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千面鬼宴

第五章千面鬼宴

（魔族血狱·腐髓血池·时空夹缝）

牧九霄在粘稠的血浆中下沉，意识却异常清明。

无数怨灵啃噬着他的血肉，但每处伤口都会立即被紫黑色神纹填补。更诡异的是，那些撕咬他的怨灵正逐渐融入神纹——它们生前的记忆化作破碎画面，在他脑内走马灯般闪烁：

披着星纹斗篷的修士被锁在冰川，用肋骨刻写神纹图谱；

魔族将领跪在青铜棺前剜出心脏，将血液注入棺缝；

圣殿大祭司在月光下缝合人类与魔兽的躯体...

“这些都是祭品们的走马灯。“

璃夜的声音穿透血水，她竟如人鱼般游弋在血池中，发梢散落的星屑照亮方寸之地：“往生蛊池会吞噬弱者，但你会成为它三百年来第一个主人。“

牧九霄突然抓住她脚踝：“你究竟想...“

质问被胸腔爆裂的剧痛打断。他低头看见心脏位置伸出紫黑色根须，正疯狂吸收血池能量。九颗光球中的第四颗开始闪烁，浮现出青铜棺上的神秘符文。

“看那里。“璃夜指向池底。

血雾散开的刹那，牧九霄的血液几乎凝固——池底沉睡着那具青铜巨棺，八条由圣骸拼接的锁链将其牢牢束缚。棺盖表面布满抓痕，最深处那道裂痕与他右臂神纹的形状完全吻合。

“触摸它。“璃夜眼中星海翻涌，“或者被圣殿的走狗炼成剑傀。“

仿佛印证她的话语，血池上方突然降下金色雷暴。十二名圣殿神使结成的诛魔大阵，竟将空间撕裂出圣光甬道！牧九霄认出领头者铠甲上的纹章——那是舅舅牧长空的斩龙卫徽记，如今却烙在仇敌胸前。

“牧家余孽！“神使挥动燃烧的族徽战旗，“你父亲临死前还在哀求我们保留你全尸...“

神纹突然暴走。

牧九霄的视野被血色覆盖，耳畔响起青铜棺内的蛊惑低语：“撕碎他们...就像他们撕碎你母亲那样...“

（暴走形态·无差别屠戮）

当牧九霄再度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站在由残肢垒成的尸山上。

诛魔大阵的圣光结界遍布裂痕，十二神使仅剩三人。他的右臂异化成三米长的骨刃，刃面流转着与青铜棺同源的暗金纹路。更可怕的是胸口浮现的魔核——那颗跳动的晶体中，赫然禁锢着舅舅牧长空的残魂！

“魔头！“幸存的神使颤抖着举起崩刃的长剑，“圣火终将...“

声音戛然而止。牧九霄看见璃夜从后方贯穿神使的胸膛，染血的手掌中捏着枚跳动的心脏：“废话太多。“她随手将心脏抛给血池中的腐骨鳄群，转身时裙摆已纤尘不染。

“现在，轮到我们的契约了。“

璃夜指尖点在牧九霄魔核处，剧痛中浮现出血色契约阵。他看清了条款内容——每月月蚀之夜需献祭自身精血，换取压制神纹反噬的力量。但契约最下方还有行蠕动的魔文：“缔约者自愿成为青铜棺第九守墓人。“

“拒绝的话，因果种会立刻撕裂你的心脏。“璃夜轻抚他魔化的脸颊，“顺带一提，星陨老头在你体内埋的这颗'种子'...可是用你母亲的脊椎炼成的。“

魔核突然剧烈震颤。牧九霄呕出大口黑血，血泊中浮现出母亲被抽骨的幻象——原来当年星陨尊者所谓的“救命“，竟是如此残酷的真相！

（终局抉择·因果种萌芽）

血池突然沸腾。

青铜棺的裂缝中伸出无数紫黑色触须，贪婪地缠绕住牧九霄的魔化右臂。棺内传来沙哑的呼唤：“归来吧...第九位守棺人...“

璃夜的笑容第一次出现裂痕：“这么快？“她迅速结印试图切断连接，却被反震得口吐鲜血。牧九霄趁机挣脱束缚，骨刃斩向血色契约阵——

金属碰撞的脆响中，星陨尊者的虚影浮现。

“现在觉醒还为时过早。“老者齿轮瞳孔疯狂转动，牧九霄胸前的因果种破体而出！那是截晶莹的脊椎骨，表面刻满与星陨戒同源的符文。

“不！！“璃夜首次露出惊恐神色，“你竟把钥匙藏在...“

因果种刺入青铜棺裂缝的瞬间，时空静止。

牧九霄看见棺内坐着与自己容貌相同的男子，那人脚踝缠绕着九重星链，抬手间便捏碎因果种：“时候未到，我的转世体...“

无数记忆碎片轰入脑海：

上古神战、九棺镇世、自我分魂...

当牧九霄跪地嘶吼时，额前独角应声断裂，魔化特征迅速消退。璃夜趁机将青铜钥匙插入他后颈：“睡吧，我亲爱的守墓人...“

最后的意识里，他听见星陨尊者的叹息：

“因果循环，终究避不开弑神宿命...“

（次日·永夜王庭禁地）

牧九霄在冰棺中睁开眼，发现魔核位置嵌着枚青铜钥匙。

璃夜正在棺边擦拭染血的锯齿弯刀，脚下踩着十二颗金纹面具：“欢迎新生，牧守棺人。“她弹指点亮穹顶的星图，“接下来，该去拜访你的老朋友星陨尊者了...“

冰棺倒映出他现在的模样——右眼瞳孔化作齿轮状，与星陨尊者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