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连夜启程，粮草危机（二合一）
……
“主公，河间王现在情况如何，是否有危险？”
在将吴班带回来的那数十名游侠安置妥当，并向诸营传达了崔钧的命令之后。
太史慈便和典韦等人连忙赶了过来，一直候在帐外。
见崔钧从刘辩的营寨中出来，太史慈连忙上前问道。
崔钧闻言却是微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
“眼下河间王高烧不退，情况不容乐观，我等需要尽快启程，不然晚了，只怕河间王有性命之危？”
太史慈闻言面色不由一变，连忙抱拳行礼道：“怎么会这样，末将这就吩咐下去，让大家立即启程！”
崔钧闻言点了点头后，又朝着典韦几人说道：
“诸君，实在抱歉，诸位刚到这里，我尚还来不及为诸位接风洗尘，就又要继续赶着上路。
只是如今河间王病重，不能耽误，我等需加快行程，赶往河东。
诸君且先随大军前行，待到了安邑与张辽将军汇合之后，我再为诸君设宴接风洗尘，并与诸位详谈接下来的安排。”
典韦闻言顿时抱拳，大声道：“主公言重了，眼下还是大王的病情要紧，我等之事等日后再行安排不迟！”
史阿与邓展亦是抱拳说道：
“典君所言甚是，我等游侠向来风餐露宿惯了，倒也不在乎这些，左右过来，也已经走了上千里，倒也不差这点路途！”。
“眼下还是大王病情要紧，主公若有需要帮忙之处，尽管吩咐我等便是！”
“多谢诸位体谅，相信大王吉人自有天相，必能安全度过这一劫！”崔钧闻言，点了点头道。
“对了主公，既然眼下我们就要启程，不知关在营中的那些商贾，需要如何处置？
还有那糜芳，按照主公先前的吩咐，已经将其先单独关在一处营帐之内，接下来是否带上他一同启程！”
这时，却见太史慈突然说道。
“嗯，本来我还想通过他们了解一下各地的情况，但接下来我等只怕暂时还顾不到他们，罢了，除了糜芳和糜氏商队的人之外，其余之人便都先放了他们吧！”
崔钧思考了片刻后说道。
“诺！”
太史慈闻言当即抱拳应诺道。
随着崔钧一声令下，提前准备好的各营大军，迅速忙碌了起来。
……
夜色如墨，浓稠得似化不开的愁绪，大军在崔钧的带领下，宛如一条蜿蜒的长龙，匆匆启程。
众人手中的火把熊熊燃烧，照亮了前行的道路，士兵们的身影在光影的摇曳中，匆忙却又井然有序地穿梭着。
崔钧策马骑行在车队的前方，身姿紧绷，面色冷峻，手中紧紧攥着缰绳的手指，关节泛白，隐约透露了些许其内心的焦虑。
“唉！本以为一切都能按照计划顺利进行，却不料最后却依旧是出了这样的变故，但愿这次刘辩能够顺利挺过去吧，不然将来的计划，只怕又要再重新调整了！”
崔钧不时回头望向刘辩的车架，眼神中满是忧虑之色，心中不由暗自思忖道。
而此时的刘辩，在车内正有气无力的喘着粗气，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那声音像一把钝刀，一下又一下地割着何太后的心。
“辩儿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要到河东了，待到了安邑之后，母后马上就能找到最好的医者来为你治疗！”
何太后强忍着内心的焦虑，向其安慰道。
“母后放心，孩儿没事的，不过是一场简单风寒罢了，孩儿还坚持得住！咳咳！”
看着何太后满面愁容的模样，即便身上还痛的难受，刘辩还是忍着痛苦，出言安慰道。
“嗯，母后相信你，一定可以渡过这次劫难的！”何太后含泪轻摸了摸刘辩的脑袋说道。
突然，待车队行至一处崎岖山路时，马车突然剧烈的颠簸了起来，引得车内的刘辩的不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
“辩儿！”
车内的何太后不由轻拍了拍刘辩的后背，一脸紧张的喊道。
车架旁的崔钧闻声，不由眉头一皱，立刻勒紧缰绳，大声喝道：
“放缓速度！都给本将小心驾车，务必平稳前行！若是大王有丝毫差池，你们都担待不起！”
“诺！”
士兵们闻言纷纷齐声应诺，随即更加小心翼翼地驾驭着马车。
之后，崔钧驱马靠近车架，隔着帘子低声问道：“大王，感觉如何？可是咳嗽得难受？”
刘辩虚弱地回道：“崔爱卿……孤难受……”
崔钧闻言微微叹息一声，连忙安抚道：
