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涅槃 . 古塔锁魂九死一生
在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中，陆明轩缓缓恢复了意识。
他的耳边传来“噗噗”的声响，仿佛是某种神秘的火焰在他周围燃烧，火光跳跃，映照出一片诡异的红光。他的眼前一片朦胧，仿佛置身于一个古老而神秘的世界。
门内的空间宛如一座被岁月遗忘的庙宇，阴暗而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这里仿佛被埋藏在地下数百年，是一座古老的神殿。
苔藓和野草如皮藓般肆意生长，覆盖在地板、墙面和天花板上，仿佛是大自然对这片古老空间的无声侵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味，夹杂着一丝腐朽的气息。
陆明轩打了一个寒颤，总有一种被什么东西盯着的感觉，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试图在这压抑的环境中寻找一丝生机。
门内的空间异常宽阔，巨大的圆形屋顶笼罩在头顶，却莫名给人一种窒息感，仿佛空气都被凝固，让人难以呼吸。
突然，陆明轩的心神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向神塔的最深处。
在那里，一个超出想象的庞然大物坐在与它同样巨大的宝座上，仿若山岳一般。它手里持着一柄通天三叉戟，头顶戴着一顶琉璃宝冠，周身披着厚重的铠甲，散发着一种威严而古老的气息。
“我靠，这不会是巨人吧！”陆明轩心底闪过一声惊叹，但很快他意识到，这只是一个巨石神像，并非活物。
他咽了口唾沫，脚步轻移，摸索着往前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历史的尘埃上，发出轻微的回响。他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只是一个幻境，而不是真正的死亡陷阱。
募的，一阵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仿若要将他吞噬。紧接着，耳畔响起惊雷炸响，那声音如同从九天之上倾泻而下的雷霆，震得他的灵魂几乎碎裂。
“蝼蚁之躯，焉敢染指我血魔秘塔，化为滋养秘塔的养料吧！”那震耳欲聋的吼声入耳，陆明轩只觉得头疼欲裂，仿佛灵魂要被震碎在无匹的神威之中。
“不……我不能就这样死去！”陆明轩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他拼命挣扎，试图摆脱这无形的束缚，但身体却如同被禁锢在无形的枷锁中，动弹不得。
紧接着，他整个人身形突兀地消失，瞬间就被置身在一处祭坛之上。
四肢被三尺长的玄钉钉在祭坛上，钻心的疼痛席卷而来，那是来自灵魂的创伤，痛不欲生。他能感受到鲜血从伤口处潺潺流出，滴落在冰冷的祭坛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啊——”陆明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的身体在剧烈的疼痛中颤抖，仿佛随时都会被撕裂。
说时迟那时快，陆明轩的眉心一闪，一道火焰印记浮出。那火焰起初是猩红色，渐渐转变为蓝色，旋即又变为白色，直至透明。而这时，痛楚也减轻了三分。
“为父也只能帮到你这了！”陆明轩的脑海里突兀地闪过这句话，他能分辨得出，那是父亲的声音。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仿佛父亲就在身边，给予他最后的力量。
“父亲……”陆明轩心中默默呼唤，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父亲的牺牲不能白费。
然而还没来得及多想，那减轻了三分的痛楚却又变本加厉起来。
“咦？有点意思！”耳畔的炸响把陆明轩拉回现实。那分神的刹那，他发现不知何时，之前看到的神像已经来到了跟前。
仿若山岳的身躯顶着巨大的脑袋俯视着他，摄人心魄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的灵魂洞穿。
“啧啧，让我看看你还能撑到几时！”神像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来自远古的深渊。
“你……你是谁？”陆明轩艰难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我是这血魔秘塔的守护者，你是不配知道我的名字的。”神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凡人，你的灵魂将滋养这座秘塔，成为它的一部分。”
