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在威胁朕?
今夜,注定是个多事之夜。
皇上和皇后,在坤宁宫的争执吓得院子里的跪了一地。
王昭平一身红色凤袍,搭配云纹霞帔,头顶上的凤冠是当年封后那日所带的,上面的东珠世间唯此一颗。
当年这东珠是皇上刚刚登基,异域特意送来的贺礼。
异域的使臣还特意卖了个关子,让人把所有的窗子和火烛都熄灭,整个大殿一片漆黑。
所有人都不解其意时,使臣把盒子打开,东珠璀璨光芒照亮整个大殿。
满朝文武,后宫众人,就连皇上都为之惊叹。
使臣得意的说:
“为了给新皇献礼,可是死了过百的采珠人方才得了这一颗东珠。”
皇上当时很高兴,下首的万烟儿更是瞪大了眼珠子,写满了贪婪。
唯有皇后,皱起了眉。
其实王昭平从小都教导莫要铺张浪费,莫要高调显眼,所以她不喜欢这些奢靡的东西。
也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为了一颗破珠子,就浪费了那么多人的命?
所以,她不想要那颗珠子。
但万烟儿想要。
宫宴结束后,万烟儿央着陛下让把那颗东珠赐给她,她放在头冠上。
她本就是皇上心心念念,失而复得的白月光,如今被她温香软玉的一顿娇哄,便点头同意了。
但当时,皇上刚刚登基,王家势大。他应允的话不过半个时辰就传到了王昭平耳里。
那时,她因为皇上迟迟没有册封她为皇后,被母家一直责问。
本就心情烦躁,一想到若是被母家知道世间唯一的东珠也被皇上给了万烟儿,指不定又要如何的指责她不争不抢,是个连男人都靠不住的窝囊废。
想到父亲本来因为她嫁进东宫而挺直的腰板,可能又要塌了下来。
她想,她可以争一争。
她王昭平是正妻,是未来的皇后,这世间唯一的东西就该是她的。
所以,东珠她争来了,皇后之位她得到了。
这么多年,即便是万烟儿从嫔位,升为妃,最后抬为贵妃。
她也是个妾,她的儿子只能是个庶子!
她王昭平的儿子才是嫡子!
可现在,皇上说:
“皇后,太子不学习如何管理朝政,整日里在东宫和宫女厮混!如今被宋柚宁那丫头在宫门口控诉其品行不端,丢了整个皇家的颜面!”
“这就是你教育出来的好儿子?!”
皇上因为王家的势大,已经忍了王昭平几十年,终于逮到机会可以名正言顺的责骂了。
王昭平面对皇上的质问,不恼。
仍坐的笔直,端的是母仪天下的气度,出口的话却满是嘲讽:
“说起来,云儿还真是承了陛下的性格。陛下从前不是也在与臣妾订婚后,还扔下病重的先皇和满朝的事务,去和万烟儿泡温泉了吗?”
“怎么如今到云儿身上就不行了?”
“你!”
皇上气急败坏的刚要开口,就被王昭平再次打断:
“哦~臣妾想起来了。”
王昭平嗤笑:“因为当时,臣妾的母家为了陛下的名声,封锁了消息,甚至对外宣称……”
王昭平吐出了一口浊气:
“对外宣称,陛下带去泡温泉的女子,是我!”
“王家不惜毁了我的情誉,也要保全陛下当时的名声!”
“哈,当日陛下没想过会了先皇的脸面,今日倒是怪罪云儿丢了您的脸面?”
“放肆!”
皇上被王昭平当着一众宫人的面,揭穿当面所做的大逆不道的荒唐事,气恼的踹翻了一旁的椅子。
宫人们跪了一地,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皇上叫来李福贵:
“都拉出去,斩了。”
“今日之事,莫要传扬出去。”
李福贵即便是见惯了太多这样的事,但一想到坤宁宫上下近百的宫人,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又确认了一遍:“皇上,是全部吗?”
皇上阴狠的斜睨了一眼,李福贵吓得跪在了地上:
“是,奴才这就去。”
一时之间,坤宁宫外的禁军全都冲了进来,满院子的宫人鬼哭狼嚎的求救声,和死前的哀嚎,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可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皇上和皇后,却面不改色的坐在大殿内欣赏。
王昭平看着一地的血,笑了:
“陛下这是恼羞成怒了?”
皇上咬牙:“若皇后再提当年的事,那朕就看看你坤宁宫到底还有多少人能死。”
“哈,”王昭平轻笑,“陛下大可以把整个皇宫的人都杀个干净,但若是三日内陛下没有解了太子的幽禁,还我们母子一个公道的话,那这段往事会传遍整个大凉。”
王昭平对上皇上震惊的眸子,坚定的说:
“如果我们母子出事,王家就是皇上案板上鱼肉,你猜他们会不会拼死一搏?”
皇上气的青筋暴起:
“你在威胁朕?”
王昭平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要怪就只能怪宋家!是宋文津那个老匹夫,不顾及陛下的脸面,唆使宋柚宁来宫门前大闹,让百官们看了笑话!”
“陛下要罚,也该是罚宋家,凭什么罚我们母子?”
“荒唐!咳咳咳!”
皇上厉喝,气的咳嗽起来。
皇后如往常一般贴心的倒了杯茶,递给皇上:
“陛下,荒唐的事做了便做了,但总该给云儿一个机会。”
皇上一掌挥开茶杯,掉落在地上,满地的残渣:
“朕是天子,朕又岂能受你们的威胁?朕现在就回去下旨,废了太子!”
说完,皇上便要甩袖离开。
“陛下废了云儿,想让谁入主东宫?”
“与你无关?!”
王昭平不恼,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悠悠的抿了一口:
“万烟儿的儿子,睿王吗?”
皇上瞪过来:“与你何干?!”
王昭平买了个关子:“马上就有关了。”
皇上陡然大惊,刚要叫李福贵,就见他跑了过来:
“陛下不好了,睿王要不行了!”
皇上惊的一个踉跄,要不是李福贵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恐怕就要摔到地上。
“皇后,你做了什么?”
王昭平放下茶盏:
“陛下,现在……与我有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