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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怒!
钱家一家更是气急败坏,上次一百多个山匪已经让官坊动怒,提醒他们不要搞得满城风雨。
若不然得话,他们只会更加的嚣张。
现在的洛凡可是阳城有名的人物,剿灭了一百多山匪,独创了秋露白和佳人醉,又有几十首经典诗词流传。
这阳城学子哪个不识得小东家洛凡的。
钱家在阳城财大势大,可是在整个大盛而言,只不过是一只摇尾乞怜的狗而已。
钱文渊这边更是憋屈,两次三番的对洛凡出手,都被他轻而易举的化解,还白送了二两万银子。
几乎以为钱家为首的整个四大家族,在听到洛凡这两个字的时候,都会炸毛。
钱文渊自诩阳城最负盛名的才子,现在俨然成了中州的笑话。
阳城不少商户都在左右逢源,骑墙观望。
对于那些客商而言,跟着谁挣钱都是挣钱,自然不会选择拒绝和洛凡的合作。
对于四大家族的威胁和提示,他们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钱李两家的布匹和酒水,根本就竞争不过洛凡的佳人醉和宣纸。
洛凡的宣纸质量更好,价格更优惠,他们不可能傻到有钱不赚。
“堂叔,我提醒过的,这个洛凡留不得,他若是在阳城起势,我们就在阳城立不了足了。”洛凡气急败坏的说道。
钱文渊的脸色沉重,眼神中透露出浓重的杀意,因为洛凡的事,他没少在族中长老面前受气。
钱百万更是时不时的将他拉出来痛斥一顿。
“这洛凡一干人都是做什么的?明的暗的手段都用了,就是奈何不了他。”
钱文渊脸色苍白,至今他都想不通,那一百个山匪和一个顶尖的杀手,是怎么无端的就全都死在洛家庄了。
秋去秋来,北风吹得呼呼作响。
连着几日的冬雨落下,温度显得越发的清凉。
庄人除了收粮送酒之外,就是在庄子里待着。
早起,庄人就忙碌起来。
“东家,外面的布告又换了一轮。”送宣纸回来的马良,脸色有些凝重。
“昨天不是刚换的吗?”
“那群狗官,看没有民众应招,已经狗急跳墙了,现在公开抓壮丁了。”
前几日抓壮丁还是偷偷的,或者抓一些逃难的难民,亦或者村里的地痞流氓。
而现在至少在路上看你不顺眼,就直接抓你去前线。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去了江州边境,就是修筑城墙,不是累死就是被戎狄的短弓射死。”
马良皱着眉头,没预想到江州的情况竟然危机,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阳城都惊动了。
要知道上次雍州失陷,阳城依旧是盛世太平的景象。
“看来江州的情况不妙。不然的话,也不能惊动这繁华地带的人。”张缭冷笑着说道。
庄子里的不少人都提心吊胆的,现在官方抓人已经不看有无牙牌了。
“我从阳城回来的时候,看到沿途不出城避祸的人,大多都是东坊的贫苦人。至于西坊的那些大家族,只需要交几两银子就可以免除征召。”
洛凡无奈一笑,再这样下去阳城的生意就没法子做了。
庄子里交了银子,不过也只能保证庄子里的四十余人不被征召,可在庄子里的干活的村民有不少都被抓了壮丁。
但是洛家庄干活的人,就抓走了七八个。
加上避祸的村民,每天来干活的人都少了小半。
“这阳城要乱了。”张缭语气深长的说道。
洛凡问道:“庄子里还有多少粮食?”
