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尚书雪夜接弃亲,松小王雨夜救刺客
诗曰:
昨者洲前捶大鼓,嗣皇继圣登夔皋。
赦书一日行千里,罪从大辟皆除死。
迁者追回流者还,涤瑕荡垢清朝班。
州家申名使家柳,坎坷只得移荆蛮。
话说当日史太公回转身来看见那人,扑翻身便拜。那人原来不是别人,正是那礼部尚书白仲虎。史龙拜罢,说道:“一年有馀不见白尚书了,如何却在这里?”白仲虎道:“史兄弟,你是不知,我有一底宅,正是在这。”史龙道:“白兄弟今日一见,似是念你,进去喝两杯再走。”那白仲虎见推脱不得,只跟着史龙入了那酒楼。但见:
门迎圣道,楼映片瓦。门前梅开玉蕊,小窗前松偃苍苍。乌皮桌椅,尽列着瓦钵磷瓯;赤玄墙壁,都画着酒仙诗客。一条青旌舞寒风,两句诗词招来客。端的是:走骑闻香唯住马,挂帆品酒只停舟。
那二人过得那大道来,径奔入那庄酒楼里坐下,便叫道:“先打四角酒来,肉便买些吃。”酒保应道:“实不瞒客官说,肉有些,但这酒不散些取。”那史龙怒道:“怎得?怕我二位付不起那酒钱?”白仲虎却只在旁座看,酒保道:“哪敢,您看我们东家立的规矩,上面明标着酒水整卖不单打,吃剩下的还可哪走去吃。”说着那酒保就闪个身,史龙望去,还真有一个甚么单据。史龙问道:“你们这甚么酒,要这样买卖?”那酒保道:“东家自酿的酒,吃的人甚多。”介时,白仲虎道:“那先来两壶可好?”那酒保顿时来了精神,道:“两位爷坐好,我这就去,敢问客官用盪吗?”史龙道:“不用!”那酒保道:“我这就拿来。”只等二人吃了酒与肉,唤来酒保。那酒保道:“两位爷,二百五十金。”白仲虎和史龙以为耳朵走了风,又问道:“多少银两?”酒保以为又是两个来胡吃的,愠色道:“二百五十金。”那史龙怒道:“好你个小贼,竟敢骗我钱财,两壶酒,二分肉,你要了二百五十金。你可知我们是甚么人?去把你们东家唤来,我倒想见见是甚么人?”那酒保道:“老头,你莫不是吃不起这点物吧!”这话正说中了那史龙。看客须知,这史龙是在郡主府当客卿,怎来得二百五十金?史龙不悦道:“把你们东家找来。如若不肯,老夫就报官了。”正时,上楼传来话声:“史太公不用叫,我下来了。”史龙大惊,回首竟是那小南王,白仲虎转过前来,见小南王时,那人生的如何?有《满庭芳》词为证:
双瞳炯睁,八字眉分,身躯九尺如银。威风凛凛,仪表比天神。忠肝义胆贯虹日,吐霞虹志气凌云。凭声誉,江南城中,定是富贵门。
这篇词单道小南王的气质神韵处。白仲虎向前施礼,小南王欠身答礼,小南王问道:“二位有何怨气,不如说将出来。”史龙道:“两壶伏春酒二分肉骨,要老夫二百馀金,这甚么酒楼?”小南王道:“伏春酒乃自家酿的自是多金了,一壶也就一百金。”那史龙闻此吃了一惊,道:“自家做的也敢认为直百金,小南王未免太贪了。”那松樵闻此道:“顺子这人吃酒不给钱,当该如何呀?”那酒保道:“自将是有力的后方作事,无力的打一顿,从正门扔了去。”那史龙闻此大怒:“老夫乃郡主府的史龙,谁敢将我从这推出去?”那小南王道:“真是聒噪,周超!”顿时,史龙只觉眼前一黑,身上传来苦痛,头从那老麻袋中出来,才知自己真让人抛了出。那史龙顿怒:“且等老夫去府衙状告你这小南王!”语毕,史龙往府衙去了。
小南王看向白仲虎,那白仲虎问道:“小兄弟不惧史太公?”小南王笑道:“在这城里,我松樵还真不怕甚么人。”松樵自有意,声大了些。那白仲虎在官场多年也不愚笨,早知晓松樵之意,心想:这书生扮相的人似与那松南王有关,细问便知,松樵正是松南王之子,白尚书拜道:“礼部尚书白仲虎见过小南王。”小南王听闻是礼部尚书颇来了兴趣,问道:“白尚书,朝上不正事紧着吗?怎来这里?”白仲虎道:“实不瞒说,近些日有些心神不宁,恐招了物,来此双珠寺看看。”小南王与白尚书谈了几句。所谈之事在此不表。
白仲虎拜别小南王去双珠寺,小南王道:“白尚书与我想谈甚欢,顺子取个折子,收白尚书一百金就好。”闻此,白仲虎也知不能不给,交了钱,向白家宅府去。见白仲虎走远了些,小南王唤道:“周超,去查查白尚书来此作甚。”周超道:“白尚书不是来双珠寺寻事?”小南王轻笑道:“周护卫果真相信,京都有寺不便,偏行多日路来此。不简单啊。周超你若无事,去田先生房中喝喝茶。”小南王说完便往外走,只朝松府去了。周超不解,但仍会照做。且说那小南王到府不久,周超便回了书房,将讯情置桌上。小南王拿将起来,看时竟发现一秘事。白仲虎看什么寺,分明是来将其女接来此地,并迎回其弃女。看客明了:这女孩童虽是白尚书亲女,但自其母死去,便被白仲虎弃与远房,现又要接回。
小南王心中大悦,心想:“兴许此女肯与我一路。”正思忖时,田济进了书房,田济道:“小王爷,这是探子送来的。”说着成呈了上来,上面分明写着:
