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内忧外患
王阎简单扼要的把去往东山的经历告诉众人。
战斗的过程一笔带过，击杀妖物的境界也未明说，只简单说了数量，故此众人并未惊讶。
若是知晓他一口气击杀二三十只三四境妖物，估计会震惊四座。
对于红枫谷中的事情，他想了想，还是没说，决定私下里跟凌峰说。
此时人多眼杂，不仅有四大门派的人，还有其他散人，即便他这时候解释清楚，这事传出去总会有偏差。
三人成虎，以讹传讹，就像人心一旦有了成见，是无法轻易改变的。
王阎说完后，众人表情各异，凌峰沉默着，似在思索什么。
王阎也趁此机会打量众人。
原先有二十多名四大门派和散人支援，外加十多名镇厄刑卫，此刻少了十多人。
尤其是陈鹤连和那两位八品刑卫，以及一些有过一面之缘，但王阎有印象的身影，他们都不在。
这时凌峰开口也印证王阎的猜测。
“各位，这次确实损失伤亡惨重！西山领队，北岗领队，他们共计七人，全部死亡！城中其他巡查的队员，也遭遇未知灾厄袭击！”
“我承认，这是我的失误，此次镇厄行动结束后，我会上报皇朝，至于如何惩罚，我都会坦然接受。”
“但是……”
这时候王阎打断他说话：“统领，我认为这次的惨痛后果，我要负主要责任，应该是我给大家提供错误的信息，让大家以为本县妖物很弱很老实，加上还有人质在山中，让他们急于救人，以至于全军覆没。”
凌峰沉声道：“跟你关系不大。在行动之前我也派出手下做了调查，只是没想到，一直安分呆在各自领地内的妖物，为何会突然伏击我们？”
“虽说知道我们有行动，但他们这次并未全体出动，上山也只是探探妖物们的态度和口风，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好万全准备。”
王阎道：“我认为金泽县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一个小小的县城，能有秘密瞒住吗？”凌峰很是不解。
王阎道：“既然暂时搞不清楚，就不用纠结，接下来的行动您有安排吗？”
“大家都有什么主意？”
“我想退出。”一名散人小声说道。
“准！去账房领取五两盘缠。”凌峰面无表情，既不生气也不失望。
“多谢统领大人。”那人松口气，低着头快步离开。
“还有吗？”
还有几人嘴角抿动，似乎有些意动，但最终还是没开口。
“既然没人退出，那么行动继续。接下来我将重新调整计划。”
“当前金泽县的情况远比当初调查的更加复杂，今日得到教训，金泽县看似平静，实则内忧外患。城内有未知灾厄潜藏，城外则有诸多妖物虎视眈眈。”
“鉴于西山领队和北岗领队两位队长和部分队员已经遭遇不测，原先的计划需要更改，即刻起，分成两队，一队负责清扫城内隐藏的灾厄，另一队负责探查城外妖物。”
“两队需要紧密联系，互相扶持，争取尽早解决金泽县的灾厄问题。”
“王阎，冯劲松，你们有什么想法？”
冯劲松回道：“听您安排。”
“我也没什么意见。”
“那好，王阎你仍然带领余下人手，先扫清城内隐藏灾厄。余下的人手，全部并入冯劲松领队，记住，不要贸然深入妖物领地，你先将各领地地形，妖物数量，境界，等等情况全部调查清楚，等王阎结束之后，你们再统一行动！”
“当然，王阎你这边要是遇到搞不定的灾厄，也可以上报，或者直接从冯劲松那边调来人手帮忙，总之，一切以安全为主。”
“好了，大家都辛苦了，先回去休整一下，做好持久的战斗准备！”
说完，凌峰眉眼间浮现疲惫之色，众人见他情绪不好，也没再继续打扰。
王阎回到房间，领队内几人陆续过来。
等人到齐，王阎看向大家：“说说吧，你们今天情况如何？”