“大王放心，此地离安邑已经不远了，我已经派人去张辽将军那边去传讯了，让其尽快先联系好当地有名的医者，并提前准备好药材，待我们到达安邑，与其会合之后，届时定会寻得名医为陛下诊治。”
“嗯，”
刘辩微弱地“嗯”了一声，便没了声息。
崔钧闻声，心头不由愈发沉重了起来！
“卿家，你说辩儿这病……”车内的何太后见状不由透过车帘欲言又止道。
“太后放心，大王吉人自有天相，此番不过是老天爷对其的一番考验罢了，当无大碍，臣等定当加快速度，尽快赶到河东。”崔钧闻言连忙出言亲安抚道。
何太后闻言这才稍稍安心，在车内默默祈祷。
……
河东，安邑城外。
此刻已是深夜，张辽的大营却依旧灯火通明！
自从当日明言拒绝了牛辅的要求之后，牛辅回到城中便命人关闭城门，不让张辽等人带兵入城。
张辽无奈只能命令手下兵士，将城外匈奴人大营简单收拾了一下，暂作麾下大军的驻点。
只是那晚的战斗为了引起足够的骚乱，整个大营内的军帐大半都已经被大火焚毁，而张辽等人又是轻装简从，并未携带过多的资重。
无奈之下，张辽只能安排手下将士数人共挤一个营帐，这才勉强容纳下所有的兵士。
至于那些被俘虏的匈奴人，除去于夫罗等少数几名匈奴贵族将领以外，就只能看各自的运气。
不过好在虽然现在已经是深秋，但尚未完全进入冬季。
夜间虽然已经十分寒冷，但只要点够足够多的火堆，运气好一些的话，这帮本就耐寒的匈奴俘虏，倒也还不用太过担心。
至于那些扛不过的倒霉蛋，就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然而，夜间的寒冷尚还不是张辽最担心的，粮草的短缺，才是张辽最头疼的事情。
毕竟，此番北上，为了加快行军的速度，众人只携带了十日的粮草。
若是没有这数千俘获的匈奴人和战马拖累，众人稍微节省一些，倒也足够等到崔钧运送粮草的到来。
可是眼下因与牛辅交恶，张辽原本打算让安邑城中帮忙提供粮草支援的打算便彻底落空。
再加上原本的匈奴大营本就处于缺粮的状态，这无疑让张辽在粮草上的压力陡然剧增！
即便是张辽已经让众人将先前战斗中死去战马的尸体集中宰杀，却依旧是杯水车薪！
至于剩余的战马，非万不得已，张辽是绝对不会命人将那些战马宰杀掉的。
曾和崔钧深入交谈过的张辽，深切的明白，这批俘获的战马，将是自家主公接下来能否在河东郡立足，平定叛乱的关键！
然而此刻，粮草断绝的困境却犹如一条绳索，紧紧勒住了大军的咽喉！
可是若要等到崔钧援军的到来，至少还要五日，而自己等人的粮草最迟到后天便要耗尽！
眼看士兵们的口粮已减至最低限度，饥饿感已经悄然在营中蔓延，士气也开始在逐渐低落。
张辽心知，自己不能再继续等待下去了，必须尽快做出决定才是！
看着上首一脸疲惫之色的张辽，营帐中的诸将尽皆面色凝重，一名偏将忍不住开口道：
“将军，如今形势危急，那批答应给百姓的粮草，不如就先扣下吧，待主公援军一到，再还他们也不迟。否则，还未等到援军，咱们自己就先垮了。”
张辽浓眉紧皱，目中闪过一丝不悦：
“胡闹，我既已替主公承诺过他们，又怎可失信于人？要知道，当日若非这些百姓冒死相助，我等也不可能借机混入匈奴人的营地之中。
更何况，接下来主公若想顺利在河东扎根，就不能轻易失信于河东百姓，若今日我们为求自保而食言，日后主公还有何颜面在河东立足？此事休要再提！”
众将面面相觑，皆不再言语。
当然，还有一些更深层次的原因，张辽暂时还不便向众人透露，只有等到崔钧到来，与其商议过后，才能进一步作出决定。
想到这里张辽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定，深吸一口气后，缓缓说道：
“传我命令，将营地中受伤的匈奴战马宰杀，以充军粮。再派人快马加鞭前去联系主公，催促援军和粮草速速赶来。”
“文远，那些战马都是难得的良驹，眼下只是轻伤，稍作调养便可重新再上战场。
眼下，正值深秋，山中野物正是膘肥体重的时候，不如我带一队兵士到附近山中搜寻一下，看看能否打些猎物补充一下食物！”
魏越闻言有些心疼，不由出言建议道。
“伯威，山中的野物虽多，但又如何能够经得起这数千人的消耗，更别提战马粮草的消耗了。
眼下弟兄们的性命要紧，便也顾不得太多了！
如今杀一批伤马，也能减轻些许粮草的消耗，大不了日后有机会，我再带尔等去向胡人多讨要一些便是！”
