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契约
“我们？”
卡恩下意识的以为尤妮丝在推脱责任，“玩笑也要有个度，死得可是这个店老板！”
尤妮丝轻勾手指，房间工作台上的一本日记便漂浮到卡恩面前。
随着她轻轻挥手，书页被魔力翻开，窸窣的翻页声后，最后停在其中一页。
上面用费兰文记载了密密麻麻的有关如何祭祀恶魔换取力量的阵法和仪式要求。
大多数都极其污秽与亵渎，当卡恩明白自己在看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尽量让自己不要深究其中的奥秘，手指不由自主的攥紧。
尤妮丝指着在其中一行，上面写着有关召唤【欢愉】的献祭素材——变形怪的心脏。
那也不对，卡恩反问道：“不是写着是变形怪的心脏吗？为什么献祭还能成功？！”
尤妮丝轻笑着说道：“啊呀，其实是用羊心和牛心也是可以的，这是你们的自己修改的和我可没关系。”
卡恩还是不信，如果仅仅用牛心和羊心就能换来超凡的力量，那恶魔们的目的是什么？
“而且你猜猜，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呢？”尤妮丝接着问他，饶有兴致地弯起嘴角。
卡恩不确定的猜测道：“……父子？”
他不是很确定，因为这两人都没有姓氏，应该都是普通自由民。
“没错，真聪明……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小可爱。”妮丝的语气中充满了挑逗。
“这个霍克是恶魔序列的罪犯，这可是只有向地狱献上灵魂和祭品才能换来的力量。”
“你再猜猜他的第一个祭品是谁？”说着她在半空中优雅地坐下，修长的右腿在空中画了个圈叠在左腿上。
卡恩低着头，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不愿说出只是沉默着。
——少部分变形怪也会化身为女性寻找配偶。
尤妮丝慵懒地用左手托住下巴揶揄道：“你们总是把罪责归咎于其他物种身上，可是对【大罪】贡献最多的就是你们人类哦我的小可爱。”
“大罪？”卡恩不解地问，他继承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个概念。
“哦，看来你还不知道这些呢。”尤妮丝魅惑一笑，左右腿交叉换了一下位置，“地狱是各种负能量的投影，也就是你们总说的七宗罪——傲慢、嫉妒、愤怒、懒惰、贪婪、暴食和欢愉。
你们总说地狱多么邪恶多么混乱，但实际上只要你们停止战争，炼狱层就会自行消亡，还有深渊层也是这样。”
“你们才是地狱的中流砥柱啊，小可爱。”她抛来个飞吻，以表感谢。
“……”卡恩被她说得一时语塞。
从他对地狱基本没有了解，只是粗浅的知道地狱和魔神的存在。
卡恩叹了口气，无奈的和尤妮丝谈条件：“要怎么样才能放我离开？”
“说过了很简单成为我的仆人。”尤妮丝用魔法将那张天界契约推了过来，“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待遇可是很丰厚的哦。”她用充满诱惑的眼神看着卡恩。
好吧，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虽然不知道这个欲魔为什么这么看重自己的小命，但是眼下这是自己唯一的筹码了。
卡恩把那张羊皮纸接住，入手居然还是温热的……他又忍不住了撇了一眼，但又很快的收回。
这一切都逃不过尤妮丝的眼睛，她妩媚的抛了个媚眼：“只要能签下契约，什么都好说哦，小可爱。”
又来了，这个欲魔无时无刻都在动用她的魅惑技能，卡恩甩了甩头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契约上。
【天使契约】
一、双方不得以任何形式做出危害对方的举动。
二、缔约者成为签约者的魔法使。
三、签约者死亡后灵魂归缔约者所有。
四、违背以上契约的任何一方会受到神罚，成为另一方永世的奴隶，直至血脉终结。
……
在羊皮纸最下面的是费兰文写的缔约者和签约者。
“就这？”
说实话，卡恩有些震惊，他本来以为会是单边倒的不平等契约，没想到居然意外的公平。
使徒作为法师的根本，不仅仅影响着他们的下限，同时也意味着上限。
新纪元后，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法师几乎全是因为他们契约了一个强大的使徒。
如果能有眼前尤妮丝这种级别的使徒，那些苦读了一生的大法师，别说是灵魂了，如果可以就算是转生后的灵魂他们估计也会预支进去。
原因无他，踏入【贤者】的位阶后，人类就会被魔法之神认可，不仅青史留名而且最重要的是——
任何的荣誉和成就都会随着死去终结，人类终究是一个短生种，但是如果多给你500年的时间呢？
没错，作为贤者的他们会被魔法神赐予500年的寿命，成为比肩精灵的长生种。
“哼哼，不然你以为呢？我们欲天使可是最有契约精神的。”尤妮丝哼哼地轻笑道。
卡恩还是抱有侥幸心理询问道：“那我死后的灵魂会……”
“哎嘿，会被我狠狠蹂躏哦。”尤妮丝接上了他的话，然后俏皮的眨了一下左眼
“……”还有别的选择吗？卡恩扪心自问自己应该是拼尽全力无法战胜，只能选择顺从了……
不过，其实好像也不亏？
卡恩若有所思……
卡恩停止了思考。
他发现了，随着和这个危险的女人呆的时间越久他的思维就被转变的更深。
“笔呢？我签，我签还不行吗？”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不然到时候尤妮丝把契约真改成单方面协议他恐怕也会傻愣愣的签下。
尤妮丝眼见猎物总算自己进了蛛网，眼眸中的笑意再也藏不住，浑身散发氤氲的红光。
她收拢咬起左翼，咬着红润的下唇，紧蹙秀眉把最尖端的羽毛狠心拔下。
“嘤。”尤妮丝发出了奇怪嘤咛声。
“？”
她把沾血的羽毛轻轻推到卡恩眼前，“写完要好好保管哦，这是召唤姐姐的信物哦。”
卡恩神情复杂地接过这根鲜艳欲滴的血羽，犹豫了良久，还是在签约者那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随着“尔”字的最后一笔写完，血迹很快干涸，圣洁的白光勾勒出一个正五芒星将契约吞噬。
而失去了羽毛的尤妮丝似乎格外疲惫，她用白皙的手遮住嘴，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好了，小可爱。今天就先到这吧，记得在梦里想念姐姐我哦。”
这回尤妮丝是连抛了好几个媚眼与飞吻，然后抖动了一下翅膀，用猩红的羽翼裹住了自己。
猩红与圣洁交汇的火焰从羽翼上腾升，一瞬之间，尤妮丝就消失在了空中。
飞吻化作红色的蝴蝶停在他的脸颊片刻才缓缓消散。
房间重新被黑暗吞没。
卡恩如释重负的瘫软在地上，背靠的木门应声打开。
店外的余晖透过皮革店的玻璃窗折射进来，屋内除了卡恩，就连那个无头的变形怪和地上的绿血都不见了踪迹。
路上的行人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里的不正常，一切静谧安好，好像都没发生过一样。
与此同时，远在白塔的第一层的索罗维尔和西芙正注视着水晶球中的画面。
“看来他真的有些特别。”西芙的鹿耳轻轻抖动，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索罗维尔皱眉道：“塔为什么会选择他？一个连戏法都不会的麻瓜……”
“或许正是因为他与众不同。”西芙微微一笑，“他居然能从大魔手里活下来，说明他的运气就远超常人了。”
“别忘了，塔的选择从未出过错。”她拍了拍索罗维尔的肩膀。
索罗维尔沉默片刻，最终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