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东西不对
沈白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站在远处的红衣少女孔灵儿，内心如同炸开的雷霆般复杂。方才灵石中溢出的星辰波动极其精妙，他隐隐意识到自己似乎触碰到了某种绝密的力量。然而，这样的变故却不幸暴露在了背后这位深不可测的真传弟子面前。
“师姐为何还在？”沈白脸上露出恭敬，尽量掩饰内心的慌乱，“方才不是告辞了吗？”
孔灵儿静静地盯着沈白，她那双如琉璃般璀璨的眼睛直透人心，让沈白感到一阵阵的不安。就在刚才，当她飞离山道时，突然感知到远处的灵气被短时间内搅动得紊乱无比，这并不像普通修士修炼时所为。她随即折返回来，却没想到亲眼见证了沈白使用那块奇异灵石的一幕。
她信步而来，身上丝毫不带敌意，可那种从容与优雅之下的力量感，让沈白感觉如同被盯上的猎物。
“此地是你的灵田？”孔灵儿语气平淡，目光扫过沈白脚下的土地，“倒是颇为偏僻。若非灵气波动如此明显，我险些要以为，你是这山道上的人家了。”
沈白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而下，虽未直接出手，但每一句话如同试探。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灵石揣入怀中，语气有些尴尬地说道：“师姐说笑了，小弟不过外门弟子，所得灵田自然是一些偏远荒地。闲来无事，尝试修炼，也不想被人打扰。”
孔灵儿轻笑一声，那声音如冰雪融化一般清绝：“闲来无事，便能触碰如此奇妙的灵气法则？沈白，你倒是很会掩饰啊。”
沈白心中猛地一紧，脸上依旧强作平静：“师姐见多识广，想必知道修士在机缘巧合下自悟一些道意，并不稀奇。方才不过是小弟偶然尝试，触动了一些灵气的共鸣。”
孔灵儿目光依旧紧紧锁定着沈白，语中多了一丝意味深长：“是吗？那块灵石看起来倒像某种珍稀之物，从何处得来？”
她问得看似随意，沈白却知道，这是孔灵儿在试探自己的底气。她并未完全确认自己掌握了什么，只是凭借敏锐的直觉察觉到其中的蹊跷。
“此物从严虎身上所得，恐怕他也不知其真实的用途。”沈白将事情归结到严虎身上，语气尽量淡定，“师姐若感兴趣，尽可拿过去看看，我沈白身无长物，这些东西不过机缘巧合得来罢了。”
这番话已传递出一种谦卑的态度，甚至带着些许“无赖”的意味，意图表明自己并非刻意隐藏，也没有深层次的谋划。若孔灵儿真的一再刨根问底，他便顺势将灵石“献出”，表面上看去会显得极度识趣且卑微。
这本是沈白的权宜之计，然而孔灵儿却出乎意料地并没有接过灵石的意思。她定定看了沈白几秒，忽然轻笑一声：“算了，我只不过是随口一问，你却如此紧张，倒有些意思。”
沈白松了一口气，但心中却暗自戒备。他知道，像孔灵儿这样的人，必定不会单单被表面现象所蒙蔽。她暂时放过了追问，但恐怕这件事已埋下一根细针般的伏笔，只待合适的时机就会刺入他的心脏。
“沈白。”孔灵儿忽然微微向前一步，身影蓦然接近，声音变得低沉，却多了一分严肃，“天元宗不是一块平静之地。外门争斗、资源抢夺不过是蝼蚁之间的把戏，真正的危机只会出现在高处。若你执意争强好胜，往后非但要面对更大的敌人，甚至会死于一些难以预料的东西上。”
沈白的拳头紧握，但面上依然带着恭敬的笑容：“小弟初入修道，自知不配涉足高处风云。师姐所言，沈白必铭记于心。”
孔灵儿看了他许久，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向山道尽头。
那红衣随着她的脚步摆动，犹如燃烧的火苗，渐渐融入天际。
“好险……”待孔灵儿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沈白终于松了一口气，背后早已被冷汗打湿。他靠在一棵树上，脑中电光火石地思索着后续该如何应对。
他怀中那块灵石被握得滚烫，里头封印灵阵的力量依旧隐隐跃动。他明白，这块灵石可能是一把钥匙，若能将其真正破解，或许能为自己提供庇护于这个弱肉强食世界的力量。
“天衍之书……”
沈白心神沉入脑海，《天衍之书》的虚影开始浮现在识海之中。他手指微动，书页一页页掀开，直至定格在某一幅星图之上。这星图赫然与灵石里透出的波动隐隐契合。
“果然，它是星辰灵阵的一部分……这不是普通修士能够掌握的力量。”沈白惊叹于《天衍之书》的博大精深，它竟能窥破如此强大的存在。
但书页上的星图显然是不完整的，仅仅是其中的一个碎片。想要复原完整的星辰灵阵，还需要获得更多同类的灵石。
沈白眼中闪过一丝苦笑：“看来严虎的确有些背景，否则怎么可能会拥有这种东西？”
他将灵石小心收起，准备暂时将其隐藏起来，绝不轻易外露。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不管是天元宗中的各方势力，还是那些像孔灵儿这样的真传大能，接下来他都需要找到更高明的手段，以逐步在这个世界里站稳脚跟。
接下来的几日，沈白将大部分时间划定为修炼与隐匿。他再未擅入其他弟子的灵田，也刻意避免与任何外人接触，只专心修行，并参悟《天衍之书》。
星辰灵阵的碎片已经让他窥探到一丝法则的奥秘。在天元宗这种崇尚强者的地方，只有掌握他人无法窥及的力量，才能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活得更久。
终于，在某个没有月光的夜晚，沈白盘膝而坐，灵石中那股星辰之力开始与识海中的星图融合。
“归于大道，因万法而启！”
沈白心神凝聚，慢慢催动灵气，将灵石的力量一点点地牵引出来。然而，这次的融合却感觉到了一丝难以名状的阻力。
“嗯？怎么回事？”沈白睁开眼，霎那间，他看到灵石中像是有一道微弱的星火猛然跳动了一下，紧接着，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从灵石内外散发了出来。
“这、这是阵力的反噬？！”
沈白大惊失色，连忙收拢灵气，但已经有些迟了。灵石中那股浓烈的力量开始如泉水般涌出，扩散至整个山谷。
天空骤然一暗，漫天星辰在瞬间投射下璀璨的光芒，那些光点竟围绕在沈白的周围，在他脚下形成了一副巨大的星阵！
他被彻底笼罩在星阵之中，灵气疯狂涌动，他想抽身而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动弹。