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殡仪馆奇妙夜

林修捏着皱巴巴的传单站在“凤凰重生”殡仪馆门口，电子香烛的焦糊味混着桂花香薰，熏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三天前从催化剂里提取的纳米追踪器，此刻正在他耳蜗里播放肖邦的《葬礼进行曲》——这是顾明远设定的警报提示音。

“先生选棺材还是选骨灰盒？”穿旗袍的迎宾小姐笑出八颗牙齿，胸牌在夜色中泛着冷光，“现在预订夫妻合葬套餐送开光佛珠一串。”

林修刚要开口，肩膀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踉跄着扶住他，黑色公文包“恰好”滑进他怀里。皮质表面残留的余温让他瞳孔骤缩——这是北约情报部特工专用的恒温加密箱。

“小心台阶。”男人在他耳边留下这句话，指腹擦过他手腕时，脉搏跳动间隔暴露了植入式心脏起搏器的存在。

殡仪馆的钟声忽然敲响，林修借着弯腰系鞋带的动作，将微型扫描仪贴在地砖上。显示屏跳出密密麻麻的红点，整栋建筑地下竟藏着二十三个生物反应舱。

“我要见你们馆长。”他把公文包推回给迎宾小姐，指节敲在柜台上的节奏，是国安局审讯室的摩尔斯电码暗语。

水晶吊灯突然开始频闪，哀乐毫无征兆地切换成《最炫民族风》。林修后颈汗毛竖起的瞬间，顾明远的声音从吊灯里传来：“左手边第三根罗马柱，踹它。”

轰隆巨响中，暗门在石膏像后显现。林修冲进去时差点撞上自动贩卖机——里面卖的不是饮料，而是整排装着大脑组织的培养皿。

“欢迎来到克隆人自助餐厅。”顾明远的声音这回从通风口飘出，“建议你拿第三排第二个，那位的记忆芯片里存着瑞士银行密码。”

林修抬枪打爆监控探头，抬脚踹开冷冻室大门的瞬间，冷雾中飞出三把解剖刀。他侧身躲过时，刀尖精准钉住身后追击者的皮鞋，将那人直接钉在解剖台上。

“准头退步了。”顾明远从液氮罐后转出来，貂皮大衣里套着防菌服，手里还端着杯手冲咖啡，“这儿的蓝山咖啡豆居然用福尔马林保存，难怪喝起来有股不朽的味道。”

林修夺过咖啡杯泼在控制台上，短路爆出的火花照亮整面基因图谱墙。三个克隆体的照片下方，标注着令人生畏的倒计时：距离总统竞选辩论还有71小时。

“韦伯集团在五个关键选区都投放了克隆体。”顾明远用手术刀挑起芯片，刀尖反射出他眼底的冷光，“只要拿到声纹认证......”

话音未落，整面墙突然翻转。十二个戴着同款翡翠袖扣的杀手鱼贯而出，领头者的刺青从脖颈蔓延到指尖——正是三天前游轮爆炸时逃走的“蝮蛇”。

“又见面了。”蝮蛇的机械义眼转动着聚焦，“顾先生要不要猜猜看，这次我在哪具尸体里装了脏弹？”

顾明远突然笑出声，手指轻点耳后。殡仪馆所有电子屏同时播放起监控录像：三小时前，林修抱着流浪猫潜入停尸房，把微型追踪器贴在了每具棺材内侧。

“顺便说，你藏在7号柜的脏弹燃料舱里……”顾明远晃了晃手机，“我换成了过期三十年的崂山白花蛇草水。”

混战在蝮蛇摔碎咖啡杯时爆发。林修抄起骨灰盒当盾牌，发现这玩意居然真是防弹材质。顾明远边躲子弹边给克隆体尸体补妆，还不忘吐槽：“粉底色号都选不对，活该当替身演员。”

当林修把最后一个杀手塞进焚化炉时，警报器突然尖啸。顾明远盯着突然出现在灵柩上的电子钟，倒计时从71小时诡异地跳成15分钟。

“声纹认证提前启动了。”他扯开黑色衬衫，露出锁骨下的虹膜投影装置，“现在需要你对我唱生日歌——别问为什么，调子要准。”

林修在枪林弹雨中开腔时，终于明白顾明远为什么坚持要他学美声。当最后一个高音C震颤水晶棺盖，地下仓库轰然洞开。成排的克隆体培养舱中，有三个正闪烁着代表激活状态的猩红光芒。

“惊喜大酬宾。”顾明远往主控台插进U盘，屏幕立刻弹出二十七个总统府的安防漏洞图，“买二送一，还附赠国会大厦管道结构图。”

林修突然按住他正在下载数据的手。监控画面里闪过熟悉的身影——本该在海外度假的国安局长，正在地下一层与蝮蛇握手。

“看来我们的舞池里混进了脏东西。”顾明远按下自毁键，把纳米虫释放到通风系统，“建议你捂好口鼻，这些小家伙最爱啃食说谎者的舌根。”

两人从下水道撤离时，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顾明远突然停下脚步，从污水里捞起个泡发的泰迪熊玩偶：“看，这玩意的棉花填充物是C4炸药。”

林修夺过玩偶正要拆解，却发现熊掌上缝着国安局的绝密标签。他抬头时，顾明远已经哼着歌走远，貂皮大衣在月光下泛着银狐般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