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奇怪的小乞丐(下)
吊坠的带子平平无奇,就像世间最普通的绳索,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间,任谁瞧见了,都不会多瞧一眼,更不会起什么觊觎之心。然而,那颗吊坠却宛如一颗来自神秘异域的奇珍。它呈鲜艳的红色,心形的模样恰似一团燃烧得正旺的火焰,那火焰跳跃着、舞动着,仿佛拥有生命一般,散发着一种奇异的神力,能让凝视它的人内心深处的情绪如潮水般涌起,亢奋之感瞬间传遍全身,仿佛灵魂都被点燃,激情四溢。再细细看去,那火焰从吊坠的中心开始,向着四周缓缓暗淡,如同宇宙中的星云,丝丝缕缕地蔓延,将人的神思牵引向无尽的、未知的浩瀚空间,如同那里隐藏着宇宙的终极奥秘。张毅桐虽不通鉴宝之术,不识这吊坠究竟是何种天材地宝所制,但单就这超凡脱俗的外观,便足以断定其价值连城,珍贵无比。
这火灵玉,传说乃是上古大能在炎魔巢穴深处,历经千辛万苦,以自身灵力封印炎魔的一丝精魂后,以炎魔巢穴中孕育千年的灵晶为核心,佐以多种珍稀灵草灵矿,借天地玄火之力炼制而成。其诞生之初,便伴随着绚丽的天地异象,光芒冲天,引得各方强者纷纷侧目。
“这个,大哥不能收!”张毅桐虽然不知道这火灵玉的珍贵稀有,但初次见面人家就赠给这样的宝物,他面露尴尬之色,双手局促地搓着衣角。他心中暗自思忖,自己如今身无长物,根本拿不出任何能与这吊坠相媲美的东西回赠给眼前这个刚刚结拜的小弟弟,又怎能坦然接受如此贵重的馈赠呢?
张敬臣那清澈如水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中透着无比的真诚与执着:“大哥,这是小弟的一片心意!既然我们已结拜为兄弟,兄弟我便将这吊坠赠予大哥。实不相瞒,大哥,我出身于一个大家族,自幼修炼,可惜资质愚笨,难有大功。这玉可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名为火灵玉,佩戴身上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我阿母曾言,此物本是要传给我未来媳妇的。只是……只是兄弟我这辈子恐与姻缘无缘,注定无法娶妻生子,倒不如送给大哥留作纪念。说不定日后大哥在闯荡江湖之时,它还能助大哥一臂之力呢!”
“小弟,既是如此重要之物,你还是留着给你媳妇吧!大哥实在不好意思收下啊!”张毅桐知晓了这吊坠的非凡意义后,态度愈发坚决,连连摆手推辞。
张敬臣见张毅桐不肯接受,顿时急了,一个箭步上前,硬是将吊坠塞到张毅桐的手中,同时嗔怪道:“大哥,小弟我是真心无法娶媳妇,这其中缘由,日后大哥自会明白!”
“兄弟,大哥……”张毅桐仍想推托,却被张敬臣再次将吊坠塞回手中,只见张敬臣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言辞恳切地说:“小弟我以乞讨为生,每日风餐露宿,居无定所。这吊坠好像是戴在我身上,实在难保安全。可好像是放在大哥这儿,我便一百个放心!大哥试想,倘好像哪天我遭遇不测,被那歹人所害,这吊坠落入他人之手,岂不是暴殄天物,万分可惜?”
“兄弟休得胡言!好像是有人敢对你不利,大哥定当与他拼个你死我活,绝不放过他!再者说,从今往后,你我兄弟二人同甘共苦,共进退,有大哥在,谁又能轻易害你!”张毅桐本就是个性情中人,此刻被张敬臣的话激起了心中的侠义豪情,激动地大声说道。
“大哥,不管怎样,这吊坠放在你那儿,不就如同放在我这儿一样吗?”张敬臣的语气近乎哀求,眼中满是期待。
张毅桐见实在推辞不掉,心中暗自思量,也罢,既然如此,那我便先替兄弟保管几日,待过些时日,再寻个恰当的时机还给他便是。于是,他缓缓地将那吊坠放在手心里。就在吊坠触碰到掌心的瞬间,张毅桐不禁惊讶地瞪大了双眼。这血红的吊坠,入手竟有一种奇异的肉乎乎的质感,仿佛是有生命的活物一般,温润如玉,丝丝暖意顺着掌心传遍全身,令他顿感爽心凝神。与此同时,他竟隐隐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似乎有着震慑心神的神奇功效,仿佛能将他灵魂深处的杂念一扫而空。
“兄弟,这东西必定是天下少有的至宝,你怎会拥有如此神物啊?”张毅桐虽不是鉴宝大师,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吊坠绝非寻常之物,其价值恐怕远超他的想象。
“我不是已告知大哥,这是祖传之物吗?”张敬臣平静地回答。
“家族能拥有这般吊坠,定非凡俗之家,可你又为何会沦落成乞丐呢?”张毅桐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忍不住追问。
“大哥,我……我能否暂时保留些秘密?”张敬臣微微低下头,面露难色,“小弟确有苦衷,并非有意欺瞒大哥。但我发誓,待时机成熟,该说之时,我定会毫无保留地告知大哥一切!”张敬臣抬起头,真诚地看着张毅桐,他那明如秋水的眼眸里清澈见底,毫无一丝杂质。
“嗯,大哥信你。”张毅桐微微点头,善解人意。
“多谢大哥!”张敬臣激动得声音都微微颤抖,“我们同姓,又在这西雍州偶然相遇,此乃命中注定的缘分。兄弟我对大哥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吊坠除了能静心凝神,辅助练功之外,还有吸纳百毒的神奇功效,大哥可要千万小心珍藏啊!”
