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雾渊契约·深渊回响（2）
腐臭的浓雾如同凝固的沥青，将断壁残垣死死缠绕。粘稠瘴气里漂浮的荧光孢子突然诡异地聚集，在半空勾勒出扭曲的人脸轮廓。萧锦生蜷缩在锈蚀的通风管道深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铁锈与血珠混着管道内壁的青苔缓缓滴落。远处传来机械兽齿轮咬合的咔嗒声，每一声都像钝刀在刮擦她的神经，而变异生物的嘶吼中，竟隐约夹杂着人类的啜泣。
颈后蛰伏的月纹突然如烙铁般发烫，十二道契约印记在皮肤下诡异地游动，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幽光。契约纽带中传来十二种截然不同的焦急情绪——雷明泽暴躁的雷霆震颤，辰云霁沉稳的龙吟低鸣，还有时邪那带着咸腥海水味的担忧。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让萧锦生的心跳愈发紊乱，仿佛胸腔里住着十二头疯狂的巨兽。
“还能躲到什么时候？”沙哑的女声从阴影中渗出，潮湿得像是泡在腐水里多年的丝绸。萧锦生浑身僵硬，三个月前的画面如毒蛇般窜入脑海：暗红血雾中，母亲咳着血沫将玄铁匕首塞进她手中，颈后的月纹骤然绽放强光，十二道锁链状的印记如活物般缠绕周身。“记住，他们会找到你...”话未说完，变异藤蔓就穿透了母亲的胸膛，温热的鲜血溅在她脸上，腥甜中夹杂着刺鼻的机械油味，还有母亲最后一刻塞进她掌心的冰凉金属片。
“哐当——”头顶的金属板突然坠落，锈蚀的铆钉如雨点般砸下。萧锦生本能地翻身滚出管道，后背重重撞在布满尖刺的钢筋上，刺痛让她眼前炸开无数金星。机械蜘蛛喷射的腐蚀液擦着她耳际飞过，墨绿色毒液在地面腐蚀出深可见骨的坑洞，蒸腾的毒雾中，她看见自己倒映在毒潭里的脸——苍白如月，却有十二道微光在眼底流转。
十二道不同属性的光芒突然撕破浓雾。银色雷霆率先劈碎机械兽群，雷明泽银发飞扬，背后九星雷纹流转着危险的紫芒，下颌鳞片在雷光中泛着冷冽的光：“躲够了吗？小兔子。”他掌心雷球炸开逼近的机械触手，电弧掠过之处，空气发出令人牙酸的焦糊声。紧接着，辰云霁的银龙尾横扫千军，十一星银龙的威压让整片废墟都在震颤，鳞甲相撞的铿锵声震得人耳膜生疼；时邪的人鱼尾搅动紫色漩涡，音波攻击震碎空中盘旋的机械蜂群，尖锐的金属碎裂声如同指甲刮擦黑板。
萧锦生在漫天爆炸声中变回人形，玄铁匕首上的兽纹与十二道契约印记共鸣，滚烫的热流顺着手臂直冲心脏。宇文钰泽指尖划出空间裂缝，将她传送到安全地带的同时，顺手用空间刃斩下机械兽的头颅，断面处喷出的黑色机油溅在废墟上，竟诡异地蠕动起来。墨皎的冰刃在空中织成冰网，困住试图逃窜的变异鼠群，寒气所过之处，地面瞬间凝结出冰晶，鼠群的惨叫声在冰牢中回荡，渐渐变成诡异的呜咽。
“小心暗巷！”宿野的狼嚎混着风刃破空声。萧锦生侧身避开突然窜出的黑影，那是一只半人半机械的怪物，胸腔里跳动的兽核闪烁着不稳定的光芒，残破的人类面容上，一只眼睛还保持着活着时的惊恐。玉云霄的治疗光环及时笼罩住她手臂的伤口，温润的金光中，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淮清温热的灵力顺着契约纽带注入体内，驱散了腐蚀液带来的麻痹感。玄玹的暗系异能在阴影中编织成陷阱，将追击的机械兽拖入黑暗深渊，深渊中传来金属扭曲的惨叫，像是来自地狱的哀鸣。
