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暗紫
暗紫色雾气缠绕着千仞雪的手腕，在她雪白肌肤上烙下细密纹路。
马温的左手悬在她颈后三寸，魂骨裂痕里渗出的黑血正与虎爪印记产生共鸣。
“这些根须在吞噬天使神力。“
千仞雪剑尖挑开一朵妖花，看着蜷缩其中的微型天使被邪神虎咬断翅膀。
“三天前你昏迷时，魂骨裂痕曾显现星罗帝国的占星符文。“
马温的指尖突然刺入自己左眼，扯出缕缕黑雾：“那些黑袍人祭祀时，我的视觉神经被植入了观测通道。“
雾气在他掌心凝成星斗大森林的全息投影，核心区某处闪烁着与魂骨同频的红光。
千仞雪的圣剑突然发出悲鸣。
当她的魂力触碰到红光坐标，额间天使烙印竟渗出金色血珠。
那些血珠坠入泥土的瞬间，地底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
“你早就发现了对不对？“
她突然抓住马温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六翼天使虚影在身后剧烈震颤。
“从你给我疏导暴走魂力那夜开始，我的魂核表面就出现了混沌裂纹。“
马温的瞳孔收缩成竖线。
他清晰记得当时千仞雪魂力中夹杂的刺痛感。
此刻通过掌心传来的心跳里，竟混合着暗魔邪神虎特有的低频吼叫。
。。。。
教皇殿密室的壁画突然剥落，比比东看着浮现的混沌神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当马温的观测影像投射到星空时，她背后展开的罗刹神翼不受控地显现出天使羽根。
“原来这就是您想要的...“
她抚摸着墙面浮现的十二翼天使残影，罗刹魔镰在地面划出深痕。
“用邪神之力污染天使神位，让小雪成为新神战的祭品。“
。。。。
魂兽冢上空的灰色极光突然扭曲成漩涡，马温的左腿魂骨传来灼烧般的疼痛。
千仞雪背后的六翼竟同时染上暗紫色。
当她挥剑斩向虚空裂缝时。
“停下！“
马温突然抱住即将被裂缝吞噬的少女，魂骨爆发的黑雾形成防护罩。
无数记忆碎片在此刻涌入——他看到幼年的千仞雪在天使神像前哭泣，而神像底座赫然刻着与魂骨相同的混沌符文。
千仞雪的睫毛扫过他颈侧：“现在明白了吗？我们都是从出生就被摆上棋盘的傀儡。“
她的圣剑刺入自己左肩，金红血液浇灌在妖花丛中，那些厮杀的微型神祇突然全部转向虚空跪拜。
。。。。。
比比东的权杖击碎观测水晶，却无法阻止脑海中浮现的画面：马温魂骨深处的混沌本源正通过魂力链接，在小雪的神核里孕育双生神格。
当她想要催动罗刹神力干涉时，发现自己魂环上缠绕着同样的黑雾。
“真是讽刺。“
她捏碎一枚血色魂环，任由反噬的伤口在手臂蔓延，“当年密室里的绝望，如今竟要以这种方式延续...“
马温的呼吸突然停滞。
怀中的千仞雪正在虚化，她的金色长发末端开始变成混沌的灰白色。
当地底伸出无数黑色手臂将她拖向深渊时。
他左眼的观测通道突然强制启动，展现出星斗大森林深处的血腥祭祀现场。
十二名黑袍人正在剥离某只万年魂兽的脊柱，镶嵌着暗魔邪神虎晶核的法阵与马温魂骨产生共振。
当主祭者举起刻着天使圣剑纹路的匕首时，千仞雪突然在虚空中发出惨叫。
“原来羁绊在这里！“
马温的魂力丝线在空中画出反向符阵。
魂兽冢所有妖花同时爆裂，形成的冲击波暂时切断了空间链接。
千仞雪跌落在草地上，背后的三对羽翼已完全变成堕落形态。
她颤抖的指尖抚过马温胸口的贯穿伤，那里正在渗出带着神性的金黑双色血液：“父亲当年接受天使考核时...伤口也曾闪烁过这种光泽...“
