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没有下一次
江暮寒手里的打火机“啪嗒”一声掉落在桌面上，发出让人心颤的声音。
“我敬您年纪大，不代表你可以对我的决定指手画脚。”
周惠的目光依旧温和，“你们都太年轻了，爱恨都太激烈了，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夜深了，周老师请回吧。”江暮寒直接下了逐客令。
该说的都说了，周惠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安静的离开了书房。
看她下楼来了，苏念紧张的眼巴巴的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师母…”
周惠神色平静，看不出一点端倪，她拉住苏念的手，“夜已经深了，我也该回去了。”
“我送您出去。”
外面天已经黑透了，还好周惠是自己开车来的。苏念依依不舍的将她送到车门前，“回去的路上小心。”
周惠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神色里全是爱悯，“岁岁你记住了，不管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值得你伤害自己。”
江念心里一惊，轻声道，“嗯。”
“别怕，有我在。”周惠开车离开。
苏念看着她的车消失在夜色里，独自在冷风中站了好一会，才回去。
一回去，张妈就端来了宵夜，“你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吃点宵夜在睡吧。”
她没什么胃口，但是在张妈殷切的目光下，还是坐下吃了几口，是她最爱的醪糟汤圆。
她吃了小半碗，“吃不下了。”
准备上楼，张妈急切的道，“刚吃完饭就躺着对身体不好，你在客厅多转两圈消消食吧。”
苏念狐疑的望着她，听起来是为她好，实际上张妈轻声并不是多话的人。
“我去楼上也可以转的。”
张妈不敢在说话，低头进了客厅。
她脚步有些焦虑的上了楼，房间的门果然锁着。她用手去推，推不开，门从里面锁住了。
“咚咚咚…”她焦急的敲门，“江暮寒你开门！”
回应她的是一片静谧，她却笃定江暮寒就在里面。太脚用力的踹了门几下，依旧毫无动静。
她瞬间确定，刚刚张妈确实在拖时间不让她回房。张妈会这样做，自然是江暮寒吩咐的。
苏念不安的掐着自己的手心，拿出外套包里的烟和打火机，颤抖着手给自己点了一支。
她靠在门边上，狠狠抽了一口烟，又仰着头吐出烟雾，目光迷离。
她现在心跳加速，整个人都是飘的，一边紧张，一边期待。
这一天终于来了，她终于被发现了…
她抽完最后一口烟，门也终于被打开。江暮寒站在门口，神色冷的吓人。
她手指夹着烟轻笑了一声，“这么久没动静，我还以为没死在里面呢。”
江暮寒拽住她的手，直接将她拖进了房间，“这是什么东西，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桌上放着五六片薄薄的刀片。
苏念将烟在烟灰缸里按灭，若无其事的道，“不知道。”
江暮寒几乎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双手撑在桌上，“是从你首饰盒里翻出来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苏念笑了，肆无忌惮的对上他的眼睛，“被你发现真是太遗憾了，我本来准备哪天我忍不了，等晚上你睡着了，就用刀片割破你的喉咙。”
到了现在她还不说实话，江暮彻底失去了耐心，目光晦暗的看着她，“脱！”
苏念后退一步，没用动。
“不脱的话，我来。”
苏念嗤笑了一声，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落在地上。
他的目光像摄像头一样，扫过她的每一寸肌肤，没有看出任何的不对。
他将她一把拉进怀里，用手认真检查。终于在左手胳膊内测，发现了一点端倪。
“坐下。”
苏念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他摆布，乖乖在沙发上坐下。
江暮寒从化妆台上，翻出卸妆水和卸妆棉。在她身前单脚跪下，气氛压抑又奇怪，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他将大半瓶化妆水，毫不吝啬的浇在她左胳膊上，江岁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他死死抓住她的手，用花妆棉擦过她的手臂内侧。
明亮的灯光下，用裸妆手法精心修饰的地方被卸掉以后，是一条又一条细长的伤痕，一看就是用刀片划的。
有几条伤口很新，应该是这两天划的。
江暮寒望着她的手臂一言不发，单细跪在那里，凌厉的身型散发着一阵阵寒意。
苏念收回自己的手，淡然的道，“没事的话，我要睡了。”
江暮寒目光冷厉的像刀，恨不得将她凌迟处死，“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呵，别把自己看的那么重要。苏念的神色两分讥笑，三分漫不经心。
江暮寒恨透了她现在的态度，心里涌起一股不知名的慌张…
你正在一点一点毁掉她…
周惠那句话，反复在他脑海里闪过。
江暮寒拿起桌上的刀片，“没有下一次了，知道吗？”
“你没资格管我。”苏念坦荡的和他对视。
“从你签下合同的那刻起，你从头到脚都是属于我的。”江暮寒冷声道，“我不允许，你也没资格这样做！”
苏念笑的越发的明艳了，多可笑她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属于她了。
她突然拿过桌上的刀片，动作熟练的对着手臂就划了一刀，“江总，现在你准备把我怎么办？”
她这刀划的很重，手臂上的血一点一点的滴在地上。
有那么一刻，江暮寒真的很想掐死她，一了百了。
他的心被越流越多的鲜血刺痛，最终沉默的转身，拿来医药箱。给她止血，上药，贴两张创可贴。
苏念看着单膝跪在她面前的男人，神色没有一点波动，只觉得没意思极了。
等伤口处理好，江暮寒深深看了下，“去休息吧。”
这场暴风雨，以出乎意料的方式结束。
苏念捡起地上的衣服面无表情的穿好，脱力一般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片浆糊，却怎么也睡不着。干脆背对着江暮寒，眼睛却盯着窗户放空。
江暮寒独自在站了一会儿，低头将桌上的刀片，全部收好，带去了书房锁进了柜子里。
他坐在书房里，陷入了沉思，抽了很多支烟，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