“不……我不会让你得逞的！”陆明轩心中涌起一股反抗的勇气。他想起了清韵，想起了父亲的嘱托，想起了自己对未来的憧憬。他不能就这样放弃，他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完成。
神像言毕，大手一挥，远处的三叉戟就自行疾驰而来。接住通天三叉戟的巨手对着陆明轩就插了下去。
扑哧！
三叉戟的中间部分直接把陆明轩洞穿。灵魂状态下的他瞬间喷出一口鲜血，难以想象的痛苦迅速蔓延全身。他的眼前一片血红，耳边回荡着自己的惨叫声。
“清韵，我决定了。我不走了。我要留下来娶你，从此保护你。”几小时前他说过的话、清韵的关心，父亲的嘱托，像走马灯一样，从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啊，咳咳咳！！”
神像举起了三叉戟，陆明轩的身体连着三叉戟一起被举在了空中。他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重重地摔在了祭坛上。玄钉将他的四肢尽数洞穿，加上腹部的伤口，几乎不可能存活下来。
砰！
“咳咳！”耳朵里传来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的身体因剧痛而蜷缩起来，即便他知道自己是灵魂状态，但身体的剧痛却是实实在在的。他几近晕厥，但每次眉心都有白色的火焰印记浮现，仿佛在为他提供最后一丝支撑。
“我……我不想就这样死去。”陆明轩的心底发出呐喊。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他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完成，他不能就这样放弃。
当死亡真的来临的这一刻，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回想起了父亲的脸庞，回想起了那些可能担心自己的人，清韵……还有……妈妈！
“我不想死啊……”他封五识隐忍了十几年，怎么可能在马上要拨开乌云见天明的时候草草结束一生？他不甘心。
“或许，我还有最后一丝机会。”他心念一动，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他迅速闭上了眼睛，封闭了视觉。紧接着，他用意念封闭了耳朵的听觉，闭上了嘴巴，封闭了味觉，屏住呼吸，封闭了嗅觉，甚至在精神力的作用下，他的触觉都沉寂了，仅仅留下了直觉。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我必须试一试。”陆明轩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最后一丝机会能够拯救他。
而这一切在神像眼里好似出现了奇迹一般，陆明轩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尔等蝼蚁之辈，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藏去了哪里，我们都会找到你！”随着撕裂空间般的吼声消散，整个神像突兀地被扭曲成一缕灵魂体，在大殿里飞速游荡。
而这时，陆明轩封闭的五窍也撑不下去了。一口鲜血喷涌而去，他气若游丝，即便是隔绝了听觉，他也差点被吼声震碎灵魂。好在神像也只发出了这一声怒吼。
“我……我不能放弃。”陆明轩心中默默坚持，他的意识逐渐模糊，但心中的信念却愈发坚定。
随着陆明轩打开了五识，那游荡在大殿里的灵魂体一个瞬移就没入了他的身体里，消失不见。而转瞬间，陆明轩被撕扯得支离破碎的身体也随着灵魂体的融合奇迹般地愈合了起来。甚至脑海里不停地闪过各种各样的神识，仿佛要把他的脑袋撑爆一般。上到远古秘辛，下至天文地理，就连仙人洞府和丹道药理都涵盖其中。
这噬咬灵魂的剧痛又触发了他眉心的火焰，只不过片刻就碎成了粉末，消散在空气中。灵魂深处出现了数不尽人物的声音，刹那间混作一团。有夸奖他的，有叹气的，有哭的，有笑的，感谢的声音居多，形形色色的人影，最后都化为光点渐渐逝去。看来这古塔锁了不知道多少人的灵魂。
“我爱你，我的轩儿！”灵魂深处闪过父亲的呢喃，而后陆明轩就失去了意识，整个空间也慢慢寂入了一片黑暗。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明轩缓缓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他偏过头，知晓了他自己还活着并回到了现实世界，劫后余生，他脸色惨白，眼角的泪痕清晰可见。
他轻轻嘟囔了一句：“父亲！”眼底又闪过泪光。
他总算知道父亲为何逝去得那么早了。他是把自己的灵魂剥离存进了他的识海，帮助他抵御这九层古塔。如果没有父亲，他大抵也是会化作滋养古塔的肥料被神像擒于掌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