陈世阳道：“我们今天按照计划，从东城开始巡查，一开始我们也没太在意，毕竟县城一直风平浪静，也没听说过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发生，不过，当我们巡查到太平巷的时候，遭到攻击。”
王阎眉头一挑，问道：“是哪种灾厄？”
陈世阳皱眉说道：“气息很复杂，既有妖物气息，也有鬼物气息，甚至还有人类气息，此灾厄速度极快，防御极强，攻击威猛，几乎是眨眼间，我们四人便同时被它攻击一招，很强，最少是四境极境，甚至可能是五境。”
“都受伤没？”
“一点轻伤，不碍事。”李群首满不在乎的说道。
“不过……”王立道：“若是它真跟我们硬拼，我们未必能杀掉它，即便能杀掉，我们恐怕也得死掉两三人。”
“还有吗？”
陈世阳摇头：“后来我们感觉情况不太妙，加上没追到，也就回来，正好听说西山和北岗出现意外，我们就立刻返回，唉，这次我一个师兄和一个师妹都死在那边，这些妖物真是可恨！该杀！”
“我两个师兄也死在那边。”李群首低眉，满眼悲伤。
“我一个酒友也死了，以后又缺一个能喝酒的朋友了。”王立淡淡说道：“不过这很正常，我们捉妖人本就朝不保夕，早就把命挂在腰带上，什么时候丢了，也无所谓的。”
“嗯。”王阎沉默一会。
沉吟一番，他道：“今天大家回去休整，有时间的话，去找一下今天巡查其他街区的兄弟，看看是否发现异常，其他地方我们还不熟，明天就从东城这边开始，尽快把城内情况摸清楚，只有城内安全，咱们才能安心对付城外的妖物。”
“好，我回去找找师兄他们，看看是否有发现。”
“嗯，我也回去问问师姐。”
“暂时只能这样了。”
……
慧婵，李群首，陈世阳，王立他们走后，林煜说道：“看来情况远比我们想的要复杂，本以为是一场简单的战斗，想不到竟暗藏隐秘。”
“说到底，还是我们实力不足，真要有绝对的实力，咱们就是躺平，任这些灾厄如何施展也不在乎。”
王阎又道：“好了，你也回去休整一下，明天你需要带队去太平巷查看。”
“那你呢？”
“姐夫的事你少管。”
“滚！”
林煜刚走到门前，王阎忽然说道：“跟你姐说，没事多练练，不会练就先打好基础，等搞定这里，我亲自来教她。”
“好。”
房间安静下来，王阎手臂搭在桌子上，手指敲击桌面，时而快速，时而缓慢，一如他的心情无法平静。
他考虑的问题很多，烦恼也很多。
当前他手握一千多年寿元，有很多选择，可灌注于境界，武技，或者法门之上。
可这三种哪一种都很难。
主要还是地域和眼界限制。
因为金泽县太小，就连镇厄统领凌峰也才堪堪是四境极境。
而他王阎已经五境摸到门槛，若是寿元灌注境界，他根本不知从何处开始修炼。
若是灌注武技，倒是可以靠水磨工夫，将各项武技再次提升，但武技再厉害终究有个限度，没有相对应的境界支撑，武技不可能发挥出最大威力。
至于法门，望气术如同天书难以摸索，根本不知从哪里下手才能提升。
另外一个血蜕术，属于一种高阶的易容手段，对于战斗并无太多帮助。
这一刻，他真是深深感受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含义。
不过他心态很稳，并未因此自怨自艾。
正如他的命格一样，能从草芥命格一步步提升到福缘命格，已经是在逆天而行的路上跨出一小步了。
草根崛起，从来都是充满坎坷。
试问，没有贵人带路，没有逆天机缘，没有泼天富贵，怎能一下子就逆风起飞？
他有因果箓在手，能在小小的金泽县从二境步入五境，这已经是不可思议。
缺功法，缺经验，这些都不算太大的阻碍，只是暂时的麻烦。
有麻烦，就想办法克服就是。
谁人都有惰性，就比如明知道好好努力就能过上好的生活，但人总是下意识的想要摆烂和躺平。
消散惰性情绪后，王阎开始总结自己的优势。
普通人嘛，总要学会给自己画饼鼓励。
嗯，王阎忽然觉得，这就是一种进步。
