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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无需多言的爱慕

三分钟后,陈林欣的演讲稿读完。第二个人上场,那人是高一(2)班的。

轮到高二(19)班,卢兴灿又问起那个问题:“你先还是我先?”

喻赠光有了一个更准确的答案:“你先。”

卢兴灿上台后有感情地读完了发言稿。

喻赠光紧随其后。他的头发挡住了一部分眉毛,盖住一点点耳朵。橘色瞳孔,明亮双眸,白皙皮肤,和煦面容,脸上总挂着微笑,看不出一丝恶意。

喻赠光将发言稿稍作改动,加了一句话:“我能进入现代者主体赛,离不开朋友们的鼎力相助,尤其是劝我参加比赛的朋友。”

喻赠光的发言稿是他的语文老师苗庆兰写的。苗庆兰从他的作文里判断出他这人比较骄傲,很难说出太客气的话,所以她在卢兴灿的发言稿里写了致谢语,却没有给他写。但事实上,喻赠光对待朋友从来不缺乏感谢之词。

卢兴灿看过喻赠光的发言稿,知道这句话是多添上去的,他想着这位老朋友还真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以前是,现在也是,是一位知恩图报的近古者。

景引源站在台下,听了这话,朝他相视一笑。

孟相涵看见了景引源的灼灼目光,和她认真写试卷时的目光有点像。

“小景,你又在看他啊。”

景引源缓缓收回投到同学身上的专注和热情,扭头看向孟相涵,笑着回应道:“嗯,又在看了。”

发言稿很快念完,喻赠光把稿纸对折三次,装进口袋,回到班级队伍里。

卢兴灿眉飞色舞地跟喻赠光讲起他的新发现:“你加上了那句感谢的话。”

“是啊。对值得感谢的人,当然要道谢了。”

下一个上台的人是高二(20)班的景引源。

景引源依旧穿着校服,她的眼瞳如黑日般温暖明媚,空气刘海超过眉毛隐约贴近双眼,长发如瀑遮住耳朵,从两侧垂下搭在肩上。身型慵懒容颜美善,雪白肤色仿佛有光。

卢兴灿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弟妹也进了现代者主体赛。”

同学之间有互相配对、道听途说的风尚,今天看到哪个男生坐哪个女生的车回家,或者明天见到一男一女站在一起,要不了多久,这样的消息就会在一定范围内流传。

凭泠高级中学对这类“搭配”明文禁止,但看过校规校纪的只是极少数人,更别说执行校规了。大部分老师都没有仔细、完整地看过校规,他们也没有闲心给自己增加工作量,因此有很多违反校规的事时常发生却没人管。这种风尚在“暗”降临后愈演愈烈,已然成为新的“校规”。

喻赠光转移了话题:“换座位后,杜椿城就坐在你前面,你不是特别看好她嘛……”

“我只是觉得她好看,仅此而已,这叫欣赏、欣赏……”

“知道了,欣赏……”

表彰大会结束,人群无序退场。

景引源方向明确,她走到同学身后,用风车轴压了一下他的右肩,然后绕到他左边:“你的发言稿不全是你写的吧?”

景引源听出文中有他写的部分,但从整体上来看,发言稿的语言风格和他的说话风格、他的作文风格都不太相同。

“可能大部分是语文老师写的。”喻赠光没有回头,只是放慢脚步,让她能跟上来。

卢兴灿看景引源来了,他想着不能打扰这两人的二人时光,便说了句“你们聊,我先走了”就快速离去。

又一次,喻赠光和景引源在学校门口分别,这地方勉强算得上繁华,一眼望过去,满是书店、饭店、奶茶店、文具店。

喻赠光在校外用餐。用餐后,回家。他的住处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小公寓,面积约30㎡,阳台、空调、冰箱、洗衣机、卫生间、热水器一应俱全,一个人住还算宽敞。公寓离学校不远,从家里出发,十分钟就能走到。源同学家离学校更近,她家也是租的房子,两室一厅,干净明亮,浴室很大,在厨房后方。

此后又过了两天,喻赠光的冻伤痊愈,身体恢复如初。

11月14日,星期六,下午2:30,学校租了三辆大巴车载着上百人进城。

进城的不仅有参赛者,还有带队老师。这种大型活动,肯定不能指望学生们自行维持秩序,不然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而且,参赛者在现代者主体赛举办期间的食宿费用由学校支付,涉及花销的事,得由老师来做。

高一、高二、高三再加复读班,四个年级,每个年级各有四位带队老师,都是两男两女。此外还有一位副校长、两位主任一同前往。为了更好地服务学生,学校建了一个建模大赛群,把所有人拉进去,让学生们把本群昵称改为班级+姓名。

到了宾馆,校方开了几十个标准双人房,按性别和年级分配。

喻赠光和卢兴灿同班,恰好分到同一间房。

房间在三楼,喻赠光上楼时看到楼梯里有穿其他学校校服的人,他认出那是县一中的。虽然一中每年的录取分数和考试成绩都低于凭泠高级中学,但一中人数更多,想必进入现代者主体赛的人也会多一些。

分完房间、放好行李后,老师带着学生参观体育馆,提前熟悉赛场。

凭泠高级中学的学生的赛场在启川体育馆。

近似椭圆柱形的启川体育馆在上个月经历了一次大的装修,拆掉了许多墙壁,铺平了一些地面,天花板上装了特殊的灯。

在空旷、宽阔的房间里,喻赠光看到蓝色灯光像帷幕一般洒下,在地上留下清晰、明亮的细线。细线围出的圆形区域,便是赛场,赛场的半径,是35米。

喻赠光绕着赛场走了几圈,对距离有了更准确的感受,之后,他离开这里,去寻找体育馆里的另外七个赛场。他刚走出房间时,手机响了,是群里传来了消息:晚上六点准时到宾馆一楼集合,有老师带你们去外面吃晚饭。除了明天,夜里十一点之前必须回到宾馆。其他时间可以自由活动。

喻赠光在三楼的走廊里遇见了源同学和舒翎。当下有个不大不小的难题摆在他面前:是跟一个人打招呼,还是跟两个人打招呼?

喻赠光选择了前者,他举起左手,笑道:“嗨。”

景引源也举起左手,回以同样的话:“嗨。”

舒翎看着喻赠光,想起一些往事:在初中时期喻赠光和景引源的关系就已经很好,现在,他们的关系似乎更好了。我和喻赠光不熟,但我以前和景引源很熟悉,我要不要和景引源的好朋友说句话?

还是不说了吧。上初中时,我和景引源排名接近,我们成为了朋友。到了高中,我们的分数差距变得很大很大,我在实验班,她在奥赛班,很少见面,早就不是真正的朋友了。既然如此,我何必非要多说一句话表现我的热情和礼貌?

舒翎欲言又止,沉默、观望。

景引源看出了舒翎的局促,便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衣袖轻轻扯了一下:“走吧,我们去看看二楼的赛场。”

“好。”舒翎放松了些,而后感到疑惑:景引源对喻赠光只说了一个字,这是不是太少了?

下楼时,舒翎心中有了第二个疑惑:喻赠光对景引源只说了一个字,这是不是太少了?

如果舒翎说出她的疑惑,景引源和喻赠光都能给出解答:一个字,足够了。我们有各自的朋友和计划,我们关心着对方,但互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