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学剑

陆不秋觉得她的师父一直很清闲，每天只是给师兄布置完任务就飘飘然走了，顺便把她也丢给她师兄带着，自己不知道上哪享清闲了。

一般陆木迟吩咐完，陆不秋就会被陆前椿提溜到山腰上的一间小屋前的石凳上坐着念书写字。字帖是师父临的，师父说师兄的字太难看了。

陆不秋并不觉得师兄的字丑，师兄的字和师父的一模一样，笔锋略有不同而已。她倒是认为师父已经是闲得要找点事情做了。

先前她也拉着师父问过什么时候教她功法什么的，师父没回应过，只是开始教她念书识字了。每日晚饭后背书，第二日来山腰上默写、临字帖。

陆不秋觉得练字没意思，读书也没意思，但迫于师父和师兄的压力，她只好把书默了字写了，但心里还是想学剑，于是除去陆木迟给她布置的课业之外，又去问他要了一些诸如《礼记》、《周易》等书籍。

让陆木迟惊讶的是，陆不秋两年后抱着一沓书站在他面前，这个没他小腿高的小徒弟仰头看着他认真问：“师父，您随便考我这几本书里的内容我都能答出来的话，那是不是就可以教我剑法了？”

其实陆木迟并不想教小徒弟使剑，小姑娘拿鞭子更趁手，用的巧劲也多些，可他没想到陆不秋如此执着，便问：“为何想学剑？”

陆不秋一板一眼地回答：“我要成为民震天下的大侠！”

“......”陆木迟有些失笑，“可不是所有大侠都用剑啊。”他心中疑惑，“大侠”这个概念陆不秋又是怎么知道的。

“可是山下的说书人都说大侠使剑！”陆不秋把那沓书放到地上，拉着他的衣袖轻轻晃，“师父~！您就答应我吧~好不好嘛。”

陆木迟心下了然，不再追究关于陆不秋怎么下山听书这件事，他随意拎起一本书考了半本，没想到这小丫头解释得竟是头头是道。

在陆不秋的软磨硬泡之下，她师父松口教了她一些基本功。

陆不秋满足，陆不秋欣喜，陆不秋不知道陆前椿因她的漏嘴被罚绕青枫山跑了十圈。

转眼三秋已过，陆不秋早已拿到了自己的木剑，但还没法扫出剑气，顶多给树叶吹个小风。

这三年来，陆木迟带着他们自扬州走走停停向京城而去。路也不是直直走，去每处地方全凭陆木迟心情。

陆不秋看过蜀地的锦绣山川，湘西的江河云起，长安高高的城墙......这次他们要去的，是远在北地的燕京。

果然师父还是太闲了。陆不秋刚开始这么想。但看过每处地方的风土人情后，她又不这么觉得了。

她慢慢感悟着，细细琢磨着，在游玩打闹中又学到了很多。

“别扒拉围栏！”陆前椿提着她的衣领把她摘下来，“现在风大，水也急，小心掉进江里被鱼咬。”

陆不秋噘着嘴：“这不是有师兄捞我嘛......”在陆前椿没使劲的巴掌落到她脑袋上前，连忙拉住他的衣袖，问，“师兄，我听旁人说京城的花灯最是好看，他们说，”陆不秋望着陆前椿的眼睛亮亮的，“那天的永安河是地上的银河，亮得像青枫山上的星星。真的吗？”

陆前椿拉着陆不秋进了船舱，回道：“不知。”

陆不秋仰着头皱眉道：“你骗人，师父说你去过京城了！”

“去过京城又不是在那过过花灯节，我真不知。”陆前椿坐在榻上，扔了个坐垫在小几旁，让陆不秋坐着吃桌上的点心。

“那我们这次去京城，能待到花灯节吗？”陆不秋说着，往嘴里塞了一块桂花酥。

陆前椿拿起茶喝了一口：“你跟师父说，他准让你待。”

正巧陆木迟掀帘进来，两徒弟立马站起身。

“说什么？又想什么坏主意？”

陆不秋手往衣服上一抹就要上前拉陆木迟的袖子，陆木迟额角抽了抽，轻巧避过：“就这么说。”

“哦。”她站好，道，“我想在京城过一次花灯节。”

陆木迟笑笑：“好说。在抵达京城之前将清霜剑法第一式练完，便可在京城待到正月末。”说完进了里间，再不理人了。

“......师兄，我觉得我快碎了......”陆不秋欲哭无泪，这套剑法是她两日前刚拿到的，都还没捂热乎。

陆前椿笑得幸灾乐祸：“练好了再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