若在以前，他遇到挫折和困难，尤其是枯燥的事情，总会下意识的选择逃避。
就比如修炼这种事，枯燥乏味，晦涩昏沉，要是放在以前，明知道修炼就能变强，修炼甚至还能长生，荣华富贵更是唾手可得，但偏偏就是不想努力，总觉得时间还多，想着休息一个晚上，想着以后再多练。
可现在呢，他能主动的面对麻烦，主动的去做这些枯燥乏味的事情。
这是一种进步，或者说是命格冥冥中带来的改变，也有可能是境界提升，心智磨砺后的改变。
总之这种改变是肉眼可见的进步，能正向鼓励自己。
其实哪有那么多天才，哪有那么多心智如妖，都不过是一步一个脚印，咬牙逼迫自己变强而已。
唉，王阎心中确实感慨很多。
金泽县还是太小了，还是得想办法尽快走出这里。
唯有去外面更加广阔的天地，才能接触到更多修炼方面的知识。
当然，外面也远比金泽县更加凶险。
不止是各种强大的灾厄，同类之人也不比灾厄友善。
呼！
美好的生活可以展望，但不能幻想。
还是得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向前。
王阎很快稳定心神，先是观想己身：
——【自我】
境界：秘藏境（初窥门径）
法门：望气术（初窥门径），血蜕术（初窥门径）
武技：镇厄刀法（初窥门径），四兽形意（初窥门径）
命格：福缘（下品）
——【献祭寿元，可提升境界，法门，武技】
——【当前寿元：1648载】
一千六百多年寿元，王阎决定留个一百四十八年保底，余下的一千五百年全部灌注。
首先灌注境界。
但在此之前，得做好准备。
那么，先去凌峰那里看看，是否能获得启迪。
正好他也想借此机会，把红枫谷的事情跟凌峰说一下。
对于王阎的到来，凌峰没有意外，更像是早有预料。
“你来得晚了些，我还打算等你一起喝一杯，这都吃完你才来。”凌峰给王阎倒上一杯热茶。
“嗯，刚才了解情况耽误一会。”
“说吧，有什么事？”
“先说东山的事吧。我在红枫谷杀了很多人。”
凌峰脸色微变，惊讶问道：“据我对你的了解，你虽然手段狠辣，但并非嗜杀之人，是因为什么原因？”
王阎实事求是的把情况告知。
凌峰沉默一会，点头道：“若你没有撒谎，那些人的确该杀！不过在这乱世，对和错哪有什么分别，我们只需坚守本心就行，是非对错留给后人去评判吧。”
“你若是到了我这个地位，你就会明白，有时候那些见不得光，甚至说违背本心的事情，你不得不去做，你无法置身事外，你总得要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去牺牲小部分人。”
“这件事情，就别和其他人说。”
“说说其他事吧。”
王阎也很干脆：“我想听你讲讲五境方面的修炼知识，或者说看看你手中关于五境方面的功法。”
凌峰有些惊讶：“你摸到五境门槛了？”
“嗯。”
“真是了不得，竟比我速度还快。”
凌峰喝口茶水，思索一番说道：“相信你对五境有个大概了解，五境共分三重境界，第一重开辟丹田，用于储存自身精气，第二重开辟气海，用于存储罡气，第三重则是开辟紫府，用于初生神念的存纳。”
“这三重境界，有很多种修炼的法门，但殊途同归，都是为了七境灵台境做准备。”
“实话说，我对于五境并未有太多研究，但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些参考。”
“喏，这是上任统领的修行手札，鉴于里面涉及到不少跟镇厄血狱有关的内容，你不能带走，可在这里摘抄有用的部分。”
王阎有些欣喜，这次没白来。
上任统领他就是五境，他的修行手札绝对有帮助。
至于不能带走，只能当场摘抄？
呵呵，这都不用摘抄，我直接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