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灰影

克拉克的话语刚刚落下，泰禾的眉头随即皱了起来：“你确定？”

“今早巡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另一个洞穴，”克拉克语气低沉，“这些洞穴不可能是天然形成的，也不像是什么普通动物能挖出来的。”

泰禾沉思了片刻，望着山上的方向：“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不能贸然深入。先回营地整理信息，把各支小队收集到的情况核对一遍，做好万全准备后再展开调查。”

克拉克点头道：“我们需要先确认它们的数量和分布，还得重新布置山上的巡逻路线。”

在两人讨论更具体的细节时，菲尼克斯躲在了附近的树丛中，看着他们往营地走时，蹲在原地屏息等候。

确保他们两人都走远后，他直接迈步走进了反方向山坡边的一片低矮灌木丛里。

“嗨呀，菲尼克斯，老朋友，我可是等你半天了，腿都要麻了。”一个略带抱怨的声音从树林间传来，紧接着，一个矮小的身影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皮皮塔，”菲尼克斯无奈地叹了口气，“又见面了。”

皮皮塔-帕提塔-拉皮蒂塔，绰号“快脚”。菲尼克斯与这位半身人是在一个秘密盗贼行会《灰影之手》认识的，两人曾在一座阴森的古墓中联手行动，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当然得见面！”皮皮塔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尖牙，“你可是欠了我不少钱呢，我要是不来，你怕是得拖到明年收麦子的时候吧？”

菲尼克斯微微叹气，手指轻敲着一旁的岩石，“你也知道的，皮皮塔，到埃兰王国的一路上各种意外和诡谲的麻烦接踵而至，那钱...不是没打算还你的。但现在山上的状况不允许我搞些外快。”

“我倒是理解你的苦衷，毕竟我一直在观察山上的状况，那只怪熊可太吓人了，”皮皮塔眯起眼，似笑非笑的说道，“不过，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是吗？我们当初从那座鬼地方活着出来，你可是亲口说过，一旦找到那疯魔法师，我们可都能大赚一笔。”

“别忘了那次是我救了你一命，”菲尼克斯冷冷说道。

“哎呀呀，菲尼克斯，老朋友。”皮皮塔咧嘴笑了，露出两颗略微突出的门牙，“看在你救过我的命的份上，我可是给足你时间了，不说让你三个月内把钱还上，我之前还借了你不少好用的小道具，不是吗？”

“嘿，我可没说不给。”菲尼克斯一本正经地反驳，“只是......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时间？我的朋友，时间可不是免费的。”皮皮塔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的小包里摸出一根小烟斗，悠哉悠哉地点燃，“不过，最近我刚好赚了点小钱，某个倒霉蛋这辈子是找不到我了.....要不，这样吧，我最近正好在这附近有点小活儿需要帮忙，如果你愿意搭把手，咱们就把欠的钱一笔勾销，如何？”

菲尼克斯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半身人。当他说有活要做的时候，往往并非是什么好事：“什么活儿？”

“别紧张嘛，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皮皮塔晃了晃烟斗，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我听说有一位高等精灵正住在临雪镇，而且他还是一个高深莫测的魔法师。不是什么疯狂的魔法师，而是真正的魔法师。”

菲尼克斯眉头微微皱起：“你是说......？”

皮皮塔晃了晃手里的小烟斗，吐出一缕烟雾：“你比我更清楚，那些家伙天生就瞧不起任何非纯正精灵血统的生物，可偏偏有这么一个到了这么个人类王国的边缘小镇来，怎么看都不正常，不是吗？”

菲尼克斯沉默了几秒，脑子迅速转动着：“所以，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皮皮塔淡定的解释道：“我听说他在北边的矿区做些什么事，我需要你帮我调查调查，他到底在干什么，每天什么时候在山上，又什么时候会回镇上......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希望你能在山上制造点“小麻烦”，让他不得不多待一会儿。”

“为什么？”菲尼克斯没有直接答应，而是反问道，“你对这个魔法师感兴趣，是因为他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还是有人让你盯着他？”

“哎呀，菲尼克斯，老朋友，别问得这么细嘛，”皮皮塔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你只要知道，这活儿对你没有坏处，而且能帮你摆脱欠款，不是挺好的一笔交易吗？”

菲尼克斯抬起头，眼神依旧谨慎：“我得再考虑一下。”

皮皮塔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门牙，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当然，我的老朋友，不急，反正那位精灵法师估计得待上好一阵子....不过，机会可是有时效的。”

“行吧......”菲尼克斯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但在说定之前，我还得问你点东西。关于那只怪熊。她提到了‘哥哥’和‘利高尔’，你听过这个名字吗？”

皮皮塔的笑意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但转瞬间，他便恢复了那副无所谓的神情，懒洋洋地靠在一块石头上，晃着腿：“哦？你最近又对新的传说故事感兴趣了？‘利高尔’啊......听着像是某个地方的旧名，或者某个家族的称号。怎么，你在哪听说的？”

菲尼克斯没打算回答他的问题：“不管我从哪听说的，你只要告诉我，你知道多少就行。”

皮皮塔耸了耸肩：“好吧，好吧。‘利高尔’这个名字，我的确听过一点传闻，不过不多，也不是什么能随便挂在嘴边的故事...但如果你想知道更多，或许你可以直接去问问那位精灵法师。”

菲尼克斯皱了皱眉：“他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皮皮塔吹了吹烟斗里的灰，故作无辜地摊摊手：“你自己去问不就知道了？”

菲尼克斯罕见的强硬了一些：“皮皮塔，你让我调查那个精灵法师的动向可以，但你得告诉我更多关于‘利高尔’的信息。”

说话的同时，他想到的是泰禾与艾莉西亚。要找到疯狂的魔法师，继续留在山上才是菲尼克斯目前最好的选择，但自己偷偷与皮皮塔谈交易的事要是被泰禾，他一定会很生气。

为了防止未来的意外，菲尼克斯需要拿到更多的底牌。

皮皮塔懒懒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腿脚，“菲尼克斯，老朋友，我还有别的事要忙......我只能说，有些事是我这样的半身人这辈子不可能了解到的，只有那些接近于不朽存在的精灵才能真正清楚事情的真相。”

说完，他拍了拍衣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靴子，随后便轻快地转身钻进灌木丛，不一会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菲尼克斯还打算追上去多问两句，但很快作罢，他知道没人能真的跟上皮皮塔。

与此同时，菲尼克斯身后的一双锐利的目光正在稍远处静静地注视着。

艾莉西亚在相隔有些距离的树林之中偷偷窥视着这边的对话。她的听觉极其敏锐，哪怕是皮皮塔那刻意压低的声音，也被她捕捉得一清二楚。

在他们两人谈话的最后，她悄然调整了一下姿势，瞳孔微微收缩，羽毛不自觉地竖了起来，锋利的爪子轻轻在地上挠了一下。

“利高尔......”她在心底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