张毅桐望着眼前这位对自己毫无设防的兄弟,心中感慨万千。在这玄幻莫测的世间,能得如此真心相待之人,夫复何求?他紧紧握住手中的吊坠,仿佛握住了一份无比珍贵的信任与情谊,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温暖,默默在心中立下誓言,定要护这兄弟周全,不负这份深情厚谊。
张毅桐让店老板给换了一间较大的房子,望着执意要单独睡一张床的张敬臣,心中既无奈又好笑,便加钱让老板在房间里多安了一张床,给张敬臣休息。张敬臣往那新添的床上一躺,便闭上双眼,似乎想要将这世界都隔绝在外。
张毅桐站在原地,思绪飘远。他想起从李家出来时,家中倾尽全力才凑出的二千多华币,这一路行来,已花销了三百有余,如今又多了张敬臣需要照顾,经济上的压力如同沉甸甸的巨石压在心头。可他怎会因为这点困难就抛弃自己的结拜兄弟呢?那是绝不可能之事。看来,当务之急是要寻得一条生财之路,方能在这江湖中立足,养活自己与兄弟。
张敬臣或许是真的疲惫不堪,连衣服都未脱,就这般沉沉睡去。张毅桐看着他那蜷缩的睡相,被子早已被蹬到一旁,整个人毫无防备地暴露在空气中。他轻轻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弯腰拾起被子,小心翼翼地盖在张敬臣的身上。就在这时,张敬臣却突然惊醒,犹如一只受惊的小兽,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张毅桐,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为何靠近我?”
“没干什么,你被子掉了,我帮你盖上。”张毅桐轻声解释道。
张敬臣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发现并无异样,这才松了口气,露出那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略带歉意地说:“大哥,对不住啊,我睡觉有个怪毛病,旁人一近身,我就会惊醒,然后就会有些失态。”
张毅桐没好气地调侃:“幸亏你是个小男人,好像是个大美女,哥可就真说不清了。”
“哥,我可是个正宗的大男人,怎会是小男人?哥,你莫要欺负我!”张敬臣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急忙争辩道。
“好了好了,我服了你,你是大男人,我是小男人,行了吧?”张毅桐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回到自己的床铺。
张敬臣偷偷瞧着张毅桐那吃瘪的模样,心中暗自得意,脸上也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洋洋得意的笑容。而张毅桐则低声与体内的鲲姐交流了几句后,便开始运功。这些日子,从芙蓉镇一路奔波至西雍州,旅途的劳累让他无暇安心练功。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个安身之所,自然不能荒废了修行。
只见张毅桐盘腿而坐,周身渐渐泛起一层好像有好像无的光芒,仿佛与这天地之间建立起了一种神秘的联系。天地灵力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如同灵动的精灵一般,纷纷朝着他的体内涌来。此地虽不如苍宇山和芙蓉镇那般灵力浓郁,但周围群山环绕,灵力的浓度倒也颇为可观。随着周天的运转,灵力源源不断地被吸入体内,加入到灵力的循环之中,它们如同一股股清流,在经脉和穴位间穿梭,不断荡涤着杂质,滋养着内丹,使得那虚幻龙体的密度也在缓缓增强。
在这陌生的西雍州,危险或许就潜藏在某个角落。刺史府、魔教和那黑衣人的身影始终在张毅桐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们当日带来的震撼与冲击,如同阴霾一般笼罩着他的心。虽然他们暂时没有再出现,但谁又能知晓他们在暗中谋划着什么阴谋诡计呢?因此,即便有鲲姐相伴,可她的功力尚未完全恢复,张毅桐在运功之时也不敢入定太深,他深知在这江湖之中,稍有不慎就可能失去性命。
待张毅桐练功醒来,天色已然黑了下来。他转头看向张敬臣,只见他依旧酣睡不醒,不禁摇头苦笑:“兄弟可真是能睡啊。”说罢,他下了床,简单洗漱后,正准备前往前堂安排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