战斗的余波震碎了废弃大楼的玻璃幕墙。萧锦生扶着摇摇欲坠的墙壁喘息，血腥味在口中蔓延，铁锈味混着机械油的刺鼻气息让她胃部翻涌。十二兽夫默契地将她护在中央，雷钰泽的星月屏障温柔地包裹住众人，九星异能形成的光晕与她颈后的月纹交相辉映。屏障外，机械兽的残骸还在冒着黑烟，那些黑色烟雾升腾到半空，竟汇聚成一只巨大的机械手掌虚影。
“检测到附近有能量波动。”离突然开口，他的异能能感知方圆十里内的一切异动，此刻眉头紧皱，额间第三只眼睛泛着妖异的红光，“很不稳定，像是...大型能量核心。”他话音未落，地面突然传来震动，裂缝中渗出带着荧光的黏液，所到之处，混凝土如同被强酸腐蚀般融化。
雀泽廉的风系异能卷起一阵狂风，吹散部分迷雾，露出前方破败的研究所。建筑外墙布满诡异的实验编号，与黑市悬赏令上的符号如出一辙，墙面上干涸的血迹已经发黑，诉说着这里曾发生的暴行。萧锦生握紧玄铁匕首，月兔耳捕捉到细微的齿轮转动声——那是机械兽改造基地特有的声响，混着若有若无的哭声，让她不寒而栗。
“他们在用异能者做活体实验。”时邪的人鱼尾重重拍在地面，激起大片水花，鳞片下的皮肤泛起愤怒的红色，“那些机械兽的核心，都是破碎的兽核。”他指尖划过空中，一道水幕浮现，里面播放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被绑在手术台上的异能者，兽核被活生生挖出，注入机械躯体。萧锦生瞳孔骤缩，三个月前母亲身上残留的机械零件碎片突然在脑海中浮现。原来那些追杀者，一直都在进行着如此残忍的实验，将活生生的异能者改造成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就在这时，研究所顶层的玻璃窗突然炸开，无数机械蝙蝠倾巢而出。更可怕的是，其中混杂着半机械半血肉的变异体，它们胸口跳动的兽核闪烁着绝望的幽光，残破的皮肤上还挂着未完全剥离的人类特征。萧锦生的月纹剧烈震颤，十二兽契的力量在体内沸腾，契约印记在皮肤上灼烧，像是要将她的灵魂都点燃。她深吸一口气，十二种异能光芒顺着银发流淌，在掌心凝聚成巨大的能量光球，光芒中隐约浮现出十二兽夫的虚影。
“一起上！”随着萧锦生的喊声，十二兽夫同时发动攻击。辰云霁的银龙首当其冲，利爪撕开机械蝙蝠的外壳，金属与鳞片碰撞出耀眼的火花；宇文钰泽的空间传送让墨皎的冰刃出其不意地刺入变异体要害，冰刃碎裂的瞬间，溅起的不是血，而是带着体温的机油；雷明泽的雷霆与雷钰泽的星月之力交织，形成毁天灭地的风暴，所到之处，机械兽纷纷炸裂成碎片。萧锦生将能量光球掷向研究所核心，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她仿佛看到母亲的身影在火光中对她微笑，那笑容温柔而坚定。
战斗结束时，黎明的微光穿透浓雾。萧锦生望着废墟中散落的机械残片，突然发现其中一块金属板上刻着与母亲临终血画相同的图腾——那是一个被锁链缠绕的月亮，周围环绕着十二道不同的兽形纹路。辰云霁甩了甩银龙尾上的血污：“看来这只是冰山一角。”萧锦生握紧玄铁匕首，淡粉色瞳孔中燃起坚定的光芒。颈后的十二兽契印记愈发清晰，仿佛在预示着更大的挑战即将来临。
