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吾非蛾贼,但请大汉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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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路过九门

一夜酣畅,张旸身疲意倦,倒床便沉沉睡去。

刘怜儿早在先前便已累得昏睡不醒,此刻被他压得一惊,微微转醒,眼皮也只是乏力地掀动一下,便抽出被压的胳膊,侧身又陷入梦乡。

彼时,月挂中天,清明澄澈,山风呼啸,凛冽刺骨。

月华洒下,清辉之中,地上白霜成片,仿若铺了一层银毯。

次日清晨,张旸悠悠转醒,顿觉寒意刺骨,身躯微微颤抖,下意识往身旁温暖处缩去。

他紧紧贴住被褥中那软嫩温热,一双闲不住的手,肆意在被窝中攥取热量。

刘怜儿睡眼惺忪,娇吟一声,无力地抬手拍了下那作怪的手。

这一拍轻柔至极,却似一记冷刀,将张旸的情思瞬间斩断。

他侧头瞧了刘怜儿一眼,目光中刹那间没了半分留恋,翻身下床,利落地寻衣穿戴,动作一气呵成。

张旸此刻本欲洗漱,行至水桶前一看,桶中已然结冰。

无奈之下,他只得先将火盆里仅留黑灰的炭火重新引燃,又把水桶置于一旁,等着冰慢慢化开。

约莫过了两刻钟,桶里的冰渐渐消融,水甚至还带着些许暖意。

可此刻,张旸却无心再顾这水是否化开。

他心中忧虑,山上这般寒冷,山下想必也好不到哪儿去,只怕真定城周边,已有无数农户在这寒夜中暴毙。

“不知此番降温,是一时之寒,还是往后皆如此?”

张旸眉头紧锁,虎目深邃,喃喃自语道:

“或许,计划得提前了。”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张旸瞬间回过神来,高声对外喊道:

“何人?”

“渠帅,是我。”

门外传来领头老卒焦急的声音。

张旸闻言,起身走到门前,拉开门闩,将老卒迎了进来。

老卒一进门,裹挟着一身寒气,双手不停地搓着,边呼气边说道:

“渠帅,今日外头冷得厉害,真定那边,怕是要死不少人。要不,咱们早点行动?”

张旸重重地点了点头。

如今,他早已将真定城外的农户视作自己的兵源,怎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伤过多。

老卒见张旸毫不犹豫地应下,原本难看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些,接着问道:

“那渠帅,咱们何时出发?”

张旸抬手,示意老卒莫要再问,自己踱步至火盆旁,缓缓坐下。

沉思片刻后,他猛地抬头,对那等得焦急的老卒说道:

“三日后,咱们便出发。此刻,你速去唤王六,让他带着我的亲卫,将村里众人都召集到村北,就说我有要事交代。”

“喏!”

老卒不敢耽搁,抱拳领命,匆匆出门而去。

张旸望着老卒离去的背影,目光深沉,幽幽长叹一声:

“望你们能多活些人,撑到我军赶到!”

言罢,他又静坐了一会儿,才缓缓起身,先是洗了把脸,随后走到床边,重重地拍醒刘怜儿。

刘怜儿瑟缩着身子,睁着楚楚可怜的双眼,望着张旸,仿若见到恶鬼一般,娇声哀求道:

“郎君,我实在困倦,饶了我可好?”

张旸嘴角微微一扯,又拍了拍被褥,说道:

“不行,速速起来。待会儿所有人都要到村口集合,我有大事要说。”

刘怜儿只觉寒冷,又扯了扯被褥,嘟囔道:

“那郎君在此与我说了便是,我实在起不了床。”

张旸果断摇头拒绝:

“不行,公是公,私是私。即便我与你有过情分,此番你也必须到场,听到没?”

“知道啦,知道啦,这就起来,真是的……”

刘怜儿无奈地抱怨着,开始慢悠悠地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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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北空地,王六引军与民众相分,一在高阜,一于低地,各据一方。

彼时,张旸至,径直穿过田埂间熙攘人群,步向田中四列整肃之军伍。

立定后,他陡然转身,声若洪钟,朗声道:

“诸位,三日后,吾将率军出山。若为我麾下兵卒之家眷,愿随吾等出征者,可一同前行;若不欲,便随余者留于这山中吧!”

张旸直言其事,毫无婉转,未给众人留斟酌余地。

实则,他本无意携麾下家眷同行。

然他必须考虑麾下士卒情绪。

且此番举动,亦是做给九门守卒瞧,稍带些家眷,方更似那么回事。

众人思绪纷杂,待回过神来,心内欲吵欲闹,却又犯难。

张旸既未言收回钱粮,亦未强逼他们同行,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田埂之上,众人皆张着口,徒然迎着山中凛冽西北风。

张旸见状,收回目光,猛地大喝:

“此刻欲投军者,即刻开始弓弩操练;无关之人,速速离去!”

此声高亢,惊醒田埂众人,亦振奋了田埂下的兵卒。

王六率先行动,自亲卫队至辅兵,众人皆面朝田埂,依次排队,仿若接龙,同时取出弓弩。

田埂上众人吓得一惊,叫嚷着“疯了,疯了,都要疯了”,随即四下奔逃。

张旸轻哼一声,开始巡察那长长的队伍,检视训练情况。

但凡瞧见持弩姿势有误者,他便亲自上前,手把手悉心教导,直至姿势规范无误。

直至正午,那千人长队,他才巡察完毕。

眼见持弩张弓之人,队列齐整,以正确姿势演练射击,不得不说,实乃一番可观之景。

然姿势再标准,若射而不准,亦是枉然。

至黄昏时分,张旸逐个挑选弓兵,要求十箭能中五箭以上者。

起初,他本未抱太大期望,岂料麾下猎户出身者,以及天生对瞄准有敏锐感觉之人不在少数,竟硬生生凑出一支一百六十人的弓兵队伍。

这等意外之喜,于逃亡之后,堪称他所遇的第二大幸事。

张旸抬手抹了把脸,掩饰内心欣喜,望着挑选出来的弓兵队,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待天色渐暗,他才高声道:

“弓兵之责,在于攻伐。当汝等手中无弓箭之时,便唯有拔刀相向。故而,日后汝等训练只会更严苛。”

“吾要汝等成为敌人心中之噩梦,汝等且答我,可否做得到?”

弓兵队众人齐齐高举弓弩,齐声高呼:

“可!可!可!”

北风呼啸中,这洪亮且坚定的声音传得极远,久久回荡。

其后两日,弓兵训练着重于快速列成两排,弓手在后,弩手在前,力求提升射击速度。

因时间紧迫,难以精研射击精度,只能以其他方式尽力弥补不足。

如此操练两日,待那些久经战阵的老卒匆忙赶回,所有训练方才告终。

半夜时分,破小山村悄然走出一支三千余人的队伍,沿着蜿蜒山路,默默前行。

及至子时,夜色如墨,浮云蔽月。

九门城外,一支身着汉军甲胄、携着老少妇孺的队伍,大摇大摆地从旁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