张缭想了想说道:“七八千斤粮食,最近开始酿造佳人醉,需要的杨梅多些,就没买太多的粮食。”
“跟我出城一趟,多存些粮食。”
洛凡思索了下,现在庄子里每天的伙食就要消耗五六十斤的粮食,这七八千斤粮食只够三个月的。
若是真的乱了,那粮食的价格只会越来越高。
套了五两马车,洛凡和张缭,张虎几个人出了庄子。
“相公。”朱依柔拿着一件大氅追到庄门。
闻言,洛凡从马车上跳下,走到朱依柔的面前:“天冷了,你就在庄子里呆着,别乱出来。”
朱依柔微微一点头,将大氅披在洛凡的身上:“你多穿件衣裳。”
洛凡的心中浮现一丝暖流,在这乱糟糟冰冷的世界,好在还有几个暖心的人儿。
“回屋吧,外面冷。”洛凡紧了紧身上的大氅,柔声对朱依柔说道。
和朱依柔吩咐了两句,洛凡便转身上了马车,沿着庄子外的小道渐行渐远。
一路上皆是人心惶惶,一些青壮打扮成女人的模样,还穿着女人的裙子。
在问了几个村子之后,都没有出售粮食的。无奈,只能去更远的镇子上买粮。
只是镇子上粮庄的粮食,要比从村民的手中购买的要贵些。
“东家,你看前面。”张缭指着说道。
循声望去,只见几个营兵押送着十几个被绑着手脚的民夫,慢悠悠的朝着附近的营地赶去。
十几个民夫皆是满面的绝望,面黄肌瘦,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几十个哭哭啼啼的妇孺老人。
“啪!”鞭子扬起。
狠狠地抽在一个走的慢些的民夫身上,登时传来一声惨叫。
“都给我走快点,完了回去要受罚的。”营兵咋咋呼呼的怒喊道。、
张缭凝着眉头:“这些都是被抓的壮丁,身后那群妇孺是民夫的家人。”
洛凡气的身子发颤,手不由的紧攥起来,无端的抓人打人。
这和山匪老贼有什么区别?
泱泱大盛王朝,就连这最底层的百姓都没有生存的空间。
凝着眉头,洛凡尽量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啪,啪!”
鞭子在一个民夫的身上抽了七八下。
民夫惨叫连连,跟在身后的家人也心疼痛哭。
“你们这群刁民,若是再敢跟过来,就休怪我们刀剑无眼了。”营兵拔出朴刀,耀武扬威的说道。
一个瘦的干巴巴的老妇,眼睛都哭瞎了,紧攥着营兵的衣服:“这位官爷,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儿子吧?”
“一共三个儿子,一个在雍州被狄人的箭射死了,一个修墙累死了。就剩这一个儿子了。”
“你放过我儿子,我跟着你们去,我能干活,还能帮着烧火做饭。”
营兵恼羞成怒:“把手给我松开!我们要的是有力气的青壮,你一个瞎眼的老妇凑合什么。在不松手我就砍人了?”
那老妇哭哭啼啼,死抓着营兵的衣服不松手。
营兵登时大怒,挥刀砍在老妇的脖子上。
老妇身子一颤,耷拉着半个脑袋倒在血泊之中。
那被抓的青壮,眼眶血红,哭的是撕心裂肺。
“你们这群狗官差,我和你们拼了!”
青壮被绑着手脚,但依然无惧的用头撞向营兵。
营兵被头顶的一个趔趄。
那被激怒的营兵,一刀剁下青壮的头,提在手里,神气扬扬的道:“是觉得我手中的刀生锈了吗?”
张虎虎目血红,脸上勃然大怒,提着长刀就要杀过去。
“张虎!”洛凡冷声吼道。
洛凡心中仿佛被一大快石头压着一般,可他无能为力,若是杀了这群营兵,洛家庄在阳城将再无立足之地。
到时候又要带着庄人颠沛流离,过着朝不虑夕的日子。
身为一庄之主,洛凡肩上的担子比张虎沉重的多。
张虎眼眶发红:“凡哥儿,就让我杀了这群狗官兵!”
“杀了之后呢?”洛凡怒声道。
“难道要带着庄人落草为寇吗?”
张虎攥着长刀的手咯吱作响,沉默不语,脸上的怒意久久不能消散。
洛凡也是满腔的怒意,若不是顾忌庄人的性命,他何尝不想除暴安良,提刀斩尽天下不平事,杀出一个郎朗的太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