张辽闻言，微微叹了口气道。
“可是……”
“好了，伯威，此事我主意已决，若是将来主公欲要怪罪，就让其怪罪我好了，去吧！”
“唉~”
魏越闻言，无奈叹息一声，朝张辽拱了拱手后，便心情沉重的转身离去。
剩余诸将见状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纷纷朝张辽抱拳行了一礼后，无奈离去。
殊不知，在众人转身的瞬间，张辽眼中隐隐闪过了一丝杀机！
……
城内，牛辅的府邸内烛火摇曳不定，焦躁不安的光影在墙壁上晃荡，映照着牛辅那张粗犷的脸庞，显得有些狰狞。
只见他在堂中来回踱步，沉重的脚步声仿佛要踏破这沉闷的空气。
一旁，贾诩安静地站着，修长的手指轻轻捻着胡须，深邃的目光中透着若有所思的沉静。
“哼！”
牛辅突然顿住脚步，发出一声冷哼，
“想不到那张辽不过区区千人骑兵，所携的战马竟然便有数千之巨，而且还都是清一色的西凉战马。”
要知道，与并州匈奴人的战马相比，凉州的战马体型更加高大健壮，骨骼坚实，肌肉发达，能承载更重的骑士与装备，冲锋时冲击力更强，向来是重骑战马的首选。
且其皮毛厚实顺滑，保暖防暑能力出色，可适应凉州地区复杂多变的气候环境，无论是酷热的夏日还是寒冷的冬季，都能保持良好的状态。
而在奔袭能力上，凉州战马四肢修长有力，奔跑时速度迅猛，爆发力惊人，短距离的冲刺拼杀瞬间便能拉开与敌人的距离，更适合汉人骑兵近距离拼刺搏杀的战斗方式！
不仅如此，其马蹄质坚硬，蹄型宽大，行走时更为稳健，不易受伤，能够适应如山地、荒漠、浅滩等诸多复杂地形，轻松穿越其他战马难以涉足的区域。
再加上其耐力卓越，长途跋涉时，体力消耗较慢，能够持续行军作战的优点，更加适应战争中的长途奔袭与持久作战需求。
因此，在牛辅看来，这简直就是送到嘴边的肥肉，如何能不让人心动！
看着牛辅眼中隐约闪过的贪婪，贾诩微微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
“将军，光从此番击破匈奴人的战绩来看，张辽此人智勇双全，绝非等闲之辈。
其麾下的骑兵，本就是丁原麾下的并州骁骑，个个训练有素，作战勇猛，绝非轻易可以击败的乌合之众。
如今京师那边势力错综复杂，地方局势动荡不安，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可能牵动全局。
若此时贸然对张辽出手，即便能一时得手，也必然会引起各方的关注，平白为太尉竖敌，若是因此耽误了太尉的大事，只怕将来将军不好向太尉交代啊！”
“这……”
听贾诩提及董卓，牛辅神色不由一变，刚刚提起的念头，又不由动摇了起来。
贾诩见状顿了顿后，又上前一步，目光紧紧盯住牛辅，继续道：
“再者，张辽背后尚有光禄勋崔钧的支持，按照太尉先前信中所言，只怕其大军到达河东的日期就在近日，若是被其得知我等暗夺其麾下军马，只怕对接下来的平叛不利。
当下，我们的当务之急应是稳固城中秩序，加固城防，保存实力，以待时局之变。
与其与张辽为敌，倒不如先派人去探探他的口风，了解其接下来的打算之后，再做定夺。
若能化干戈为玉帛，与之达成某种默契或合作，于我们而言，倒也不失为一明智之举。
毕竟，在这场河东乱局之中，太尉能给将军的支持着实有限，接下来的平叛任务，更多的还是得指望那崔钧。
而此番将军若是能主动与其交好，对将军未来而言，必有利而无害也！
还望将军能以大局为重，切勿因一时贪念而坏了长远之计。”
牛辅听到这里，心中不由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缓缓点了点头道：“罢了，罢了，算那张辽小儿好运，此番就先依文和所言吧。”
说罢，牛辅唤来一名亲信，在其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亲信点了点头后，便抱拳领命而去，随后屋内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唯有那摇曳的烛火，依旧跳动不停，似在预示着这场变幻莫测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