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恋综的素人](https://wfqqreader-1252317822.image.myqcloud.com/cover/698/53450698/b_53450698.jpg)
第2章
“我……”她张了张嘴,喉咙像塞了团棉花。导演适时递上合同,纸页翻动时带起的风掠过她湿润的眼睫。签字笔悬在乙方签名处良久,一滴汗珠“啪嗒”落在“二十万元整”的字样上,氤氲开小小的墨痕。
---
暮色四合时,节目组的车碾过碎石路离开了。崔文文蹲在菜园里给新栽的茄苗浇水,水瓢突然被夺走。隔壁王婶子叉着腰瞪她:“你这丫头!要出远门也不说一声!”粗糙的手掌往她怀里塞进个布包,打开是晒干的槐花和艾草香囊,“城里人金贵,要是吃不惯他们的饭,就拿槐花泡水喝。艾草放枕头底下,防蚊虫……”
她抱着布包站在田埂上,看暮色把山峦染成黛紫色。山风掠过竹林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在挽留,又像在催促。裤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节目组发来的行程表上,“沈确”“陆也”“牧川”这些陌生的名字整齐排列着。她摸了摸香囊上的针脚,那是王婶子熬了三夜绣的并蒂莲。
“我会回来的。”她对着随风摇曳的野樱桃花轻声说,却不知是在安慰谁。夜色漫上来时,她摸黑去李叔家还了锄头,给张奶奶晒在后院的草药翻了面,又把阿嬷的棉袄拿出来重新絮了层新棉花。月光透过窗棂落在她缝补的指尖,银针牵着棉线起起落落,像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
凌晨三点,她轻手轻脚地往灶王爷像前摆了新蒸的米糕。青烟缭绕中,她跪在蒲团上重重磕了三个头。起身时发现阿嬷不知何时站在门边,手里攥着个褪色的红布包——那是阿爷留下的怀表,表链已经锈得看不出原本颜色。
“拿着。”老人把怀表塞进她手心,金属表面还带着体温,“迷路时就听听表声,嘀嗒嘀嗒的,和家里老座钟一个样。”
鸡鸣声撕开夜幕时,节目组的车又来了。崔文文把脸贴在车窗上,看熟悉的青瓦白墙越来越小,最终缩成山坳里一粒模糊的墨点。怀表在掌心跳动着,像颗不会说谎的心脏。她突然想起昨天傍晚,导演望着她被晚霞镀上金边的侧脸时说的话:“崔小姐,你身上有种快要消失的东西。”
山路颠簸中,她打开手机备忘录,指尖悬在空白页面上良久,终于落下一行字:“二十万能给阿嬷换人工关节,能修葺漏雨的屋顶,能买十箱暖宝宝贴,还有邻居婶婶头疼的毛病,抓五个周期的药……三个月很快的,对吧?”
车转过最后一道弯时,晨曦正好漫过她濡湿的睫毛。远方层峦叠嶂间,初升的太阳像枚温热的蛋黄,缓缓浸入雾霭织就的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