浓雾再次翻涌，十二道不同属性的异能光芒在其中明灭。这一次，萧锦生不再是那个躲在暗处的逃亡者，她将带着十二兽夫，撕开迷雾背后的黑暗真相。而在迷雾深处，戴着青铜面具的神秘人转动着水晶球，球内萧锦生颈后的十二兽契图案正闪烁着危险的红光：“终于上钩了...十二兽契的完全体，才是打开深渊之门的钥匙。”他的笑声混着齿轮转动声，在雾中回荡，如同恶魔的低语。水晶球表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从中渗出带着腥味的黑雾，黑雾中浮现出另一道身影——楼衍之的脸若隐若现，他的颈间，同样闪烁着十二道契约印记的残痕。
萧锦生还未从战斗的疲惫中缓过神，颈后的月纹突然剧烈灼烧起来，十二道契约印记如同活物般顺着血管游走，直冲太阳穴。她眼前一阵发黑，脑海中不受控地浮现出一幅幅破碎画面：幽暗的祭坛上，青铜面具人将滴血的齿轮嵌入刻满咒文的石台，深渊之门轰然洞开，浓稠如墨的雾气中伸出无数布满倒刺的触手；而楼衍之单膝跪地，颈间残缺的契约印记不断渗出血珠，在地面汇成诡异的阵图。
“小心！”雷明泽的怒吼在耳畔炸响。萧锦生本能地后仰，一道裹挟着硫磺味的黑影擦着鼻尖掠过，重重砸在身后的残墙上。那是一只足有三层楼高的机械巨蜥，背部的炮管还在冒着青烟，腹部却嵌着一张扭曲的人脸——那是个尚未完全改造的异能者，浑浊的眼珠里还残留着恐惧与求救的光芒。
“他们在加速实验！”时邪的人鱼尾重重拍击地面，掀起的水幕中，更多机械怪物的身影在浓雾里若隐若现。这次出现的怪物不再是单一形态，有的长着水晶翅膀却拖着机械蜈蚣的尾刺，有的头颅是咆哮的猛虎，身躯却布满会喷射酸液的炮管。每一只怪物的核心兽核都闪烁着诡异的紫光，与萧锦生颈后的契约印记产生不祥的共鸣。
萧锦生强忍着头痛，握紧玄铁匕首。十二兽夫默契地呈扇形散开，雷明泽周身雷霆炸响，将率先扑来的机械狼群轰成碎片；辰云霁化作银龙直冲云霄，龙爪精准地抓住空中盘旋的机械巨鸟，利爪所到之处，金属与羽毛一同纷飞。然而，怪物们被击碎后，残骸竟在黑雾中迅速重组，核心兽核的紫光愈发耀眼。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宇文钰泽撕开空间裂缝出现在萧锦生身旁，他的额角渗出冷汗，“这些怪物的核心与深渊能量产生了链接，普通攻击只会让它们更强。”说话间，他抬手一道空间刃斩向机械巨蜥，却只在其外壳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萧锦生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进她掌心的金属片。她颤抖着将手探入怀中，金属片在接触到契约印记的瞬间，竟发出蜂鸣般的震颤。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虚弱却坚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找到...楼衍之...他知道...解开契约...的...”话音未落，金属片表面浮现出与研究所图腾相同的纹路，一道光束冲天而起，在浓雾中勾勒出十二兽契的完整图案。
远处，青铜面具人的笑声透过迷雾传来：“终于肯用那东西了？可惜，一切都太迟了。”随着他的话音，整座废墟开始剧烈摇晃，研究所的废墟下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深渊之门的轮廓在黑雾中若隐若现。萧锦生能清晰地感受到，十二兽契的力量正在被疯狂抽取，而她与十二兽夫之间的契约纽带，正逐渐被深渊的黑暗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