礼部尚书白仲虎,似明夜出城。
小南王大喜,问道:“田先生,可知明日是何气候?”田济道:“兴是雪天。学生曾向玄明大师问了观气候之法,只并没摸查出来。”小南王道:“几成?”田济道:“兴许六成。”小南王道:“好极了!”话毕,分给了二人事务去做。小南王回房歇息去了。
且说那史龙去告那小南王,但他怎料到周超早交代了府尹让其自称休病三日。待二日深夜,周超扣响小南王房门,道:“小王爷,白尚书快要进城了。”小南王道:“你们先去,藏于他们周围,别让他人瞧见。待我稍后行至。”周超领了命,领五十名金刀卫向城门处奔去。小南王估摸时间当好,从房中走出,正见田济来找,小南王道:“田先生,何事?”田济道:“学生觉事有难,特来向小王爷言说。”小南王道:“这事不会太平,现皇子纷争。且说这白仲虎跟了三皇子。少不了让人针对。我且去看看。”说完领了三名刀卫往城门去。还未到城门便听城门处传来刀兵声。正欲看清时,马车突向城中驶来,小南王躲不及,正此时,周超飞身上马,一把将小南王扯上了马,驱车往白府驶去。周超见身后三人紧跟,抽了剑,跳将下去,与那三人一战,正是那:
王府侍卫猛似虎,兵刃相伐须动武。
三贼乱斗血纷飞,黑衣终染红罗裙。
见此,那小南王道:“周护卫真英气。”周超道:“小王爷待我上去驱车。”说完,一个飞身上了来。小南王道:“天冷的切。”周超道:“小王爷何不进去?”小南王道:“这里有女子,实不方便。”周超道:“里面也有白尚书。”小南王附耳道:“你也带了他?”周超点了头。小南王回首看了那布帘,心中想了一二,道:“快走些。”周超驱车回了白府。
一盏茶时,到了白府,周超道:“白尚书,下来吧。”介时,小南王早已下了车,向那黑夜中走了去。白仲虎闻此,探出头,看时,见确到了白府,下车对周超道:“劳烦周护卫了,今日不是周护卫,老夫恐命断在那。请周护卫替老夫向小王爷代谢。”周超道:“小王爷早已走了,也不想让人知道他来过。”白仲虎道:“自然,绝不会有人知。”周超听此,方才离开,白仲虎见周朝离开,对下士道:“去,带小姐回房。”语毕,向书房去。
翌日,这松樵正在花亭饮茶,忽听这松雪儿言:“来,随我去花亭看看,那景极好。”言毕,松樵见松雪儿领了三人来花亭,正看时,见:
第一个身材合中,肌肤丰白,腮绽新蕊,温柔默默;第二个细腰瘦肩,长挑身材,俊脸修眉;第三个形容尚小,三人皆一样装束。
那几人也见了松樵,忙问松雪儿:“这位系谁?”松雪儿道:“不用理他。”松樵道:“怎不管我?”松雪儿道:“谁愿管你,在那吃茶去。”松樵道:“这几位是何人?”松雪儿道:“你只管自己事繁,我自寻了几个玩伴。”松樵道:“且在亭中座,我去端些茶来。”言毕去前院端茶去了。且说这小南王端茶回来,听亭中有人言:“雪儿,你是不知,昨夜爹不知从何处带回了野丫头,今早让我唤他姐姐,我自是不会。”松樵闻此,进了亭,说道:“不知姑娘是那家千金?”那女子道:“小女姓白双名依伊。”松樵又与几人谈了些甚么,便出去了。
小南王在酒楼里看向窗外天,早望见外面烟笼雾锁,兴要下雨,看看天色又晚,但见:
层层雨脚,郁郁云头。红轮低坠西山头,冰轮悄升墨色天。遥观樵子归家,近睹行人往返。僧回古寺,道入妙馆。晚林怯怯鸦乱飞,双庵对户犬声断。佳人归房,渔夫收网。乱蛩鸣鸣藏湿草,沙鸥纷纷落沙汀。
有又欧阳修词云:
柳外轻雷池上雨,雨声滴碎荷声。小楼西角断虹明。阑干倚处,待得月华生。
这词虽作出雨之美,但松樵未觉这雨美在何处,只觉雨中传着血气。正此时离酒楼不远的东道中有一人正与几个人相较。只见那人身中一针,身子一抖,民家的瓦上去。没跑出多远,便跌在一户门前。正此时,小南王欲回府,从此道过,听有落地声,与周超过去查看,只见一身着玄衣之人倒在雨中,后有人提刀来,,小南王问道:“你们系何人?”那人道:“你莫管!”小南王道:“你系个什么人,让我不管我便从了?周超去救下他。”那周超自不用小南王说,也正要去,听此言,抽将出软轻剑,一个箭步向那人点去,那人也不急,抬刀便迎了上去,两人对拭多招,谁不让谁,只见后来三个人一齐向周超去,那小南王大喝:“周护卫,莫要慌,这官府之人正向这来,看那火光,估摸着近了。”那几人怕人多了不方便,相视一眼,向夜中去了。周超赶来见这人似中了毒,小南王不多想,便让周超把人带回府去。
回了府,小南王请了多名医师,都说不会治,小南王问田济道:“田先生,我听闻您会些医术,来看看可好?”田济道:“小王爷,学生早已看过,学生也不解。”田济似想到甚么,与小南王说去。小南王听后大喜。
正是那:刀碰刀来枪抵枪,堪敌书生一智谋。这田济说了什么话,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