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威慑
众将便纷纷举起酒杯，朗声道：“敬宗魁将军，宗信将军！”
“敬二位将军！”
“干！”
不仅营内的古武卫，营外的沙俄兵们，也都学着古武卫们的周语，向宗魁和宗信敬酒。
宗魁宗信兄弟二人顿时满脸受宠若惊，急忙纷纷端着酒杯来到柳毅的面前。
“柳相，我们不敢当！”
“我们兄弟也只是遵从柳相之令行事而已，并无多大功劳。”
“这杯酒，当敬柳相，敬兄弟们才是！”
“来，兄弟们，一起干了！”
二人转身面向众人，一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柳毅面带微笑，看着二人将酒喝完，才淡笑着开口道：“宗魁刚刚说得好。”
“身为行伍之人，以服从为本分，以能打为本事。”
“能打胜仗硬仗的将军，未必是好将军。”
“但如果连军令都不服从，一定不是个好兵。”
宗魁愣了愣，听出柳毅此话有些不对味，疑惑道：“柳相……此话何意？”
柳毅淡淡道：“今日交兵的尾声，我已下令并你们打开西南坤、离二阵，放洛基率残兵逃生。”
“但你们在打开西南阵眼，在洛基逃生之际，却又突然合并坤、离二阵，又将洛基包围厮杀了一番。”
“原本是要放两三千黑刀党逃生，但因你们的微操，导致只有洛基一人，率领十几名残兵败将狼狈而逃，还丢了一条手臂。”
“我说的，确也不确？”
宗信脸色倏然变得苍白，额头冒出丝丝细密的冷汗。
他没想到，柳相的观察力，竟然如此恐怖，简直堪称细致入微。
明明是在山坡之上，俯瞰整个战局，却能精准捕捉到他们的自作主张。
如此洞察力，真乃慧眼如炬。
“柳相，我……”
宗信吞了口唾沫，本想主动认错。
但不等他开口，宗魁便先一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柳相，都是属下的错。”
“都是属下一时冲动，不愿就这么轻易饶过黑刀党的人，所以才自作主张，让将士们又进行一次围击。”
“属下违抗柳相军令，请柳相责罚！”
古武卫和将士们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没有料到话风转变得如此之快。
柳毅摆了摆手，淡笑道：“宗魁，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见宗魁仍跪地颔首，柳相无奈道：“本相现在行动不便，难道你要我爬过去搀扶你吗？”
“不，属下不敢！”
宗魁心中惶恐，忙不迭站起身来，但仍然悻悻低着头。
柳毅淡笑道：“宗魁，此次你们的自作主张，并没有酿成严重的后果。”
“所以本相不会责罚你们，只是给你们一个小小的训诫。”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场仗能否打胜，关键就在于上传下达，军令如山。”
“如果人人都效仿你们，接到上面的命令后，认为无关痛痒，做一些自作主张的微操和调整，今后我们的仗还怎么打？”
“明白！”
宗魁和宗信重重点了点头，振声道：“属下等谨记柳相教诲，今后一定严守军令，绝无疏怠！”
柳毅满意笑着点了点头：“好，喝酒去吧！”
二人转身走出营寨，宗信忍不住心有余悸擦了把头上的冷汗。
“大哥，以前我只知道柳相武力过人，智谋超群，文韬武略天下无敌。”
“但今天我才明白，柳相的恩威也胜过古往今来的雄君霸主。”
“刚刚短短一番话间，竟然让我流了三次冷汗。”
“今日是我第一次违背柳相的军令，也是最后一次。”
“以后，我可断断再也不敢了……”
……
与此同时。
叶城，黑刀党大营内。
宙斯神情阴鸷，浑身杀气腾腾，冷若冰霜。
三名一等成员，以及十几名二等成员站在他的两侧，全都战战兢兢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粗喘。
因为此时此刻，一个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人，跪在宙斯的面前。
正是他们圣军的先锋大将，洛基。
洛基此时发丝凌乱，蓬头垢面，浑身沾满血污，还被斩断了一条手臂，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宙斯两眼死死盯着洛基，如同一头凶狠的豺狼，吓得洛基脸色惨白，一句话都不敢说。
许久，宙斯才主动开口，冷声道：“你在莫都败了？”
“是……”洛基点了点头，颤声道，“属下，败了……”
宙斯继续问道：“五万先锋部队呢？”
“全都……折了……”
听闻此话，其他黑刀党成员都忍不住深深倒吸一口凉气，暗暗为洛基捏了把冷汗。
自从开启圣战，这数日下来，他们黑刀党一直连战连捷，一路攻城略地，无往不胜。
没想到第一次吃了败仗，便是如此彻头彻尾的惨败。
众人都不由猜测，按照宙斯首领的脾气，洛基今日恐怕难逃一死。
在宙斯首领的信条中，这等败军之将唯一的用途，就是用人头来振奋军心。
听闻五万先锋部队全部被灭，宙斯眼中确实流露出冰冷的杀意。
但随即便深吸一口气，强行将怒火压抑下来，冷声道：“无妨。”
“大周有一句话，叫胜败乃兵家常事。”
“我们黑刀党现如今最不缺的就是人手，损几万兵马不算什么。”
“我更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败的？”
“数日的圣战下来，沙俄军和大周军都已经被杀得肝胆俱寒，根本不是我黑刀党之敌。”
“为何这些莫都的守军，突然变得如此生猛，直接歼灭了你的五万先锋部队？”
洛基吞了口唾沫，苦涩道：“首领，属下是着了他们的道了！”
“这沙俄军中，原来有高人坐镇。”
“属下原本策反了莫都守军中的一名将军，让他打开城门放我军入城，好兵不血刃地取下莫都。”
“没想到对方竟然将计就计，故意将我军引入城中，在城门口布下了一个阵法！”
“那个阵法极其刁钻和诡异，刚刚不过几万兵马，却仿佛围成了一圈铁桶，将我们死死困在其中，使尽浑身解数都难以脱身。”
“属下也是拼了性命，才突破重围杀了出来，回来向首领报信。”
“高人……”
宙斯微微眯起眼睛，眼中流露出一丝冷厉的凶狠之色。
“莫都守军中，能有什么高人坐镇？”
一旁的一等成员缪斯弱弱道：“首领，会不会是……柳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