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互助学习小组
“好啦，我爸来接我了，唐嘉泽在那边等你呢，加油！”楚梨循着苏星星的视线望去，果然看见马路对面的路灯下，站着一个单肩背书包的清瘦少年。
楚梨径直走过那盏路灯，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唐嘉泽跑上来叫她：“楚梨，今天晚自习……你写完作业了吗？”
还是年轻啊，少年傲气总是很难说出一句对不起。要是换作长大以后的唐嘉泽，早就跑过来哄她了，几句好话不费什么力气，却能填平对方实际的付出。
“你家在这边吗？等了这么久就为了问我这个？”楚梨知道，去他家不用过马路，应该直接走。
唐嘉泽有点小雀跃，她还是悄悄关注自己的，忙说：“我其实——”
“楚大课代表——语文作业是什么？”肖愈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十分熟捻地勾住了唐嘉泽的肩膀，却被唐嘉泽毫不犹豫地挣脱掉了。
肖愈又好像刚刚发现他，“你家在这边吗？”
“我……我到这边买文具。”唐嘉泽偷偷瞄着楚梨的反应。
“楚梨，你到底知不知道呀？”肖愈问道。
“啊，什么？”
“语文作业是什么？”
“默写《琵琶行》，还有把书上的课后习题写完。”
“借一下课本？我的找不到了。”
楚梨想起被自己遗忘的帮他补课的事，狡黠地笑了一下，说道：“我回去拍照发你，10块钱一道题，赠送答案解析，怎么样？划不划算？”
“用物理作业换呢？”
楚梨眼前一亮，“成交。”
唐嘉泽听不下去了，耐着性子说：“楚梨，明天——”
“文具店到了，拜拜。”肖愈一直为他着想。
唐嘉泽看向楚梨，楚梨有点想笑，挥了挥手，说：“拜拜。”
唐嘉泽一甩书包，快步走进了夜色里。
“给。”肖愈从斜挎包里翻出物理习题册递给她，“那我也走了，回去记得发我照片。”
“等一下，”楚梨拦住他，迅速拿出语文课本和笔记本，问他：“肖愈，我帮你补习语文吧？”
肖愈怔住了，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住了书包一角，“你说……你要帮我补习？”
楚梨捏着肖愈习题册的手紧了紧，谄媚地笑了笑，说：“当然了，如果你愿意抽空给我讲几道物理题的话，就更荣幸了！”
肖愈突然转了个身，两手抱在脑后原地走了一圈。楚梨看得一愣一愣的，还真是“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哈。
眼睛亮亮地看着楚梨说：“走，送你回家！”
“你同意了？”
肖愈盯着看了她一会儿，无奈地笑了一下，说：“我没有拒绝的可能。”
即便，你有可能在捉弄我，我也高兴得没救了。
楚梨一想也是，他的语文可比自己的物理差劲多了，这合作他稳赚不赔。
“你刚不是要走？”
“我必须要保证我的语文成绩救援人员的人身安全。”
楚梨：......大神的口条不错哈。
“那走吧。”
……
回到家，楚梨翻开肖愈的习题册，发现留了作业的那两页习题被折了一角，肖愈还特地用铅笔把其中几道题勾选了出来。
页面最上方有一行字：“一定要做对这几道题，其他的明早给你抄。”
楚梨做了一遍，才发现那几道题目和自己今天那张没写完的卷子上错误的题型一模一样。
楚梨得意地笑了笑，看来自己找的这个学习互助伙伴很靠谱啊！
为了表示自己也同样会为他的语文成绩负责的决心，楚梨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消息发给肖愈：“回家把你的语文课本给我挖出来！！”
台灯下，少年白皙修长的手一遍遍摩挲过楚梨笔记本上的小王子贴纸，一旁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少年心不在焉地拿起手机瞥了一眼，“一条来自阿梨的未知消息”。
看清屏幕的肖愈一抖，两手抱着自己惊恐地从椅子上立了起来，手机应声落地。
她她她，她不会是玩真的吧？她会给自己发消息？
肖愈捡起手机，点开和楚梨的对话框往上划了几下，看着上面自己发出去的每一条，都显示已被对方屏蔽。
现在下面却多出一条来自对方的新消息，“回家把你的语文课本给我挖出来！！”
几张图片姗姗来迟，是楚梨说的语文书课后题目。
肖愈点开图片，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他根本没管什么内容，只是一味地长按保存，长按保存，长按保存。
下一刻，手机又被他随意拍在桌子上，语文书，我的语文书哪去了？
柜子顶？床底？语文书长什么样子来着？
……
进入10月之后，秋色渐渐浓了起来。
每天早晨的天色变得越来越暗，从教室的窗口可以看见西面的荒地角上站着一棵年岁很老的梧桐树，浑身没有几块完好的树皮，更没有人给它穿上白色的保暖涂料，好像是出于这个原因，楚梨感觉它的叶子总是比其他的树掉得更快一些。
正如楚梨最近的头发。
学习互助小组即将正式迎来验收成果的时刻——高二年级的期中考试临近了。
经过两个月的训练，楚梨已经逐渐补充了不少基础的物理知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薄弱的地方又何止物理，如果说从前自己的其他科目已经建起了像样的房子，那么经过十几年的遗忘，早已被夷为平地，当然了，物理是从来都没有建好的废墟。
考试前一天，因为布置好了考场，所以没有晚自习，二年级的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地收拾东西回家，楚梨决定把肖愈留给她的一道大题研究明白再走。
教学楼快要关门了，楚梨准备去操场的看台上研究题目，顺便欣赏一下夕阳。
唐嘉泽和几个同学在值日区扫落叶，一眼就看到了楚梨坐在看台上的身影。
唐嘉泽觉得楚梨最近有点不一样，虽然是一样的热情开朗，却没有之前那么……主动了，还拒绝了一次他的邀约，甚至连这次期中考试也没有约他一起复习。
地面快要扫完了，一个男生问他要不要去校门口吃饭，唐嘉泽正要回话，突然看见路过值日区的肖愈——他是回来找准考证的。
唐嘉泽故意把音量提高了几分：“不了，楚梨在看台上等我，准备一起复习。”
“哦哦哦！”几个男生起哄的声音不由分说地钻进了肖愈的耳朵里。
————
小剧场
肖愈视角：
物理课下课，肖愈把楚梨的卷子平铺在桌兜里，等着楚梨来找自己拿。
楚梨站起来了！她站起来了！肖愈从包里胡乱抓出了一个魔方捏在手里。
怎么还不来？
苏星星！你别拉着她说话了，一会儿上课了！
肖愈仰起头，眯着眼睛看到那个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
一、二、三，坐下了！
肖愈快闭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