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95.天谴？

要知道，现在这建奴的部队可全部都是骑兵，遭受如此恐怖的轰炸，人至多是被吓傻了站在原地发愣，但那马儿一旦受惊，可就再也不受控制了，开始胡乱冲撞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建奴的军阵大乱，互相冲撞，死伤无算！

多尔衮拼命勒着缰绳，控制胯下已经受惊的战马，他面色苍白，满脸惊骇，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星陨”给吓坏了。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且又如此地超乎常理，让多尔衮有一种身处噩梦之中的恍惚之感，难以相信这一切发生在现实之中。

虽然多尔衮不认为洪承畴会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毕竟现在是身处大明京畿，所以他还是下意识地向曾经身为大明朝廷重臣的洪承畴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洪承畴也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面容痴呆，脑子里慌乱如麻，又如何能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对于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人类总是会习惯性地推给鬼神，所以不论是多尔衮和洪承畴也好，还是其他的建奴们也罢，此时心中最先浮现的念头便是“天谴”！

莫非是这大明不该亡，有上天护佑，才天降陨星落入我军军阵？

建奴们的心中会不约而同地冒出这样的想法，自然不是空穴来风，因为类似的事情在历史上曾经发生过，那史书上确实记载着类似天降陨星，助阵退敌的事迹！

史书上记载的事情是真是假他们无从得知，但如今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总不会有假！

建奴们顿时都惶惶不安了起来，士气简直低靡了到了极点，因为如果事实真如他们所猜想的那般，这大明有上天眷顾，乃是天命所归，他们来攻大明，便是与上天作对，岂不是死路一条？

然而多尔衮的想法却是与此恰恰相反，他认为便是方才的“陨星”真是上天护佑大明，才天降异象，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因为那“陨星”显然是砸歪了，自己虽然损失了一些兵马，但却元气未伤！

这便足以说明，大明的气数已尽，便是上天也保不住它了！

亦或者说，自己和大清的气运更强，已经压过了大明，所以才能让自己在此天劫之下，尚得保全！

不管是多尔衮真的如此认为也好，还是在自我安慰也罢，他的这番说辞确实有效地振奋了建奴们低靡的士气，而且还让建奴们的士气变得空前高涨起来！

然而，多尔衮身旁的洪承畴却是眉头紧皱，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从他那张面无血色的脸上就能看出，他大抵是想到了某种可怕的事情。

多尔衮早已注意到了身旁洪承畴神色的异样，但却并未开口询问，因为他已经猜到了洪承畴此时的所思所想，而那恰恰也是他心里最担心的事情！

或者说，是一种十分可怕的可能性——方才的“星陨”并非天象，而是人为！

尽管他们都认为方才那宛如毁天灭地般的“星陨”绝不是人力可为，但他们又都清楚地记得，在那“星陨”出现之前，前方确实传来了一阵宛如滚雷一般的炮响声，而且那炮响声还似曾相识，正与之前在墙子岭遭受明军突袭之时所听闻的炮响声一般无二！

想到此处，他们的心中便顿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那“星陨”，莫非是明军的某种火炮！

这个念头刚一闪现，便让他们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虽然这个猜测令他们难以置信，也万难接受，但若非如此，那天佑军又何以会在炮响声传来的片刻之后便全军覆没？

便是明军所使用的火铳更加厉害，也不足以仅仅凭借火铳的优势，就能把万余人的天佑军在片刻之间屠戮殆尽吧？

所以，似乎也就只有这种解释才能说得通了，那明军正是凭借这威力大如“星陨”一般的火炮才能在片刻之间将天佑军覆灭！

事实到底是否如此，多尔衮和洪承畴都无从得知，因为曾经目睹天佑军到底是如何覆灭的人都已经被留在那里阻击明军了，当时位于军阵前方的骑兵们都没有看到具体的情况，便是被派去后方支援的满达海及其麾下的镶红旗，也晚到一步，未能亲眼目睹。

当然，多尔衮和洪承畴也不想去求证这种事，他们现在都只希望那所谓的炮响声不过是自己听错了，或者说是某种巧合，那“星陨”就是天象，与明军无关，这一切一切的猜测都是自己胡思乱想，杞人忧天，自己吓唬自己！

可是，偏偏这种种迹象与线索环环相扣，恐怕硬要说是某种巧合，就实在有些自欺欺人了，更何况，总不能两个人胡思乱想都能想到一块儿去吧？

也正是因此，当多尔衮与洪承畴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惊骇，吓得二人都慌忙将视线移开，不敢与彼此对视。

不过，有些事情不是不愿意接受，不愿意承认，它就不会发生，就能凭空消失，所以逃避和祈祷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滚雷般的炮响声陡然再度响起，猝不及防地从前方传来，让神经紧绷的二人都不禁一个激灵，险些坠下马去，心中那一丝侥幸的幻想，也终于被这炮响声打得粉碎！

因为这已经足以证明，他们的猜测是正确的，那“星陨”确实不是天象，而是人为！

天降异象乃是千年难遇的偶然之事，是绝无可能会接连发生两次的，只有人为事件，才会如此频繁地重复发生！

而且这一次，也足以让他们听清楚，前方传来的就是炮声！

下一瞬，数不清的亮点再度升空，化作数百颗“流星”朝这边飞陨而来，多尔衮和洪承畴神情麻木地仰头望着天空，已然万念俱灰！

这一次，四师的炮击可不会再打歪了，经过第一次的炮击之后，四师已经对所有迫击炮的射击角度进行了校准，五百枚炮弹精准无误地朝着建奴们的头顶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