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蓄意逃跑
南城。
一个星期前，苏念已经从医院出院。几个月的修养和治疗，她已经恢复了大半，从三楼坠落草地，并没有给她留下致命的残疾。
唯一的后遗症是头痛，她几乎每晚都要从噩梦里惊醒，头痛欲裂满头大汗，只能用药物压制。
这天半夜她又从梦中惊醒，抱着头缩在床角一动不动。
周惠很快推门进来，“又头痛了？”
她熟练的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往她手心倒药，“吃药吧，吃了就不痛了。”
苏念接过药一把吞下，眼神空洞又迷茫，“梦里好像梦到了很多人和事儿，但是醒来就忘了，怎么都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周惠心疼的抱住她。
苏念用手捂住心脏的位置，“可是这里好痛…”
她闭上眼睛，自虐一般的仔细感受着这种痛，“医生说我是从楼上掉下去的，这件事情背后肯定有隐情吧。”
她能感受的到，周惠一直有意无意在回避她以前的事情，甚至希望她不要想起来。
所谓的男朋友也很奇怪，看似很爱她。实际上次以后再也在南城出现过，行踪诡秘。
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走在一团迷雾之中，什么都看不清。
周惠拍拍她的背，下定决心般的道，“念念，我送你出国吧。”
她早年在法国留学工作过，在那边还算有点人脉，两人过去她又信心能过的好。
“为什么？”苏念不解的问，“是为了躲避吗？”
周惠心里叹息，心思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正是因为这样，她不能继续放任她留在国内和江暮寒接触，迟早会出事的。
她目光温柔的摸摸她的头，“他不是你的良人，在国内我们无法摆脱他。”
苏念平静的点点头，“我听您的。”
出院以后，每天下午她都遵从医嘱，会出去散步。这座城市很漂亮，但是她莫名觉得陌生，没有归属感。
对她而言，没有一定要留在这里的执念。她相信周惠是为她好。
“等我办好签证和护照，我们就走。”周惠嘴角露出笑意来。
周惠很快就忙了起来，通过漂亮的履历和在法国的关系，拿到了很好的工作签，以家属的身份把苏念带过去。
苏念依旧每天看书看剧修养，周惠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她管，让她放宽心。
忙了大半个月，事情终于差不多确定下来了。她心情不错的亲手做了一大桌菜，还炖了鸽子汤。
“多喝点，把身体养好，我们去法国重新开始。”
苏念接过她盛的汤认真喝了起来，“我们什么时候走？”
“还有半个月过年了，我准备大年三十晚上走。”周惠淡然的道。
苏念顿了一下，很快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这个日子挑的太独特了，很难不让人多想。
阖家团圆的日子，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有人在大年三十出行的，何况是出国。
周惠看她眉眼间有疑惑，笑着安慰，“只要我们母女俩在一起，在哪里过年都一样。”
“嗯，我无所谓的。”苏念甚至主动道，“他那边要瞒着吧。”
“最好不要让他看出端倪。”
周惠之所以决定赌一把，就是因为江暮寒已经两个月没有来南城了。她猜测他肯定是被绊住脚了，所以才没来。
会选在年三十行动，就是为了保证百分百成功，江家那样的大家族，过年肯定很有仪式感，江暮寒那天应该无心关注其他。
随着年关临近，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厚。明明已经决定大年三十离开，周惠却依旧忙碌的开始准备年货，一副欢欢喜喜过大年的样子。
江暮寒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苏念正在门口看周惠贴对联。
她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接起了电话，“喂。”
“在做什么？”
“在帖对联，挂灯笼，准备过年。”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雀跃。
江暮寒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整座城市，听着她语气的欢喜，眼睛有了笑意，“有没有想我。”
“不想，我都已经忘了你长什么样了。”
这是有小脾气了，江暮寒轻声哄道，“等过完年我马上回来看你，你要乖乖养好身体。”
苏念翻了个白眼，随便找了个借口，“我要去吃饭了，先挂了。”
“那我晚上再给你打。”
苏念挂掉电话，抬头望天，“他是真的喜欢我吗？”
有时候即使是隔着电话线，她也能从他的话语里，感受到那份喜欢。但更多的时候，会觉得疑惑。
真的爱的话，在她最难的时候，为什么一直不在。
周惠贴好对联，淡声道，“去了法国以后忘掉他吧，靠近他你会受伤。”
苏念耸耸肩，已经不会在追问为什么了，反正周惠是不会告诉她的。
很快到了大年三十那天，周惠一大早就起来开始忙碌，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别墅门口也被她装点的年味十足。
任谁看了，都不会猜到，她们今晚将要离开。
苏念独自一人，慢慢的再房间收拾行李。
晚饭丰盛极了，周惠给她倒了果汁，两人碰。
“新年快乐，岁岁平安。”
“新年快乐。”
周惠给她夹菜，“多吃点，今晚要熬夜。”
“买的几点的飞机？”
“凌晨五点的。”
确实要熬夜，凌晨五点的飞机。大概量三点的样子出发能赶上。
大年三十，机场应该很清冷。周惠特意挑了这样的时间，比起所谓的时差，更向是在谨慎的躲避。
苏念尽管心里有所猜测，还是什么都没问。两人高高兴兴的吃完晚饭，坐在一起看春晚。
快零点的时候，外面开始放烟花。苏念披着披风，站在二楼的阳台看，周惠不放心的陪着。
烟花点亮天空，整个别墅区都灯火通明，热闹极了。
对面别墅的小夫妻，也在二楼看烟火，女主人甚至和周惠打招呼，“今年要守夜吗？”
周惠笑了笑，“人老了身体不好了，可不敢熬夜。等零点过后，就休息。”
两人寒暄了几句，烟火放完。周惠拉着苏念回了客厅。
小夫妻对视了一眼，女的娇嗔道，“等会出去嗨吧。”
男的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
大过年的，应该不会出问题，他们也该放松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