教皇殿地底传来轰鸣，比比东看着彻底堕化的罗刹神像，突然捏碎了传承宝珠。
。。。。
“母亲...“
千仞雪掌心的混沌纹路正在侵蚀天使圣剑。
“您当年也是怀着这样的心情...看着自己被黑暗吞噬吗？“
马温抓住她下坠的手腕，魂骨裂痕中涌出的不再是黑雾，而是璀璨的星河光尘。
当这些光尘包裹住两人时，虚空裂缝中突然传出古老的低语——那是初代天使神镇压混沌本源时，刻在神核深处的忏悔录。
千仞雪将染血的金发甩向身后。
堕落羽翼扫过之处，一片衰败。
“母亲在给我进行天使神考时，往魂核里埋了七十二根噬魂钉。“
马温看得出来现在的千仞雪不对劲。
当他试图束缚住千仞雪暴走的魂力时，锁链表面浮现出比比东的魂力波纹。
“这些禁锢术式...和邪魔虎鲸王魂骨里的封印同源。“
教皇殿地底的罗刹神像突然睁开双眼，比比东手中的噬魂蛛皇刺贯穿自己腹部。
当紫黑色神血浸透祭坛时，马温的锁链不受控地刺入千仞雪脊椎，从她魂核中拽出流淌着圣光的噬魂钉。
“原来您连痛苦都要算计...“千仞雪在剧痛中大笑，背后的堕落羽翼寸寸碎裂。
当第七十二根噬魂钉离体的瞬间，马温看到钉尖上凝结的画面——六岁的千仞雪在天使神像前哭泣，而阴影里的比比东正在剥离自己的母爱情绪。
魂兽冢上空出现血色漩涡，马温的神血锁链突然调转方向刺向虚空。
黑袍主祭者的面具应声而碎，露出与千仞雪七分相似的面容。
“小雪，你该回家了。“
假面下的嘴唇翕动，吐出带着星冠气息的魂力波动。
千仞雪的圣剑突然停滞在对方咽喉处：“叔父？“
她的瞳孔剧烈震颤，认出了星罗帝国皇室秘传的星辰幻术。
当剑锋刺破幻象时，真正的祭祀现场暴露在月光下。
十二座天使神像倒立在血池中。
马温的左眼观测通道强制开启。
他看到千仞雪出生时的画面：产房墙壁刻满混沌神纹。
“原来从第一声啼哭开始...“
。。。。。
他的牙齿咬破下唇，金黑血液滴落处绽放出双生神纹。
比比东的蛛皇刺突然穿透空间障壁，却在距离千仞雪心脏三寸处崩解。
她看着自己颤抖的右手，当年被迫刺穿丈夫胸膛的触感在此刻复苏。
“母亲的选择从来不由自己...“
千仞雪握住崩解的武器碎片，任由罗刹神力灼伤掌心。
当地底钻出的黑色手臂再次缠绕千仞雪脚踝时，马温的背后突然进化出天使羽翼纹路。
他拽着锁链另一端冲进血池，在十二座倒立神像中间看到了婴儿时期的自己。
那具蜷缩在祭坛上的躯体，心口插着半截天使圣剑。
“这就是混沌之种的真相吗...“
他的指尖抚过婴儿紧闭的眼睑，感受到与千仞雪同源的魂力脉动。
当血池开始沸腾时，倒立神像手中的圣剑同时指向千仞雪，而她额间的天使烙印正在蜕变成混沌漩涡。
教皇殿顶的星空忽然扭曲，比比东背后的罗刹神翼不受控地包裹全身。
在她被迫陷入沉眠前的最后一刻，终于看清马温怀中的婴儿幻象——那分明是千仞雪神核的具象化产物。
“停手吧。“
马温突然将体内的神血抽出凝聚成缩小版的天使圣剑。
“当年他们把你制成禁锢我的钥匙，但现在...“
他将微型圣剑按进千仞雪的混沌烙印，十二座倒立神像同时发出悲鸣。
血池中的婴儿幻象睁开双眼，瞳孔中流转着六翼天使与暗魔邪神虎交融的图腾。
。。。。
千仞雪背后的羽翼，白金色羽毛边缘却染着永不消散的暗紫。
她将额头抵在马温还在渗血的胸口，听到两个重叠的心跳声：“我们究竟是人，还是诸神博弈的载体？“
教皇殿地底渗出金色泉水，沉睡的比比东被包裹在琥珀状物质中。
她的眼角凝结着血泪，手腕处浮现的倒计时神纹正与千仞雪的新生羽翼同步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