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星穹裂变

天空中的裂缝如同被撕裂的绸缎，紫微天帝的真身尚未完全显现，浩瀚神威已让方圆百里的生灵尽数俯首。我握紧蔑天刃，感觉到刀柄处传来蚩尤残魂的震颤——那是上古战神对宿敌的本能战意。

“破军，你让本座很失望。“天帝的声音从九天之上传来，每个字都引发山岳震颤。他的真身笼罩在万丈金光中，十二冕旒下的面容模糊不清，唯有额间天罚之眼流转着混沌初开时的原始法则。

阿沅的星光长剑突然发出清越剑鸣，剑锋指向苍穹：“陛下可还记得，当年在司命殿立下的天道誓言？“她的发簪不知何时已经碎裂，青丝飞扬间，眉心血痣绽放出北斗七星的光辉。

天帝抬手轻点，一道蕴含毁灭法则的金光直坠而下。太乙真人的拂尘瞬间化为齑粉，老道喷出一口鲜血：“快结周天星斗阵！“我立即挥动蔑天刃，刀刃划过的轨迹在空中留下血色星河。阿沅的剑光紧随其后，二十八宿的星图在我们脚下骤然亮起。

时空在这一刻出现诡异的凝滞。我清楚地看到金光中包裹着无数细小的符文——那竟是三界众生的生辰八字。就在即将被击中的瞬间，胸口疤痕突然迸发青光，一道青铜门虚影在我们面前显现。

“这是......归墟之门？“太乙真人惊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门内传来的亘古气息让天帝的金光都为之一滞。我感觉到体内有什么在苏醒，八百年前被剥离的神骨发出玉石相击般的脆响。

“有趣。“天帝的声音终于带上情绪波动，“原来当年刑天的心脏藏在这里。“他的天罚之眼突然射出七彩流光，被击中的空间开始层层剥落，露出其后无数重叠的时空镜像。

我看到另一个自己正在火海中抱着阿沅的尸身恸哭；看到某个时空的紫微天帝被虎魄刀贯穿胸膛；甚至看到没有天界干涉的人间，无数修士御剑冲天的盛景。这些画面让我的神识几乎崩溃，直到阿沅的手按上我的后背。

“昭明，看脚下！“她厉声喝道。星图不知何时已蔓延至整个中原大地，每处曾爆发“瘟疫“的城池都亮起血色光柱。那些光柱中浮现出被抽取灵髓的百姓虚影，他们空洞的眼眶齐齐望向苍穹。

蔑天刃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化作百丈巨刃。刀刃上的裂痕变成无数细小的血色符文，竟与天帝金光中的生辰八字产生共鸣。我福至心灵，纵身跃上刀脊，感受到八千年来被天界屠戮的怨气在血脉中沸腾。

“你们所谓的命运——“我迎着天帝威压冲天而起，身后浮现出刑天舞干戚的虚影，“不过是强者对弱者的霸凌！“蔑天刃斩落的瞬间，所有血色光柱汇成洪流，那些被囚禁的灵髓化作复仇的箭雨。

天帝终于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半枚残缺的玉玺。当玉玺与蔑天刃相撞时，整个时空突然陷入绝对的寂静。我看到阿沅的星光长剑刺入天帝左肩，看到太乙真人燃烧元神催动禁术，看到自己的发梢正在化为飞灰。

“原来如此......“天帝的声音突然在神识中响起，“你根本不是破军。“玉玺中飞出的金色锁链将我层层缠绕，那些锁链上刻满了我轮回八百世的所有记忆。在最深处的封印里，一个青衣书生正在桃花树下微笑——那才是真正的破军星君。

时空轰然破碎前，我最后看到的是阿沅绝望的眼神。她的嘴唇无声开合，我却分明听清了那句话：“无论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