眉：“只是这个吗？你有没有更深入的理解？”
乔蓉顿了顿，摇了摇头：“抱歉，老师，我只能回答到这里。”
徐静略显不满地收回目光：“下课后把这篇课文好好再读一遍。其他同学，请继续听讲。”
学生们低声议论起来：
“这就是休学两年的水平吧？”
“听说她以前也不怎么上进，乔家就知道走后门。”
乔蓉低头整理笔记，神色如常，仿佛完全没有听到那些议论声。
课间，坐在前排的乔欣转过身，和闺蜜林婉然一边看着乔蓉，一边小声嘲讽：
“蓉蓉可真厉害，语文课就被老师抓了个现行。”乔欣声音轻飘飘的，带着明显的嘲弄，“不过也正常，她小时候作文就写不通顺。”
林婉然捂嘴笑道：“可能是脑子不太好用吧。听说精神病院里也没什么好教育的地方。”
乔欣冷笑了一声，故意提高音量：“是啊，不过蓉蓉也别太在意，毕竟我们班有肖承言，他一定会照顾你的。”
乔蓉没有抬头，只是翻开下一门课的课本，动作一如既往的平静。
肖承言转头看向乔蓉，压低声音道：“徐静针对你，你就不生气？”
乔蓉翻动书页的手停顿了一下，淡淡道：“没什么好生气的。”
肖承言沉默了一瞬，似是不好意思开口。
“有话就说吧，”
“你真的休了两年学？”
乔蓉点了点头。
“为什么？”
“我相信你也听到他们说的了吧，”乔蓉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
“精神病院？”
“都是真的，”
“那残疾？”
她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变动，淡淡的神情中出现了一丝无奈和悲伤。“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