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来吧！与我一体
昏沉的天空下。
一座古堡，散发着恐怖的阴冷气息。
无数奇形怪状的怪物，在古堡内外巡逻、来回走动。
墨夷一个翻滚，从古堡的一角爬上二楼，站在一面破碎的落地窗前。
“重力、呼吸、心跳，一切与现实几乎没有多大区别！”
墨夷没有随意走动，不断分析眼下状况。
目光扫过脚下，当他从角落爬上古堡二楼，一队在片刻后，巡逻而至的变异怪物，“这个精神世界，似乎……并不是一个简单基于菌主的意识领域创造的心灵、精神世界！”
自从知道这个精神世界，是大蛇羽的手笔后，墨夷没有急着逃出去，反而不断克服失去“惊世智慧”的恐惧和怯懦，从村庄外一路摸进了这古堡。
这个世界，似乎被赋予了如游戏一般的简单法则。
当他从一个个怪物的眼皮子底下，几乎死里逃生的跑过，意识体便被注入了一股力量。
似乎是菌主的“恩赐”。
有限的力量，也在这个过程中如升级一般越来越强。
“倒是弄得有模有样的！”
墨夷捏了捏拳头。
虽然不知道大蛇羽创造这个游戏世界，究竟是为了什么，要用这个精神世界，达成什么目的。
但这种程度的力量，并不是让他很在意。
他非常清楚——
这个世界，森罗万象皆是空，所触万物皆是虚。
来到这里，是因为织网者的蛛丝——
它除了是被念力特质化的一种有机材料，本质和真正作用，更是如同通信线缆，是心网在物理层面的载体。
第二骑士·织网者，正是心网的维护者。
当蛛丝与菌丝接驳，正好被菌主的意识领域入侵能力，拉进大蛇羽基于菌主意识领域创造的这个精神世界。
换言之，他如今就是一个进错了路径的网络幽灵。
在他面前，有两个选择。
一是顺从大蛇羽在这个世界，写下的简单游戏法则，成为其中的一员。
二是堪破菌主意识领域中，大蛇羽所写的简单游戏法则，如破碎虚空，让自己这一缕心神跃迁回心网体系。
“不，还有一个更好的选择。”
墨夷从破碎的落地窗，潜进古堡，有如神助一般，在这个世界的古堡中，拿到菌主的“恩赐”。
那是一团肉眼难以看清，被试管装起来的真菌孢子。
墨夷将它拿到眼前，看了眼，随着他每接收这个精神世界的一重力量，便与他联系越微弱一分的心网，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
“咕咚！”
拔下“恩赐”试管的塞子，将菌主的孢子和营养液，一饮而尽。
一阵剧烈的双重幻象，在这个精神世界朝墨夷袭来。
模糊不清的心网，这一刻更是连一点星辉都看不到。
似乎下一刻就要断开连接。
墨夷脸上无悲无喜，看着朝他心神不断侵入的菌主意志，“似乎被你小瞧了！”
看着好似很远，又近在咫尺的菌主，“以为我是靠心网才变得强大，接受你的力量，稀释了心网的权重，便是无根之木，受你和你这世界的游戏法则支配吗？”
“错了！”
墨夷脚下一踏。
因为服用了“恩赐”，他也成为了古堡体系中的一员。
让他头疼无比的怪物，没有为难。
不一会儿，穿过山谷的花海，来到这个世界的祭坛。
一个背生四对黑翼的守护者，站在祭坛后的山洞门口。
它似乎还记得生前被墨夷击杀的经历，怒目圆瞪，“外来者……不要打扰主的安息。”
墨夷脸上冷笑越来越盛，没有理会守护者，走向山洞。
“外来者……”
守护者伸手阻拦。
却发现自己好似幻影一般，身体逐渐透明化，被墨夷毫无阻碍地穿过。
墨夷脚下不停。
来到漆黑无光，被莫名恐怖笼罩的山洞，视野扭曲、变幻。
似乎进入一头凶兽的大嘴。
大量洁白的菌丝变幻光怪陆离，朝他疯狂闭合而来。
霎时间。
墨夷像是进入一个异次元，无天、无地，周围一切都在同化、吞噬他，似乎要他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就这么迫不及待吗？可惜……你错了！”
墨夷没有反抗。
想到他的心网，一切都建立在他的“惊世智慧”算力上，缺少一个坚实的主体，限制了心网的进一步发展。
这个菌主，虽然不知道在它身上，承载着大蛇羽怎样的谋划，创建这个被赋予简单游戏法则的精神世界，又是为了什么。
但菌主表现的物理性质和精神属性，都无疑，非常适合承载他的心网。
这一次，墨夷没有留手。
朝菌主同化山洞后，形同整个世界的庞大意识，张开双手。
露出他不急着逃出这个世界，顺从大蛇羽布下的村庄、古堡、祭坛、山洞，这一套催化菌主的精神世界的布置，顺从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踏上祭坛的底牌。
一抹璀璨的辉光，将漆黑的山洞照亮。
“失去心网，可不等于失去力量。菌主，我可不是因为心网才变得强大，而是……心网因我才能如此强大。”
菌主那无边阴影中，深邃黑暗的庞大意识体浮现。
墨夷用心灵的辉光照亮它，如同这个精神世界真正的主宰，张开双手，拥抱世界，“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来吧！菌主，吞噬我，与我融为一体吧。”
“外来者……融合……”
菌主没有任何客气。
庞大的意识体化作惊涛骇浪将墨夷淹没。
巨大的重压和意识领域入侵的，不可名状幻象袭来，墨夷没有反抗，任由菌主那无边黑暗将自身同化。
这个过程中，心网、肉体与墨夷的联系，几乎被彻底磨灭。
但他依旧不为所动。
一身辉光在黑暗的侵蚀下，逐渐微不足道。
“你败了！外来者……”
菌主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
墨夷已经彻底失去人形，所有意识都被菌主同化。
但就在菌主这一声胜利的宣言落下后，已经化作尘埃一般的墨夷心神，忽然爆发出太阳一般的万丈豪光。
当初在大蛇羽的精神溶解幻术中，以“惊世智慧”领悟出的，以有形入无形的炼神法，在墨夷脑海中闪过。
他直视在豪光之下，与他此刻主次颠倒，变得无限渺小的菌主，“森罗万象是空，所触万物皆虚！植入这个世界的游戏法则也好，那些形形色色的怪物也好，都只是表象，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白光散去。
露出墨夷在心网来去自如，以及，随心所欲，驾驭体量是他本体数十倍的十二神之骑士庞大机体的本质——
一个极微、简洁有效的念力核。
虽然墨夷并不会菌主那一套，入侵、同化、吸收别人的精神和意识的能力。
但炼神法……
本就是在疑似菌主意识领域基础上，更上一层楼，大蛇羽的精神溶解幻术中领悟。
如何将自身精神主动溶解，回归精神本质，免疫菌主的同化、吞噬，又以无形聚有形，墨夷还是明白的。
就这样，哪怕仅是一缕微不足道的心神流光，当墨夷将它回归精神本质，凝做一个简易结构的念力核后……
菌主的精神、意识，以及大蛇羽在它意识领域中创建的这个精神世界，都抵挡不住墨夷触及精神本质的致命吸引，击穿并不严密的游戏法则和菌主庞大意识的同化，在无止境的有形与无形转变间被不断炼化。
本是墨夷从本体念力核中溢出这一缕流光，也在一次次的溶解与重组中，吸收菌主的精神、意识，乃至大蛇羽写在这个精神世界中的简单游戏法则，化作一枚比本体构成还复杂，隐隐超越本体的特殊念力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