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代机甲
“是机甲让他们丧失了人性吗？”艾娃不由发问。
“人对生命是很贪婪的。正是因为机甲人还是人，他们才会贪恋生命。不过他们又不像人，所以你不能期望机甲人还能共情人类。”
“克里斯，你愿意帮我们吗？”
“艾娃，你要知道，如果只帮你救出你弟弟，那很简单，只需要我作为买家去把他’买’回来即可。但如果要救出全部孩子，那可非常难了，在这个过程中一旦引起菲尼克斯的警觉，你再想改变主意，只救弟弟怕也不可能了。”
泰乐看向艾娃，他知道克里斯说的很有道理，艾娃绝对会动摇，毕竟对她来说最要紧的是弟弟。不过无论艾娃做出哪种选择，他都尊重。之后的事自己再想办法。
克里斯看出艾娃的内心在挣扎，按住艾娃的肩膀，温柔解释道：“菲尼克斯绝不相信谁会一下买三十多个孩子，即便我们将三十多名孩子都买回来，将来菲尼克斯也会绑架更多的孩子，我们永远也买不完，所以我的建议是当务之急先救出你弟弟，至于之后怎么样，就顺其自然吧。”
“谢谢你，克里斯，我知道你在为我着想，”艾娃抬起头，看向克里斯，“但我想救出所有人，也想要阻止容器计划。”
“这个不太实际。”
“克里斯，我知道你是愿意帮我们的，但你已经习惯置身事外，过不问世事的生活了。”
克里斯看着艾娃，没有说话。
艾娃接着说：“而且我明白你的为难，毕竟菲尼克斯公司的领导者是你曾经的合作伙伴，你不愿意和他们闹僵，所以当初意见发生分歧时你选择离开团队。现在让你帮我从他们手里救人，很为难你。但不是你告诉我的吗，当初你们为什么意见发生了分歧，你做脑容技术是为了帮被疾病困扰的人继续活下去，而迈克尔他是想成为可以掌控别人生死的上位者。”
“不错。”
“你希望你所创造的技术导致那么多孩子死掉吗？”
克里斯沉默，陷入了思考。
“现在看来也许只是32名孩子的性命，”泰乐赶忙补充，“将来，那些靠夺取他人性命实现永生的机甲人必将为这个世界的统治者，到时候人类只会沦为机甲人的奴隶。”
“你们说的不错，我的技术并不是为了制造死亡。”克里斯喃喃地说，随后他看向艾娃，温柔地说，“艾娃，让我和泰乐单独聊聊。”
艾娃看了克里斯两秒，点了下头，走去了走廊尽头。
“艾娃想救弟弟我理解，可是你为什么要救那些孩子，据我了解你和那些孩子没有任何关系。”克里斯认真审视着泰乐，“你肯定知道菲尼克斯和它的老板迈克尔有多难对付，一个搞不好，就是小命玩完。作为一个脑机手术医生，越多手术意味越客观的收入，为什么你还要做这么冒险的事？”
“我之前选择做脑机手术医生，是为了帮那些本不该死的人活下来。但慢慢我才意识到一旦有钱人发现这么一个能让人长生的好东西，那么普通人倾家荡产也再无触碰的可能。”
“向来如此。”
“所以我厌倦了我的工作，但也懦弱着没有离开。”泰乐垂眉苦笑，“我知道我只是个普通人，无法改变社会现状，却也因无力反抗而厌恶生活。”
但菲尼克斯的拍卖会让我看到了人不再被当人，而是被当做奴隶，或者说一个可以被买卖的东西的时候，我才开始觉得人类的尊严受到了践踏。”
“我也是机甲人，你不怕我把你卖给菲尼克斯吗？”
“虽然我和艾娃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相信艾娃，她和我说过你与其他机甲人不同。”
“也许我们之前是相同的，或者说很像，”克里斯嘴角含笑看向远处的艾娃，“但是艾娃让我的改变了看法。”
“哦？”
“之前我对科技很痴迷，总想要实现最顶尖的技术。变形金刚、超级英雄都是我崇拜的对象，我想如果人类可以像变形金刚一样不受生老病死所扰该多好，于是我和迈克尔他们一起利用脑机技术创造了人脑机甲。当我实现了梦想，创造了最改变时代的技术，让人类逃避死亡，拥有梦寐以的身体时，我很兴奋，感觉自己无所不能。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才发现，科技让我无坚不摧，也令我困于科技之中。”
“科技往往是把双刃剑。”
“和迈克尔他们分道扬镳之后，我变得很痛苦，无法感受到快乐，是艾娃的画治愈了我。”
“她的画？”泰乐微赧，“抱歉我们才认识不久，我对她还不是很了解。”
“嗯。她画得很好。”克里斯点头，回忆着说，“记得有一天我在一个市集的角落看到艾娃的画，价格很便宜，却那么好看。市集人流穿梭，她就坐在小河边旁若无人地画着对面的山，看起来根本不关心画是否能卖掉，只投入地画着，夕阳照在她的身上和她的画上，画面是那么美好。”克里斯嘴角不由含笑，“那一刻，我意识到生命也许不需要永久，一瞬间的美好比漫长空寂更有意义。从此之后，我不再追求永生，不再沉迷科技，不再执着得失。我开始学会感受自然和生命。”说到这，克里斯看向窗外，略思考了一下，说：“我愿意帮你们。”
“你……？”
“我会帮你们救出那些孩子。”
“谢谢。”
“现在说谢也为时过早，菲尼克斯可不好对付。”
“唔，我知道。但有个问题我很想问你，”泰乐看着克里斯的眼睛，认真发问，“当初在研发脑机机甲技术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造成现在这样的后果。”
克里斯沉默了，他垂着眼眸，生硬的机甲面容也透露不出多少情绪，所以泰乐无法从他的面部表情读出答案。
泰乐期待着他的答案，但克里斯看向了窗外，始终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